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實徹底告別了這個世界。


    29歲,一個不大的年齡。


    沒有人知道死了的感覺,還能有一雙眼睛可以看見這世界嗎?還有另一個大腦可以記憶曾經發生的一切嗎?如果有,祈禱去世的人們,隻記得令人開心的事,雙眼,能轉換一個角度,隻看美麗風景,不要去看愛著的人,放不下的人媧。


    在另一個天地裏,可以簡單快樂,宛如新生,沒有亂七八糟念想凳。


    阿年下樓,手裏拿著管止深的手機,阿年婆婆方雲今天在家中休息,正親自打理著一盆好看的植物。


    “怎麽了?”方雲看阿年。


    阿年如實說:“剛才江律打了過來,說,李秋實走了。”


    方雲震驚。


    一開始知道李秋實得了肝癌,方雲就盼著能有一絲好起來的希望,雖然這姑娘不是自己的兒媳婦,跟兒子沒有緣分,可好歹人家也是一個有親媽疼的姑娘。等來等去,等來了肝癌發展成晚期的消息。


    這會兒,就這麽突然地走了。


    阿年出去,方雲也放下花盆,起身跟了出去。


    方雲對院子裏的兒子和兒媳婦說:“秋實這病嚴重的治不好了,走了也就走了,能少在這世上遭點罪。止深,阿年,你們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可別老琢磨一個死了的人,阿年你這肚子裏懷著孩子,得知道個輕重。止深,媽跟你說,你是個要當爸爸的人了,凡事有數,家庭,老婆,孩子,這都是最重要的。”


    “媽,我知道的。”阿年說。


    阿年還沒有對管止深說一句,李秋實走了。


    他從他母親的話中仿佛聽了出來,蹙起眉頭,表情是十分詫異。


    “媽,別為我們擔心。”管止深說。


    方雲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陽光充足的外麵,阿年對管止深又詳細地說了一遍。


    他接過阿年遞給他的手機,迴撥,打給了江律。


    江律接了,正在醫院處理李秋實的後世。


    怎麽不在?”管止深疑惑地問江律,在醫院裏,似乎一直都照顧李秋實這個閨蜜的。


    按了掛斷鍵,他打給了張望。


    “嗯,你聯係一下江律。”


    “……”


    “他在市醫院。”


    說完,管止深再次按了掛斷鍵。


    他把手機遞給了阿年,重新拿過鐵鍬,在院子裏繼續挖坑。


    阿年把他的手機放在兜裏,蹲下問他:“張望和江律去處理後事了嗎?”


    他點頭,輕聲地對阿年說:“她媽迴了老家,李秋實在這邊,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她的朋,隻叫護士打給了江律,接著人就玩起了失蹤,電/話不通。蔣雅好像也在趕去市醫院的路上。”


    管止深去不了,z市這裏有一個這樣的風俗。


    家中妻子懷了孩子,那麽孩子的爸爸和媽媽,任何人的葬禮都不可以去參加,不能去見去世的人。


    李秋實走了,阿年一瞬想起的人,是李媽媽,那個蒼老又可憐的長輩背影。


    在車站裏,阿年有看到李媽媽鬢邊花白的發,尤其是發根裏,掩藏了許許多多的白發。不知最終會怎麽跟老太太說?繼續撒謊嗎?


    管止深驀地看見阿年失神,轉移話題。


    他用手指指著遠處的一個椅子,說:“阿年,幫我把水拿過來,口渴了。”


    “哦。”阿年起身,去拿。


    很快走了迴來,擰開蓋子,阿年把水送到了他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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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繼續認真地挖坑,夠深,也夠大了,他的臉上流汗了,阿年遞給他濕毛巾,他擦了一下,扔到一旁,又挖了一會兒,他很滿意,就把鐵鍬也隨手地扔在了地上。他簡直走向了院子外的那輛車,路虎衛士。


    阿年一直


    tang跟在他的身後,見管止深把襯衫的袖子卷了起來,打開車門,裏麵是幾棵樹苗,一棵樹,兩棵樹……一共四棵樹苗,都被他用力的拽了出來,扔在地上。


    “這樹苗哪裏來的?”阿年問。


    他關上了車門,俯身拿起一顆樹苗說:“找人買的好品種果樹,現在我全都栽種上,大概三年吧,樹就能長得很高很高,樹高了結的果子也就會多,孩子那時候剛好三四歲,可以吃了。”


    “你負責摘?”阿年幫他拿著小樹苗的樹梢,怕戳在地上戳壞了。


    他說:“no!我會先教他爬樹。”


    阿年囧掉了。


    心想地是,一定不要是男孩兒,不然被他這個爸爸教壞。


    阿年實在地問:“管止深,你不小心泄露了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第一胎,你是盼著兒子的吧。”


    他挑眉,嗯?


    “不然你不會說教孩子爬樹,男孩子才爬樹。”阿年抬頭看他。


    管止深不假思索,純屬逗她:“我的兒子和女兒,必須要都能自己上樹摘果子。”


    阿年生氣了。


    ……我生的又不是猴子。


    外麵那輛白色的路虎衛士,去年管止深托人留了一輛,原本是打算春天開車帶阿年上山,或是去郊外玩。現在,阿年有了孩子,身體不便,這車就一直在車庫裏閑著,今天被他用做運輸樹苗之用,阿年覺得真可惜了。


    市中心那一處房子,那裏也種了樹苗,前幾天阿年和管止深經過,進去看了看,已經開花,阿年數了數,大概有二十幾朵花。


    阿年站在他旁邊說:“媽告訴我,那邊的樹別看開花了,可不一定結得成果,那樹開的花第一年基本都是騙人的。”


    阿年那時很囧,花還騙人。


    “要知道是媽騙人還是花騙人,今年秋天就可以揭曉答案了。”阿年小聲說。


    怕婆婆聽見。


    管止深咳了咳,探身小聲地告訴阿年,逗她:“你要注意,也許等花落了結了果子,媽就悄悄過去把果子摘下來扔了,秋天你能看見什麽?婆媳無間道,你輸了。”


    “誰會那麽無聊啊。”阿年不相信。


    方雲不準阿年和管止深出去住,不過方雲的態度並不強硬,總會哄著阿年說。還有,等到阿年生完了孩子,孩子也不能離開爺爺奶奶這些長輩們的身邊,意思是兒子和兒媳婦一直都要在身邊,不能老一輩和年輕人真分家過。


    一直聽話的阿年,點頭同意。


    婆家的人們都很好。


    栽樹的過程裏,院子裏全是土,有些髒,管止深去拿了一把椅子,讓阿年坐在一旁看著,不用幫忙。


    五一那幾天,家人們都在外度假,加上今年z市天氣暖的速度較慢,所以栽樹的日子被他一直延後,今天他親手栽種了幾棵果樹。阿年懷孕,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期待孩子降生,還能再做些什麽。


    他初當爸爸,覺得自己的情緒特別容易興奮,任何事情,都會不自覺地和孩子聯係到一起,親自栽樹勞動,他希望阿年肚子裏那四個月大的孩子,可以了解爸爸,知道爸爸很愛ta,非常的愛。


    “止深……能做你的親人很開心。”阿年坐在一旁,看他,擰眉感歎。


    一個男人,在做某些事情的某些特殊時刻,身上會散發出尤其迷人的魅力與氣質。他在床上,是一個不一樣的管止深,嚴肅不在,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性當中,享受著屬於兩人的rou體快樂,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四散,被身體之間最親密的人聞到,感受到。在集團工作,嚴肅正式的摸樣不受任何事情幹擾,麵對陌生的男人女人,誰也沒有那個本事打破他的一本正經。


    院子裏的管止深,手拿鐵鍬在幹挖土栽樹的粗活,他的襯衫上,臉上,都沾了一點泥土。襯衫袖子挽起露出的手臂,因他用力拿鍬挖下去,而肌肉與筋骨一起緊繃。陰天的中午,太陽忽然破開沉沉地天際逐漸升起,在陽光下,阿年眼中管止深身上散發的男性魅力,就像他身體裏的力量一般,似是無窮無盡。


    阿年不停地給他遞去水喝,幫他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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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雲叫阿年進去呆著,這粗活是個男人都幹的明白。阿年被帶了進去,心裏是覺得管止深很不錯的,擱在以前,阿年不敢想象一個光芒萬丈的精品男人親手栽樹,現實的畫麵說明,一個底子長得好的男人,揮灑汗水的樣子是格外好看的,也許幹粗活時,比他在辦公室坐著,還能讓人傾倒幾分。


    方雲跟兒媳婦說:“止深的爺爺那一代,打仗,吃苦最多了。到止深的爸爸這一代,好多了,因為時代變了,止深他爸這兵當的,可也沒少吃辛苦,受了止深爺爺的影響,止深他爸就必須吃苦!止深他爺爺認為,生來身份就矜貴的男人,要是也矜貴的保護著養大,那多說也就兩三代之後,這矜貴就不在了,沒了,男人得活出個男人的樣子,知道珍惜老子給的東西。矜貴身份得靠他自己維持,他自己給他下一代留著這身份,再認真教育他兒子,才能一代一代都好。止深從小受他爺爺和他爸影響,打小就家裏什麽累活他都伸一把手,他爺爺他爸看這孩子不嬌氣,別提多得意了。一般大的男孩們如今都長大了,止深和他那些發小一比,就屬我們家止深最有出息。那幫孩子,三十幾歲了,還當自己是少爺呢,不思進取,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缺錢隻要,不想著賺。”


    方雲一開口誇自己兒子,那就總是毫不吝嗇的一說就說半個小時以上。


    阿年聽著,一點都不好意思走開。


    這個年紀的長輩,可能就是這樣的,她的大半輩子已經過完,喜歡把值得驕傲的成果拿出來說一說,這是小輩應當耐心尊重聽著的。


    阿年覺得自己到老了的那一天,很有可能也會像婆婆這樣,自己的兒子多麽優秀,說給兒媳聽。兒媳婦不耐心表現的不愛聽,阿年覺得自己會難過一點吧,所以耐心地聽著婆婆說,沒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馬上要做,都不想打斷。


    方雲怕兒子念舊情,當媽的也不了解兒子和李秋實究竟是個什麽關係,怕兒子心裏還裝著李秋實,怕兒子會去李秋實的葬禮。


    因為各種的怕,方雲就打給了在醫院的江律。


    江律在醫院,和張望站在一起。


    “伯母,嗯,在處理了。”江律邊說邊看了一眼張望。


    方雲對江律說,處理著吧,孩子你辛苦了,體諒止深不方便去,一個人攬下。


    方雲說李秋實的葬禮她會去,這姑娘沒個親人在這邊,得有人去,總歸是個可憐的姑娘,年紀輕輕,29歲就這麽走了。


    誰也沒有義務非得去料理李秋實的後世,參加葬禮,但是,誰能忍心這姑娘閉眼了,就那麽扔在醫院裏頭?


    方雲這樣交代,阿年和管止深同意,李秋實在z市,認識的人也就有限的幾個。


    有些朋友,平時關係處的淺,活著時李秋實借錢都未必能借的。現在料理後事,多數更是嫌晦氣,不幫忙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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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秋實走的這天,晚上阿年一直沒有睡好,醒了好幾次,沒有任何動作,所以身邊的他並不知道。阿年睜開眼,透過窗簾縫隙看著窗外,月光隻有一點點,動了一下,拿過手機看時間,是淩晨一點多了。


    懷yun四個月了,阿年突然想起洗手間一下。


    下床,動作很輕。


    走到洗手間門口,阿年迴頭,怕他醒,還好沒有,可能他白天太累了,導致今晚睡得比往天沉。


    阿年迴來爬上chuang的時候,他醒了。


    管止深睜開眼睛看她。


    “隻是去了一下洗手間,睡吧……”阿年小聲地說,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她躺下,管止深揉了下眉心起身,也去了一趟洗手間。


    他不知道在洗什麽……洗了半天。


    “你在幹嗎?”阿年問他。


    他說:“沒事,馬上出去。”


    阿年疑惑地起身,下床,這會兒真的不太困了,白天睡,晚上睡,睡得太多。她朝洗漱間走了過去,伸手不猶豫地就拉開了洗漱間的門——


    阿年驚唿:“管止深,你究竟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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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間內,男人全身赤luo地站在那裏,用水仔細地清洗他的某物!


    “過來。”管止深挑眉。


    “……”阿年。


    在過去與不過去之間,阿年猶豫再三,最後阿年過去了,完全是迫於全身一絲不掛的男人這赤luoluo地引you……


    他側頭,薄唇吻在她溫熱的鎖骨上,聲音嘶啞誘人地說:“已經醒了,一時半刻又睡不著,不如充分利用這個時間。”


    “好啊,床上去給我讀一段《紅樓夢》吧……”阿年半拿喬地說。


    伴隨著“嘶”地一聲,阿年忍著笑被他在洗漱間裏愛了一迴……


    自從阿年懷yun,每一次在一起,他都格外注意,哪怕是剛洗完澡出來,兩人耽誤了幾分鍾後要做,他也要重新仔細地清洗一下某物,非常擔心某物會讓她的身體不舒服,夫妻生活上,他為阿年的健康考慮許多。


    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深夜裏,猶如被風吹開的細沙一般。


    ——老婆,要現在這個,還是聽我讀《紅樓夢》?


    ——可不可以一邊要這個,一邊……聽……啊,聽《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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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阿年下樓前下樓後都纏著他,躲著家人非要他說一聲‘老婆,早安。’卻不小心撞見了爺爺今天早上迴來。


    司機在外麵,爺爺拄著拐杖自己走進來的。


    “止深,昨晚沒睡好?”老爺子問。


    長輩擔心的是,阿年懷yun了睡不好,所以管止深也睡不太好。


    阿年點頭,頓了一頓地解釋:“爺爺,昨夜他多給我讀了一段《紅樓夢》,所以我們就睡得晚了。”


    管止深笑,承認。


    他如果沒睡好,早上起床雙眼皮的痕跡就會比往日深許多,家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你們兩個一起走?”爺爺問。


    管止深說:“爺爺,中午我們迴來陪您吃飯,先走了。”


    他摟著阿年的肩,手裏拿的是車鑰匙,還有阿年的手提包……帶阿年一起去集團裏,以免阿年在家無聊。


    王媽過來扶著老爺子到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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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秋實火化這天,天氣格外地熱。


    沒人告訴管止深,管止深也沒有刻意地問,李媽媽來了沒有,知道了沒有,江律找到,商量妥當。


    阿年和管止深一整天都在一起,沒有分開,他說了一些在上海的事情,對阿年。


    如果他必須要對李秋實說點什麽,無非就是一聲“感謝”,感謝李秋實悉心的照料,感謝她在上海期間,協助他這個傷患工作。


    “前些天你說,她有一個願望……”阿年提醒。


    李秋實說,她不希望誰把自己葬在地下,她希望自己的骨灰可以灑在家鄉的某一條河流裏,沒人喝的水,沒人接觸的水,遙遠地小河流,髒的河流也可以,隻要是能吹著清風一路向下遊的,就可以。


    這個願望,管止深交代了張望,張望必須要商量是可以溝通李媽媽的人,別人能憑什麽?如果這麽做,首先要取得李媽媽的同意,那是自己親生女兒的骨灰,媽媽有決定一切的權利。


    張望沒有告訴管止深和阿年這件事的細節,晚上,張望打了過來,隻是說一切已經辦妥,不用擔心那邊,這件事徹底告一段落了。


    李秋實,再見,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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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默川在


    醫院,阿年一直沒有去看,但是在網絡上經常見到他,方默川隻能接受阿年發表情,如果阿年打字,他就下線,他怕阿年是給李曉婉當說客的。


    阿年聽劉霖說,方默川每天在醫院的病床上養腿傷,就是抱著手提上網消磨所有時間的。


    某一天,阿年終於逮到了他。


    可能他忘記下線就去幹嘛了,比如去洗手間了之類的,阿年打了一段話發過去,不過沒提起李曉婉,太單刀直入會傷害到他,方默川脾氣是那麽不好。


    而且,感情的事也不是她一句話就能左右的。


    方默川看到阿年打字發了過來,還打了一段一段許多段。


    生氣了。


    把阿年舉/報了。


    阿年不知道方默川跟方雲和管止深說了什麽,總之,方雲管止深這對母子,開始限製她上網的時間……


    “我要寫稿子呢。”阿年理直氣壯。


    他說:“寫稿子不用聯網,對著word打字,寫完立刻關電腦休息。”


    “可是我要聯網查資料呀……”阿年攤手狀兒。


    他說:“查什麽?問我。”


    阿年故意地氣他:“改天我偷偷去買一個無線網卡!藏起來讓你找不到,趁著你不在家我偷偷用!”


    “逼我把你的錢和卡都沒收嗎,嗯?”管止深捏起她的下巴,笑的璀璨。


    阿年拽過紙抽盒子就準備哭一通,管家的小媳婦不好當,活活一顆小白菜樣……


    管止深知道阿年心思,太了解了,就看著她。


    他雙手拄著辦公桌,俯身看坐在他位子上的她:“阿年,手裏拿著滿滿一盒紙抽的人呢,努力也哭不出來。這世界其他地方哭的正傷心的人呢,未必有一張紙可以擦擦眼淚。所以,節約用吧。”


    他把紙抽拿過來,放在一旁。


    現在阿年懷yun已經四個半月了,方雲惦記著去自家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是兒子,還是女兒?又擔心會讓管三數知道,要是兒子,這管三數還不得給氣炸了。


    經過上一次,方雲可不敢顯擺兒媳婦的肚子了,等生了,再出去炫耀。人心險惡,生活圈子太大,什麽鳥人都有。


    阿年不想去醫院檢查,順其自然吧。


    管止深也嚴重不同意去醫院檢查,生男孩生女孩都一樣態度,他擔心家人和阿年,檢查完孩子性別,都有壓力。如果是女孩兒,母親和爺爺一個不太滿意的眼神,都足以讓阿年傷心許久。


    如果生了之後,是女孩,阿年那時已經不是懷yun的身體了,他方便安慰。


    自從方默川舉報這件事情發生,漸漸地阿年發現,劉霖和李曉婉聯係自己時,沒人說起煩心事了。


    怎麽迴事?


    阿年問,她們也都不說。


    ——讓她安心養胎,不要想太多的事情。


    阿年囧,這倆人怎麽這樣懂事了?


    不太適應的。


    就連喬辛,都再也不對阿年提她自己的肚子了,隻說自己可以解決。


    阿年覺得有問題……這個問題太大了。


    6·1兒童節是放放的生日,一家人晚飯過後,阿年問管止深:“你是不是,聯係過了我的所有朋友?”


    “我聯係?”管止深搖頭:“我不習慣聯係陌生的女生,女人,以及一切女性。”


    ╮(╯╰)╭那是怎麽迴事。


    阿年無比糾結中。


    管止深勾唇,伸手摟過了她在懷裏,大手撫摸她的肚子,阿年孕期的營養似乎吸收的很好,看阿年的肚子,很健康的,他的手摸上去,心裏很激動,手也會抖,這裏的小生命,是他兒子或女兒,肚子,已經有一個小小的弧度了。


    胎教很注意,如果是個女孩子,管止深希望像阿年一樣,溫和一點的性格。


    想起胎教,他皺眉。


    他覺得自己也不算當著孩子的麵兒撒謊吧。


    不是他聯係的阿年朋友,但是,他吩咐張望背著阿年聯係的


    那幾個女生。


    她們都向阿年匯報感情問題,他覺得很奇怪,或者是說,女生們的相處方式就如此?什麽問題都可以很透明化的告訴閨蜜?


    不過,都等他家阿年生完孩子再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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