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攥緊一百八十塊錢,一手牽著白淨晴走在商場裏。天賜先是找了個理發店將長發剪去,理發店的老板從二人進門的第一麵,表情由震驚漸漸轉變為了惋惜。天賜隱隱約約聽到幾個夥計兒在角落低聲議論白淨晴的絕世容顏,最後越說越過分,言語之詞也變得汙穢不堪。若是在大千世界之中,天賜早已出手將之鎮殺,但如今初迴地球,還是別搞出太大的動靜為好,世界上可不缺這種人,懲之不改,殺之不盡。


    “果然,人生來就是注定的,有些人一輩子都隻能當個洗剪吹的夥計,注定與我們不在同一個世界。”天賜理完頭發,注視著白淨晴,手輕輕地牽上,丟下八十元人民幣便欲起身離開。


    “你說啥呢!”一個夥計脾氣火爆,“早幾年前,你這種早被老子打斷條腿了!”


    天賜一迴頭,看著這夥計拿手指著自己,操著一口偏遠地區的外地口音,脖子、胳膊上露出在外的部位均有著或多或少、花花綠綠的紋身圖樣,想要衝上來卻被旁邊的夥計攔住。看著歲數不是很大,但卻硬要轉出一副“社會大哥”的模樣,倒也好笑,顯得不倫不類。


    “嗯?我說的有錯嗎?”天賜停住了已經走到了門口的腳步,迴身一瞥,看著這位“社會大哥”。本想著少惹出點是非,但看來,在地球上,有些人因為社會秩序弱化了弱肉強食的天則,而顯得有恃無恐,缺乏雕琢。


    “嗬,留個長頭發,活脫脫像個娘們,還敢跟老子逼逼賴賴。”那夥計見到天賜駐足,推開身邊阻攔著自己的同伴的手,走到天賜麵前,手指幾乎是點到了天賜的鼻尖,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


    “聒噪!”天賜收緊力道,拍出一巴掌,便將這個脾氣火爆的夥計一下子扇飛出去數米,甚至還撞碎了理發店的數個鏡子以及各種座椅。這一幕的出現,雖然理發店的人都感到了震驚,覺得碰上了練家子,但其老板還是站了出來攔下正要離店的天賜。


    “你打碎了鏡子不能走,得賠!”老板雖然知道自己店裏的這個小夥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既然自己的店受到了這樣的損失,按照規矩,肯定得問天賜索要賠償。


    “不是你們店裏的夥計先挑釁的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難怪你們就隻能是個開理發店的、做洗剪吹的。”天賜已經動手,自然就不會再示弱,更何況,此刻他手裏也沒錢賠這些鏡子座椅。


    “你這小年輕,好不講道理,動手打人不說,竟然還出言譏諷,侮辱他人尊嚴!”理發店老板語氣也怒了。


    事實上,開理發店的都基本上都不是什麽溫文爾雅的人,經報道而出的理發店坑蒙拐騙,蠻橫不講理的理智也是數不勝數。在天賜心中,這些都是社會底層的人,早在大學之時便已然看不起,更何況現在他成了一位天仙。


    “懶得跟你多廢話,我們走!”天賜拉起白淨晴柔嫩的玉手便要離開,但卻還是被幾個夥計給攔了下來。所幸此刻正逢上午,店內沒什麽客人,否則必然影響更大。


    “穿個古裝留個長發,你真當自己是劍客了?非主流一樣的‘’,你們這一代小年輕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理發店老板怒斥道,隨後,就要打電話報警,邊打邊說:“別想走,警察來了也是你先動的手,還打壞了東西不肯賠錢!”


    “報警?嗬嗬!”天賜一挑眉,自己已經許久沒聽到這種詞匯了。在大學之時,自己可沒少接觸到警察這一行當,如今再次聽到,竟然是有些莫名的欣喜。但他也清楚,此刻不宜招來警察,拖延下去沒什麽好的結果。隨即,天賜拉上白淨晴的手,化作一道白光遁身遠去,隻留下一臉震驚的理發店老板以及各位洗剪吹的夥計兒。


    “這......這是?”理發店老板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夥計,“怎麽樣?有沒有看見?”


    “沒......”一名夥計支吾著搖頭。


    “沒沒沒!”另一位夥計也連連搖頭。


    剩下的幾名夥計也均是不知所措,好端端兩個大活人竟然憑空化成一道白光消失了!這種事例已經超出了幾個尋常地球人的認知。老板已經撥通的公安局電話裏傳出聲音,焦急地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理發店老板此刻已經完全顧不上警察的詢問,一臉的懵。


    天賜攜著白淨晴已經飛到了十裏之外,白淨晴好奇地問道:“天賜,不就是賠錢嗎?咱們又很多精魄啊!或者,直接出手鎮殺他們不就好了,為什麽要跑?”


    “這......”天賜連連擺手,“地球上的規矩跟大千世界不同,這裏是法治社會,不能隨意動手傷人,更何況殺人了。錢的話,咱們的精魄在這兒也用不了,他們隻認人民幣。”


    “人民幣是什麽?從未聽聞有這種法器。”白淨晴眨巴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對於地球的一切,她還處於一個懵懵懂懂的狀態。


    “人民幣就是地球上的貨幣,相當於大千世界之中的精魄、金幣一般。隻要有足夠多的人民幣,就能在地球上暢通無阻。”天賜十分清楚,當今社會最看重的是什麽。上流人士看權,尋常階層看錢,這個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隻能屬於尋常階層,故此,隻要有足夠多的錢,就可以在地球上暢通無阻倒也是大實話。


    “那我們快點去獲取一些人民幣吧!”聽問天賜這麽一說,白淨晴倒是略微意識到了人民幣的些許重要性,對於新鮮事物的好奇感到十分的興奮。


    “我也想啊,但這個該怎麽獲取,倒還得想想。”天賜使勁琢磨著,心想:總不能迴家去要吧?短時間內能賺到許多錢的辦法,似乎隻有一條。天賜靈機一動,自己如今已然是一位天仙了,若是去賭場裏下賭注,略施手段,要贏豈不是輕輕鬆鬆?但賭場可不是空手套白狼的地方,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有本錢,否賊連入場都不行。


    “唉......這國內合法的賭場最起碼也得幾千才能入場,這不迴家上哪兒弄幾千塊去,難搞。”天賜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偷偷迴家。但隻能白天迴,按照慣例,自己的父母基本上上午八九點出門,下午三四點便已經迴家了,自己必須在這範圍內迴家拿到錢才行。他可不想讓自己的父母見到許久未見的兒子穿扮成這副模樣,更何況還要帶白淨晴一同迴家,當然是更加得注意第一次見家長的形象。


    天賜牽著白淨晴,沒過一會兒便飛到了自己這幾十年未曾迴過的家。按照禦天大帝的說法,大千世界的一千年地球才隻過一年,自己在大千世界的幾十年,地球上可能才隻過了不足半個月罷了。雖然時間不算太長,但根據父母對自己的關心程度,自己失聯了這麽久,想必已然報警備案了。


    天賜躡手躡腳的來到一棟豪華別墅麵前,別墅高三層,地下還有著一層酒窖以及一層車庫與地下室。天賜小心翼翼的踏上漢白玉砌成的台階,像極了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偷,唯恐被人發現此般怪樣。漢白玉台階高十九襠,扶手同樣也是漢白玉砌成形成的彎曲曲線,偶然得知,這是當初裝修這棟別墅之時,風水先生按照哥哥的生辰八字定下的數字。天賜一步又一步踏上這白玉台階,熟悉的感覺迴來了一瞬間,卻又消失不見,變得陌生,似乎在與天賜嬉鬧著調皮。


    別墅前後共有三個門,一個地下室的車庫門,一個南大門,一個北門。天賜並沒有選擇從南大門進入,在還沒有確認家中無人的情況下,南大門花園外的銅柵欄的門屬實有些不討喜,一旦打開發出的聲音實在過大,更何況迎麵朝湖,旁邊的幾家鄰居都有時不時的在釣魚,被人看到穿成這樣帶了個女孩子迴家,難保七嘴八舌的議論。與南大門相比,北門就顯得安全了許多。


    天賜悄悄的來到了北門前,用法力點出一指神光,頓時北門的門鎖自動打開,天賜一手牽著白淨晴,躡手躡腳地進入屋內。滿屋子的紅木家具彰顯了濃鬱的中式風格特點,雖然很貴而且會升值,但天賜也打小不喜歡這一套古典把戲,又硬又不舒坦。用哥哥的話來講,就是中看不中用。


    水晶的吊燈依舊是那麽的璀璨絢麗,進門左手邊的吧台精致的雕工映射出點點星光。家中似乎無人,天賜大膽地邁進幾步,緩緩地坐在了圓形大餐桌上,同樣的紅木雕刻,在這棟房子剛裝修完之時並無多少變動,想必這也正是傳聞之中的傳世百年。


    天賜的眼神四處掃視,落在了屋內一麵黑白山水墨畫的大理石背景上,在其牆麵掛著一副黑白山水壁畫。這是哥哥曾經上大學之時留下的專業作品,似乎還曾憑此得過一項獎,具體是什麽,天賜倒也不怎麽清楚了。天賜雖然如今還是二十來歲的模樣,但卻也時實實在在度過了幾十年的光景,眼神之中已經初現歲月的滄桑。對於這幅山水壁畫,倒也有了新的認知。小時候隻覺得哥哥畫得好,但卻不知具體好在何處,如今再看,似乎其中的所繪的山林之間的隱世才是避開煩碎瑣事,世間萬般苦惱的唯一途徑。無需與人再比高低,無需與人再爭權奪勢,一生平平淡淡,或許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天賜一手撫著扶欄,一手摟著白淨晴纖細的水蛇腰,注視著這一個幾十年未迴的家,心中的情感頓時百感交織,無法用言語描述出來。這裏雖然遠遠及不上禦天宮內禦天大帝為天賜構建完美環境,但卻是真正記載了天賜這一生真正的童年時代、學生時代的歲月記憶。幾十年的光陰度過,如今再驀然迴首,的確有著許多感觸。


    天賜輕輕一歎,不再耽擱時間,熟門熟路地拉著白淨晴上樓,他沒有再二樓有絲毫的停留,就好像這完全不屬於他自己的家的一部分一般,徑直到了三樓,自己的房間,自己的樓層,也是曾經哥哥的房間,哥哥的樓層,自從哥哥失蹤之後,這兒便屬於了他。三樓一打開手拉門,一個高達三米,長達十米的書櫃就浮現在了眼前,u看書 wwuukansu 書櫃上有著鮮明的分類,存放著共計超過三千本古今中外的經典書籍。雖然天賜對這些沒有多大的興趣,但倒是聽父母提起,哥哥早已經將這三樓書房的所有書籍全都看了至少一遍。


    天賜拉著白淨晴打開一個客房的門,迎麵傳來一陣淡淡的清香,水晶燈懸掛於天花頂,青藍色的壁紙作為背景,金色紋印作為裝飾的點綴。天賜熟練的繞過床沿,走到床頭櫃邊上,一打開抽屜,其中厚厚的一遝花花綠綠的各國紙幣映入眼簾。原本這些都是哥哥此前周遊世界存下收藏的記憶,但此刻苦於沒有現金的天賜也隻得先拿著去用了。


    “美金兩千六......英鎊一千二......日元四萬......泰銖七萬五千八......印銖二百六十六萬零七千四......”天賜細細數著,計算著當前的匯率,其中有不少是銀行發出的典藏版貨幣,“差不多七萬多了,應該夠了。”天賜將銀行發出的典藏版紀念幣全都放下,帶著折算成人民幣七萬多的外幣便帶著白淨晴離開了這個許久不迴的家。


    “先去澳門吧,多拿點錢迴來,再見他們也不遲。”天賜在離開家的最後一瞬,默默地聽了下來,低頭自語。雖然心中十分想念自己的父母,但卻還是說服了自己不急於一時,歲月的滄桑,倒是讓他懂得了更多的取舍。如果急於見麵要為未來的一切不好印象來買單,那倒還不如準備齊全再說。天賜微微一歎,縱身飛出,消失在天邊,沒有留下一絲迴來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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