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濼抿了抿嘴,抬頭輕鬆地說,“老毛病了,無礙。”單薄清瘦的身子,蒼白的臉,疲憊的眼神,仿佛一個瓷娃娃,易碎易破。


    星月川坐著輪椅,來到程濼麵前,“程姑娘,如果你不嫌棄,我給你準備個房間,在我星月樓歇息幾日。”


    程濼看向麵前的男子,男子長的很俊美,不似拓跋上皓的正氣,也不同北堂的肆意,多了份書香和文氣,但是程濼卻是知道這一切隻是表象,這個男人收斂了鋒芒。


    “多謝好意,不過我還有事的。”程濼迴絕了星月川的好意。


    “小友,不知他日該如何尋你,我還有一些醫術上的問題想和你探討探討。”見自家公子被拒絕,藥老趕忙接茬。


    “我住在天元宗山下村鎮。”


    “程姑娘,今日一見,我們也是有緣,不如交個朋友。”星月川破天荒地繼續開口,這樣一個寵辱不驚的女子身懷高超醫術,值得拉攏。


    程濼點了點頭,朋友不嫌多,雖然這個朋友也是沾了羽瑤的光得來的,想到這,程濼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這是星月卡,以後但凡是星月家族底下的產業都可以進。若遇到難處,也可到星月家族尋求庇護。”


    看到星月卡,藥老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和這姑娘打好關係,說不定她有辦法。即使她沒有,那麽教她醫術之人呢?


    程濼看著這卡愣了愣,隨即接了過來,為自己多留幾條路也是好的。看到程濼接了卡,星月川眉頭也鬆了一些。


    “我送你迴去吧。”拓跋上皓開口,隨後看向北堂銘“北堂,你剛解了蠱毒,在此處休息調息下。”


    “這可不行,這蠱毒可是極為難纏的,程姑娘可是幫了我大忙,我得親自送她迴去。”北堂銘急忙開口。為了幫他,剛才程姑娘都累的犯病了。


    拓跋上皓看了北堂銘一眼,點了點頭。


    星月川在二樓包廂看著拓跋上皓三人走出酒樓,看著程濼上了犰比獸的背,看著拓跋上皓和北堂銘二人禦劍一左一右護在其身後,心中滋味百般。


    “還是……有希望的。”藥老站在星月川身側,看著已經遠去的幾人。


    第二日,程濼揉著有些泛酸的眼眶,走出院子,又是多夢不安的一晚,這覺睡得還不如不睡,也太累了。程濼揉了揉發脹的腦袋。


    感覺到院子門口圍了不少人,程濼打開了院門。一看便看到了紅光滿麵,滿臉笑意的村長,還有不少村民。


    程濼將村長請進小院,其他人在院外等候。


    “程姑娘,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希望你不要嫌棄。”隻見村長拿出一個空間戒指交給程濼,程濼也沒有客氣,直接收下。接著便開始第二次的施針,這次用的時間短了許多,所要消耗的精神力也不多,沒多久便結束了治療。


    送走村長後,程濼陸續接診了早早來等候的眾人。畢竟普通的修真者以及一些散修,他們的修煉資源並不好,丹藥對他們來說是極其奢侈的東西,有些甚至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如今程姑娘一手高超的醫術,不用丹藥,以最小的成本就能治好各種疾病,這簡直是他們的福音。


    從日出到日落,幾乎沒有歇息地看了好些病人,終於鬆了口氣。大多都是些小毛病,施針吃藥也都能醫治。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數日,慕名而來的人隻多不少,漸漸地雷音城也來了不少人。感覺有點疲憊吃不消的程濼,在門口放置了寫明看診時間的牌子,每天這樣看下去可不行。雖說診金隨意,但是大多數人還是比較慷慨的,程濼的小金庫漸漸鼓了起來,尤其是村長給的空間戒指裏,可是有許多好東西。


    “程姑娘,你終於是忙好了。”藥老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還是那麽的聲如洪鍾。


    隻見星月川和藥老從門外緩步走來。


    程濼對著二人輕輕點了點頭,藥老剛要開口,便被星月川一個眼神阻止了,他看出了她臉上的疲憊。


    “星月真君是來看腿疾的嗎?”程濼自然是看出了二人的心思。


    “程姑娘蕙質蘭心,慧眼如炬。不過我見姑娘今日有些許疲憊,我這腿疾不急於一時。今日我帶了些點心,姑娘若是不嫌棄,嚐一嚐。這是藥老研究的新品。”星月川溫潤的聲音如清泉滴在圓石之上,清脆,悅耳。


    不得不說,這點心來的正是時候,程濼此時已經饑腸轆轆了。道了聲謝後,便吃了起來。


    “怎麽樣,小友,味道如何?”藥老一臉傲嬌的樣子。


    “恩,這個糕點真的很不錯。沒想到您堂堂煉丹大師在廚藝上有如此造詣,就是如果少一些惡趣味便好了。”邊說著,程濼邊挑出了幾塊糕點放置一旁。


    看到自己精心準備的特殊糕點,被程濼一一挑出,藥老不禁眉頭一挑。


    “藥老,您怎麽還逗程姑娘呢。”星月川無奈地看著這個老頑童。


    一陣清風吹過,幾片枯黃的葉子猶如枯葉蝶,在空中舞出幾個圈,或落於地上,或落於圓桌之上,或落於肩頭,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青草香。日落的餘暉傾斜下來,猶如九天之上的七彩薄紗,聖潔。突然有那麽一瞬,好像眼前的人有些朦朧,有些遙遠,似乎不存在於這世間。


    吃了點東西,整個人都舒緩了過來。


    “喏。”一隻修長的手遞來一杯水。


    “哥——”甜美歡快的女聲響起,隻見一粉衣女子如一隻靈動的小鹿從門口雀躍而來,匆匆跑到星月川身側,滿臉笑意,隨後轉頭看向程濼,“你就是程姐姐?”女子明媚的笑容,如同夏日裏絢爛的煙花。


    程濼一時竟看得有些呆滯。


    “程姑娘,這是舍妹,星月落。有些頑劣,失了禮數,讓程姑娘見笑了。”星月川看程濼失神呆愣的樣子,不禁嘴角微微上揚。


    哥,剛才是笑了?


    星月落抬頭看了看麵容姣好,溫婉幹淨的程濼,眼神閃爍了幾下。


    “程姐姐,你可真好看,我是星月落,星月川的親妹妹,我很喜歡你,我可以常來找你玩嗎?”星月落眉眼彎彎,臉上的笑意不禁感染了程濼。


    程濼不自覺露出了一抹燦爛的微笑,這一笑,仿佛寒冬裏驅散風霜的暖陽,暖入心底。


    “好。”


    “對了,程姐姐,你看過我哥的腿了嗎?”星月落眨巴著眼睛。


    “落兒。”星月川扶額,“抱歉,程姑娘。”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程濼看著星月落笑了笑,隨後輕步走到星月川身邊,俯下身,伸出手檢查星月川的膝蓋。


    一頭烏黑的長發映入眼簾,隨之傳來的女子淡淡的體香,溫香軟玉近在眼前。星月川的臉微微泛起紅暈。


    “你的腿應該不是毫無知覺吧?膝蓋處有什麽感覺嗎?”程濼轉過頭,看向星月川。


    猝不及防一張白皙清麗的臉近在眼前,星月川隻覺得唿吸都慢了一拍,隨即慌亂迴道。“是有些知覺,從骨頭裏傳出來的酥酥麻麻的感覺。”


    沒有察覺到星月川的異樣,對於來自華夏的程濼來說,醫生給病人看病,這樣的檢查是非常正常的。


    “把手伸出來。”隨著程濼話音未落,星月川就將手腕抬了起來。


    白皙好看的手握在星月川的手腕上,傳來暖暖癢癢的感覺,星月川隻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亂,將臉瞥向一側。


    程濼一隻手搭在星月川的手腕上,一隻手輕輕地按著他腿上的各個穴位,


    “這裏按下去痛嗎?”


    “這裏沒感覺嗎?”


    程濼腦中迴憶著與這相關的內容,沒有,沒有,這本書上也沒有。這本呢?也沒有。


    各個古書藥典上都沒有記載。


    她也不行嗎?看到程濼緊皺的眉頭,眾人心中也是有了結果。


    “可以說一下你這傷是怎麽造成的嗎?”程濼鬆開手腕,直起身子看向星月川。


    “雪域之中被雪蛭蟲咬傷。”似乎是想到什麽不好的事,星月川蹙著眉頭,連帶著聲音都冒著寒氣。


    “還有呢?”


    “還有?自從被雪蛭蟲傷了之後,便不能行走了。”星月川開口。


    “難道還有什麽問題嗎?”藥老見程濼表情不太對。


    “他體內有一傷一毒。”


    “毒?”藥老疑惑,隨後握住星月川的手腕,仔細查探。除了雪蛭蟲導致的寒傷,並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不錯,還有一種寒毒。雪蛭蟲的寒傷和這種奇怪的寒毒如今相融在一起,這才是你一直治不好的原因吧。”程濼一邊說著,一邊還在細細迴憶腦中和寒毒寒傷有關的任何記憶。


    “的確,所有人都是按照雪蛭蟲的寒傷來治療的。”藥老說道,隨後開口詢問:“不知程小友是如何察覺出寒毒的?說來慚愧,老夫竟一點都察覺不到。”


    “雪蛭蟲的寒傷明明導致他的骨骼冰凍麻木,但是他竟然還能察覺到麻麻的感覺。這就已經說明他體內除了寒傷,還有別的東西,已經侵入骨髓了。至於為何說是毒,那是因為我感應到這個東西在我探查的時候躲起來了,它是有意識的。這種情況和之前北堂銘的情況很像。”


    “北堂哥哥?北堂哥哥也中毒了?那這是什麽毒?程姐姐可有辦法醫治?”星月落著急忙慌地開口。


    “北堂小子是中的蠱毒,難道川少爺中的也是蠱毒?”藥老麵色一變。


    “這隻是我的猜測,北堂銘的蠱我有所了解。但是星月真君的這種蠱,便不太了解了。”程濼確定自己不了解這種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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