林小娘聽了這話,終於泄氣了。


    她忍不住諷刺:“到底是她王若弗命好,生在王家這樣的顯赫家裏。偏自己蠢,得不了紘郎的一片真心。若我能有她這般家世,又怎會……”


    她頓了頓,沒再繼續說下去。


    聽了墨蘭的話,林小娘當天下午就跟盛紘說了此事。


    她說的很有技巧。


    可憐楚楚的依偎在盛紘懷裏,柔聲道:“昨日若非墨兒機智,長楓險些壞了大姑娘的婚宴。妾身思來想去,到底是心有餘悸。長楓這孩子,還需要嚴加管教才是。”


    盛紘是個偏心眼,聞言笑了笑:“長楓心地不壞,隻是過於單純。好在並未出什麽事,你也不必太過苛責於他。”


    林小娘一副為他著想的模樣:“紘郎才華橫溢,為人端正又彬彬有禮,不然妾身也不會對你情難自禁……”


    她頓了頓又道:“長楓不僅是妾身的孩子,更是紘郎的孩子。長楓若能得你一分真傳,便是極好了。妾身打算對他嚴加管教,定不能讓他辱沒盛家的名聲,更不能墜了你的顏麵。”


    “霜兒……”


    盛紘感動的一塌糊塗。


    他清楚霜兒對自己的情深義重,不然她一個官家小姐,也不會委身自己做妾。


    “我看長楓就很好,墨兒更好,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孩子。”


    林小娘羞澀一笑:“當不得紘郎這般誇讚。”


    她又道:“隻是妾身如今管家,若再管教長楓實在分身乏術。如今大姑娘納征之事算是了結,不如我將對牌鑰匙還與主母吧!”


    盛紘感動她的溫順懂事,突然有些疑惑:“莫不是有人欺你?”


    林小娘咬了咬唇,低聲道:“沒有的事,是我自己分身乏術……”


    還鑰匙對牌自是要還的,但怎麽還可是她說了算。


    “你看著我。”


    盛紘讓她看著自己,林小娘眼眸婉轉,嫵媚又楚楚動人:“主君,你就別問了,是妾身自己不想再管家。這揚州城哪家也沒有妾室管家的道理,我能為主母分擔一些時日,已經是莫大的臉麵了。”


    她越這麽說,盛紘越不信她是自願的。


    定然是有人欺負霜兒!


    霜兒柔弱溫柔,沒準就是聽了閑言碎語心裏難受。


    盛紘越想越氣,當下就想去找大娘子算賬。


    林小娘卻死死拉著他,眼中含淚:“紘郎,真是你誤會了!妾當初對你一往情深,才能僥幸進了盛家。這已經傷了大娘子,若再讓你和大娘子產生誤會,妾身還如何麵對大娘子?”


    盛紘一看她哭就心疼,忙抱著她哄。


    “我不去了,你別哭。唉……真是委屈你了。”


    林小娘搖了搖頭:“隻要紘郎心中有我,哪裏會委屈?”


    林小娘三言兩語,哄的盛紘迷迷糊糊,又送來許多好東西。


    反正她什麽都沒說,是紘郎自己誤會了,和自己沒關係。


    待盛紘走後,林小娘就去了大娘子那,將管家對牌鑰匙和西賬簿都送了過來。


    大娘子驚呆了,腦子都有些卡殼。


    她忍不住往外瞅了瞅,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


    林小娘對著大娘子的說辭未變,仍是拿著長楓當借口,說自己分身乏術。


    大娘子呆呆愣愣的接過對牌鑰匙,直到林小娘走了還有些懵。


    “她這是又要做什麽?”


    劉昆家的也一頭霧水,沒想明白林小娘這是演哪一出。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管家權又收迴來了。


    便是林小娘再作妖也不怕。


    誰知,大娘子才高興沒多久,到了晚上就出事了。


    盛紘正在和袁家大郎說話。


    袁家還未走,雖然昨天兩家有了齷齪。


    可到底都是體麵人,盛紘也不好對袁家不聞不問。


    正說著話,卻有下人匆匆忙忙跑來大喊:“主君,快報官吧!二哥兒被人打了!”


    “什麽?!”


    盛紘猛地站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誰敢打他兒子?!


    而一旁的袁家大郎還在悠哉悠哉的看笑話,還有餘力勸盛紘淡定。


    “叔父,這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也是常有的事,何必這般動怒?哪裏就要報官了?”


    可下一刻,當長柏狼狽的迴來說白二郎被人打落水中下落不明時。


    袁家大郎嚇的一蹦三尺高,比兔子竄的都快。


    一把抓住長柏連聲追問:“你說什麽?誰出事了?!”


    長柏顧不上被抓的生疼,滿臉焦急:“我和仲懷一同泛舟遊湖,卻有一夥蒙麵歹人對我們打打殺殺。仲懷被歹人打落水中,下落不明。打撈了半日都不見人影!”


    袁家大郎嚇的臉色慘白,往後退了兩步,差點跌倒在地:“怎麽會……怎麽會……”


    盛紘看他這般惶恐,勸慰道:“你放心,我會派人去尋那白二郎……”


    “他不是白二郎!”


    袁家大郎哆哆嗦嗦道:“他本命叫顧廷燁,是東京寧遠侯爵府的嫡二子!”


    “什麽?!”


    盛紘瞪大了雙眼。


    寧遠侯爵府,嫡二子?!


    他當下也慌了,這事他可兜不住啊!


    忙讓下人去請自己的頂頭上司明公來。


    明公大半夜的被催了過來,隻知道是伯爵府的袁家大郎有要事相求。


    待到了盛家後才知道是寧遠侯爵府家的嫡二子出了事,頓時眼前一黑。


    忙叫人封城,便是把整個揚州城都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位找出來!


    找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日晚上,終於撈上來一具被水泡脹了的屍體,看不清五官。


    隻能從衣服和佩戴的東西看出是顧廷燁的。


    縱然袁家大郎再不敢相信,此刻也不得不認。


    他哭喪著臉,感覺天都快塌了。


    明公和盛紘也心裏惶恐。


    侯爵府家的嫡子在他們這出了事,怎麽擔得起呢?


    又過了兩日,袁家大郎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日是白家老太爺發喪之日。


    白家在揚州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盛紘自是要去祭拜的。


    明公也去了,兩人正討論時,白家這邊的靈堂上鬧騰了起來。


    一個嬤嬤站出來指責白家二房無權摔盆。


    正在這時,一個少年出現在眾人麵前。


    不是顧廷燁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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