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文對李禾的支持差點讓李禾懷疑自己是知府,而徐伯文是縣令了。


    不過最後徐伯文隱晦的暗示還是讓他放下了心。


    有條件便好,這世界上哪裏有無緣無故的好,若是沒有條件,那你一定會失去更重要的東西。


    李禾在府衙用了午飯,因為這次是拜訪知府,所以李禾並沒有帶上李楠,而是讓他們在驛館解決。


    等到下午,徐伯文更是親自派人相送,有心之人都察覺出府衙來了一位貴客。


    這一切自然也都落在了王佐的眼中,他眼珠子轉了轉,賄賂了府衙裏的一個小吏。


    那小吏見王佐問的都不是什麽緊要的問題,看在銀子的份上十分幹脆的全禿嚕了出來。


    王佐一聽知府這麽看重這位李大人,趕緊騎馬迴去告訴自家大人。


    李禾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不再多留。


    畢竟惠來縣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他也要盡快趕過去了。


    這一次李禾一行人為了加快速度,兵分兩路,李禾帶著李楠跟護衛董良直接從朝陽坐船沿著海岸線行駛,直接從神泉港登陸惠來縣。


    陳二和大牛則帶著三個小的走陸路繞路揭陽、普寧前往惠來縣。


    畢竟這馬車和馬都是真金白銀買的,怎麽輕易丟棄。


    至於賣了?


    這些馬都是陳二精挑細選的良駒,賣了就太可惜了。


    因為李禾他們要坐船,因此安排船隻花了些功夫。


    三人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在神泉港上岸。


    靠岸之時岸上有士兵揮旗示意,李禾他們的船上也有士兵揮舞旗子迴應。


    李禾三人剛上岸,前方就走來一個身穿皮甲,腰挎長刀的兇悍男人。


    那人走到李禾他們身前,神情倨傲的問道:“不知三位是哪裏的人,來神泉港有何貴幹。”


    李楠眉頭微皺,剛想上去斥責他不懂規矩,就被李禾攔了下來。


    他知道楠哥是好意維護他縣令的尊嚴,隻是眼前這人一看就是有品級的武官,楠哥不熟悉朝廷規製,自然不知道這個人就連李禾都得罪不起。


    李禾微微彎腰,拱手行禮道:“在下是新任惠來縣縣令兼市舶司提舉李禾,不知大人是......?”


    那男子聽到李禾的名號,臉上倨傲的神色微微緩解,點頭迴道:“吾乃潮州千戶陳寬。”


    李禾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說道:“原是陳大人,想來這駐守神泉港的便是陳大人跟您手下的兵卒了。”


    李禾又緩緩歎了一口氣,鄭重的衝著陳寬彎腰行禮,說道:“惠來百姓苦倭寇久矣,還請陳大人帶領您的士卒護衛惠來縣,還百姓一個安寧。”


    李楠看到李禾對一個武將行了大禮,臉色巨變,失聲喊道:“三郎!”竟是連李禾的乳名都喊了出來!


    原本陳寬見到李禾衝著自己行禮,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無措起來,手忙腳亂的就想將李禾扶起。


    隻是後來聽到李楠說話,臉色又陰沉了下來,不過看到李禾依舊彎著腰等自己迴複,還是別扭的上前將李禾扶起,抱拳說道:“吾乃大景臣子,自然會保護大景的百姓,李大人不用擔心。”


    李禾見狀笑著說道:“大景有陳將軍,是大景之福。”


    “隻是......”李禾麵露難色。


    剛剛李禾的表現早已讓陳寬沒了抵觸的心思,他之所以一開始對李禾他們態度不好,就是因為大景的文官向來看不起武將。


    陳寬以前是在山東任職,是山東濟南指揮同知曾毅的下屬。


    有一次京城舉行會試,調了他家大人前去任巡綽官,曾毅便帶了陳寬一同前去。


    那一次的京師之行給陳寬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這個沒讀過書的漢子在那些文人官員鄙視不屑的眼神下氣的直接就要上去幹仗。


    這些文官都是一些小官,那個時候陳寬還不是千戶,而是一個小小的百戶。


    說是百戶,手底下也隻有幾十人而已。


    畢竟不是所有地方都像京師一樣說是千戶手底下真的有一千個士兵。


    最後是他的上官曾毅將他拉了迴來,先是訓斥一番,最後又打了他十軍棍,自此陳寬就跟這些文人立下了梁子。


    不過雖然李禾剛剛的表現讓陳寬有微微的改觀,但他心裏對文官還是沒有好印象。


    此時看到李禾臉上的為難之色以為他又跟那些文官一樣十分矯情,要對他評頭論足的時候,李禾突然開口說道:“陳大人,本官對於惠來縣不是十分熟悉,可否請您派遣一二兵卒,護送我們前往縣城,也省的我們迷路。”


    “啊......你是要說這個啊!我還以為......”


    李禾疑惑道:“陳大人以為什麽?”


    陳寬連忙搖頭:“沒什麽沒什麽,是你聽錯了!”


    然後就將頭轉向前方,喊道:“你們兩個!就是你們!別看了!過來!”


    兩個扛著漁網路過的士卒先是指了指自己,隨後互相對視一眼,蔫噠噠的走向陳寬。


    雖然不知道大人叫他們有什麽事,但肯定不是好事。


    陳寬看著自己手下的兵這麽一副喪氣的模樣,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尤其是一旁還有外人,他更是下不來台麵。


    將兩人手上的漁網扯下,怒聲道:“你們拿著漁網幹什麽!不知道現在應該在鄔堡中訓練嗎?!”


    其中一個士卒撇了撇嘴,說道:“大人,我們是夥頭兵,咱們堡裏早就沒肉了,我們這不是想著下海撈魚給大家改善改善夥食嘛!”


    陳寬的話一下子噎進了喉嚨裏,他嘴巴張張合合,半晌也沒說出什麽話來。


    李禾一看趕緊給他解圍。


    這位爺手上可是有兵,以後李禾要幹什麽事免不得請求他的幫助。


    李禾裝作佩服的樣子感歎道:“陳千戶手下的士卒友愛同僚,真是仁義之師啊!”


    啊?


    陳寬有些發愣,還能這樣解釋嗎?


    不過想到李禾是縣令,肯定讀的書多,陳寬也就應了下來,臉上也重新浮現笑意。


    李楠見兩人一問一答,十分和諧,不由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什麽時候三郎也跟武將一般....厚顏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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