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鵬派人調查了篤行苑的王夫子,又讓人接觸了王夫子的兒子,派人在賭坊設了局,王夫子的兒子一下子欠了一大筆銀子。


    王夫子的書法不錯,如果他的兒子沒有敗家,憑著他舉人的身份和書院束修,加上時不時賣字的補貼,家中生活是十分富裕的。


    可是自從三年前優秀的大兒子染上賭癮,這個家就再也沒好過。


    王夫子的大兒子王秀跪在地上抱著他爹的大腿痛哭流涕。


    “爹,爹你救救我吧,他們說了要是還不上錢,就把我的手剁下來,那我以後還怎麽讀書寫字,怎麽科考啊爹!爹你救救我,兒子再也不敢了!”


    王夫子氣的將抱著自己大腿的大兒子一腳踹了出去,隻可惜他的年紀大了,剛把王秀踹開他就又抱了上來哀求。


    一旁的王夫人流著眼淚勸阻著王夫子。


    “老爺,事已至此,咱們還是將銀子先還上吧!那賭坊的人是說到做到啊!”


    王夫子臉色鐵青:“你知道有多少錢嗎?足足一千兩銀子!咱們家有多少家底能有一千兩銀子!前幾次為了給他還債,宅子都賣了!要不是書院給夫子提供居所,咱們一家怕是連住的地方都沒啊!”


    王夫人被一千兩銀子嚇了一跳,可是王秀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他要是真的出了事他們可怎麽啊!


    “老爺,秀兒是你唯一的子嗣啊,實在不行跟親家借一借,總能度過去的!”


    王夫人說的親家是他們的二女兒的夫家,一個商賈之家。


    原本舉人的女兒是不可能嫁給商人的,但是那個時候王秀已經染上了賭癮,平時王夫子也喜歡收藏一些字畫什麽的,因為不想把自己的珍藏賣出去,就將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了一個商人,拿著女兒的聘禮還了賭債,還留下了一部分給女兒置辦了嫁妝,也算是體麵的嫁了過去。


    王夫子腦子軸,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女兒嫁出去之後除了迴門和過節,平日裏不讓她隨意過來探望,讓她在夫家好好服侍公婆丈夫。


    他的女兒也是個烈性子,他爹不讓她迴去她就真的不迴去了,除了年節過來送個禮,餘下的時間再也沒上過門。


    就這樣父女二人的關係越來越僵,王夫人被夾在兩人中間整日裏哭哭啼啼,最後還是女兒心軟,經常給母親寫信才讓王夫人開懷。


    隻是父女二人再也沒有和好的可能了。


    讓王夫子去找自己女兒要銀子,怕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王夫子頹然的坐在座椅上不知如何是好,難道真的要把自己所剩不多的珍藏賣掉嗎?


    可是即使都賣了也沒有一千兩銀子啊!


    看著自己唯一的子嗣痛哭流涕的模樣王夫子還是心軟了,畢竟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廢了吧。


    他苦澀的說道;“那些人能寬限到什麽時候。”


    王秀聽到自己父親鬆口,立馬高興的答道:“一個月!他們說了,給一個月的時間!爹!你就幫我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王夫子歎了一口氣,冷著臉說道:“從今往後不許再踏出房門一步,要是再有下次,就是那些人將你的雙手砍掉,老夫也絕不會幫你一絲一毫!”


    王秀立馬對天發誓,自己絕不會再踏進賭坊一步,隨後就被王夫人趕迴了房間。


    隻有王夫子為這一千兩銀子的賭債發愁。


    難不成他真的要跟自己的女兒去要銀子?


    隻不過第二天王夫子就迎來轉機了。


    王夫子在應天書院教書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主要教授的是四書,但是因著他也治《春秋》本經,因此也會和其他經師一塊給學子們批改課業。


    畢竟王誌身為大儒,已經擔當起了經師講課的人物,其餘的雜事就不能再麻煩他了。


    相對而言,每次月考《春秋》經義的出題王夫子也會參與。


    就在王夫子為著銀錢發愁的時候,一個小廝攔住了王夫子。


    王夫子對於這些下人一向都沒有好臉色,加上他為著銀錢憂心,更加不耐煩了。


    “你是哪家的書童,為何在路上攔我?”


    那書童規規矩矩的對他行了個禮,說道:“王夫子安好,我家少爺聽說夫子家中遇到了難事,特意譴我過來問問,夫子需不需要幫助。”


    王夫子臉色一僵。


    他兒子的事情雖然沒有特意瞞著,但是也不是誰都能知道的,更何況誰家裏沒有點糟心事,知道的夫子都很默契的不往外提,這個書童的主人是如何得知的?


    王夫子臉色難看起來,質問道:“你說的是什麽,老夫聽不懂!老夫還有事,就不奉陪了。”邊說邊準備離開。


    原本王夫子打算問清楚這個書童的主子是哪位學子就離開的,迴頭再好好警告一番。


    現在他連問是誰的興趣都沒有了,隻想趕緊離開,怕這個書童過來就是為了炸他的。


    書童也不為難,對著王夫子說道:“夫子,我家少爺隻是擔心您而已,要是您需要我家少爺的幫助,隻要在後山竹林的亭子裏放上一支筆即可。”


    書童說完就離開了,留下王夫子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王夫子黑著臉迴了後山小院,本打算問清楚自己兒子是在哪家賭坊欠的債,沒想到一進屋就看見空蕩蕩的一片。


    屋子裏哪有王秀的身影!


    身後王夫人一臉憂色的進了屋,看見屋裏沒有自己兒子的身影之後也是驚得捂住了胸口。


    “怎麽會!秀兒他......”


    王夫子此時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這個孽障肯定是又忍不住偷偷跑了出去。


    他對著王夫人嗬斥道;“瞧你教出來的好兒子!”然後便生氣的甩袖離開了。


    王夫子雖然生氣自己兒子的不聽話,但是總歸是自己的兒子,他打算等到自己兒子迴來之後再好好教訓他一次,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等到晚間的時候迴來的不是王秀這個人,而是他的貼身玉佩,隨物還送了一封信。


    信中說他兒子再賭坊又欠了二百兩銀子,要是半個月內不能把欠的債還了,他們就一天剁掉他兒子的一根手指送上來。


    送信的是書院門房的人,隻說是一個看上去兇神惡煞的大漢讓他把東西送過來的。


    那個門房送完信就離開了,隻留下王夫人捧著信哭的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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