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抱起了泰迪起了身,迴頭,她詫異管止深怎麽在這時跟她開玩笑,原來,方默川不在了。 阿年視線到處看,方默川,徹底沒有了蹤影蜇。


    到底,他怎麽了?


    兩個人吵架了,生氣了,要隔一夜之後,再把話說開嗎?在一起之後,第一次吵架之後,阿年跟方默川講過,以後,我們如果吵架了,不要拖,要說清楚,才算結束。


    方默川一直記得,記得阿年的每一句話,可是這一次,他就這麽,走了。


    懷裏抱著不老實的泰迪,夏夜裏,阿年手指冰涼,鼻子突然酸酸的,不是因為別人,就是因為一個方默川。在一起五年,也許沒有過特別的瘋狂,但是,一個女孩子,從17歲到22歲,這5年,太重要了。再也不會有這段,從高三,到大學四年時光,這整個的青春裏。5年,心裏依賴的人是方默川,哪怕他還沒有能力和擔當。


    “人無完人。”阿年外婆總會對阿年說這四個字:“自己在外,遇事先冷靜點總沒錯。該忍耐的忍耐,不該忍耐的咱不要忍。年紀小,也不要太任性了。誰對你好,你自己個兒得知道,方家那小子年齡也不大,嬌生慣養,你倆以後單獨過日子了,少不了得多磨合。”


    阿年外婆真的想過,阿年去了z市,隻要這小子不對不起阿年,阿年是就得這麽嫁了。長情又喜歡踏實安穩的老實姑娘,阿年難過時,笑過自己:“老實好嗎,其實,我就是太沒追求了。”


    “沒追求好。”外婆總會接上一句:“等你有追求了,你就累了。日子,過得去就行,拚了整整的一輩子,一天好覺睡不著,撈不著享受,迴頭走了兩眼一閉,能拿這輩子的辛苦到下輩子換點啥不?讓她們當女強人去,我們阿年,不去。”


    外婆擔心,阿年心思單純,和她媽媽年輕的時候一樣。外婆當年還想過繼續供阿年媽媽讀書,女兒越出息越好。最後,女兒年紀輕輕就去世了,外婆心裏有了一塊兒心病,怕家裏頭這幾個誰再走,阿年去z市,不是方默川真給外婆看到了誠意,外婆死活不能同意。阿年在小鎮上,安安穩穩的生活一輩子,不一定比大城市的人不快樂。


    可是,阿年這一走,去遠在北方的z市,離開了老人的眼前兒,老人天天惦記。舅舅勸說,媽你別愁,阿年那邊兒都挺好。外婆歲數越大越是惦記阿年,想念阿年,總怕阿年認識的人多了,複雜了,身上的遭遇就變多了。阿年外婆心病上就八個字兒,老覺得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失去一個女兒,就怕了,想守住單純的阿年在身邊膣。


    阿年謹記著外婆說過的話,不管方默川惹了什麽禍,生氣,吵起來了,很激烈的發著脾氣衝口而出說分手,最後,都會因為“人無完人”這四個字,去原諒了,重新在一起了。方默川是什麽樣的人,阿年太了解,他的心,對待朋友和阿年時,其實,目的很簡單,隻想把最好的全部都給你,可是,太多因素導致,他做不到了。


    “上車麽。”管止深問。


    阿年搖頭。


    蹲下去抱起狗狗的時候,阿年心情是沒糟糕到這種程度的。她不明白,方默川為什麽就這樣走了?這算怎麽迴事?


    拿出手機,阿年打給他。


    方默川接了。


    “你去了哪裏?”阿年問他。


    “……”


    “你找我出來,話沒說幾句,你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這算什麽?”


    阿年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忍住,眼眶隻是紅著,表情痛苦,無法哭出來,從來到z市那一天起,心裏就告訴自己,再怎麽膽小懦弱,也不準傷心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總哭。也許,少哭幾次,自己不會覺得自己可憐過的時候那麽多!這種強忍淚眼,算是畸形的苦中作樂了!


    “他在,是啊……他在!”阿年一手抱住泰迪,說。


    阿年望著遠處開過來的出租車,一閃而過,車燈刺眼,阿年吸了一下鼻子,對那邊的方默川說:“他是我男朋友,還是你是我男朋友?你讓他送我迴去是嗎,方默川,那我真的就跟他走了。”


    那邊說了什麽,阿年聽了,眼淚一滴一滴沒有再控製,小小的手指彎了一下,攥住手機,從耳邊滑落下來。轉身,沿著馬路邊,往前走。


    管止深蹙眉,心情無法形容,透不過氣。


    他還是要壓下所有,追上她,“阿年,讓我送你。”


    “不用了。”阿年搖頭。


    一樣,沒有一點脾氣的話,覺得,拖著他一起,累。


    “你這樣狀態迴去,我放心?”管止深一把扯過她!


    阿年被扯得皺眉,一隻手被他大手攥著拿不出來,阿年抬頭,“你為什麽不放心?你以為我是你什麽人,明年五一,我會跟你離婚。即使我跟方默川徹底完了,我也不會跟你的,這你知道嗎。”


    “為什麽。”突然,管止深心上一沉,阿年很少嚴肅。


    也許阿年的心裏一直有些話,平時不說,也是心裏藏著事情不


    tang願意往出抖的人,不愛傷害別人。可是,今天的情緒特別差,讓她停不下來的傷害眼前這人。


    “因為你是他的親表哥,你們是一家人,總會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到底是我讓你們為難了,還是你們讓我沒辦法抬頭了。我如果嫁給了方默川,我日後跟方默川一樣,叫你媽姑姑?我跟了你,要去叫管三數姑姑?我叫方默川什麽,我的前任是我老公的表弟?管止深,你想過嗎,我剛才說的,後麵這個,它,最最可怕了,會荒唐的天翻地覆。”阿年還想要臉。


    迷他,是一種衝動,刹那的,衝動無法永恆。誰,能一輩子,不停衝動。


    遙遠的未來,若是跟管止深在一起了,管三數手中的髒水會盡數潑在阿年臉上,毫不留情,一大家子人中,她成為最可惡的一個。若是跟方默川在一起了,方雲以後知道,會傷心,也許那時管止深找了一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孫子可以緩解方雲的情緒。


    這個錯的根源阿年暫時找不到,也許她偶爾會認為,是管止深以四合院逼她,太可惡,否則不會跟他有交集,沒有心動。即使日後,跟方默川一樣會麵對這些眼前的困難,也不至於,讓關係這樣成一團亂。


    可是,管止深要怨誰?


    南方小鎮上的那一年珍貴時光,這些年他不曾在任何地方重溫過。招聘會上遇到了阿年,視線便不再空洞,仿佛這個偌大的z市,四季被夏日和風的溫暖吹著。這吸引,會讓人情不自禁,哪怕,這個人是一直控製自己得當的管止深。隻因,遇上的那個人,終於對了,為她,一切,再沒了死守的,規律。


    認識了之後,如果阿年沒有對他有感覺,他會放棄。可是他無法再放棄的是,阿年和方默川幸福不了,方默川給不了阿年,他點頭同意,能滿足的那種幸福。也許阿年知足,可以吃苦受累甚覺喜悅,但他不答應。曾經,看著馬上成年的阿年,滿心喜悅,憧憬,想過給她太多太多,他想寵阿年,老實,安靜的阿年,那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這件事,可以一做就做一輩子,認真。


    一些難看的傷導致他不能見阿年,年齡上管止深也有過諸多顧忌,多想變成17,18,19,那樣同齡的男孩,追求阿年。


    那個年紀戀愛的人,未必不長久。


    “按你說的,你隻能選擇我。”管止深聲音很輕,他怕,一不小心,阿年走開。


    阿年抬頭。


    管止深的話,阿年心裏,是聽得進去的。一種信任,一種建立的這樣快的信任,究竟是她太簡單了,還是,他太不簡單了。


    “我媽是你的婆婆,你跟了我,不會傷任何長輩的心。我姑姑,很多時候絕情的,可以不再是我的姑姑。你以為方默川會鬧,他不會。他敏感,迴z市前,他察覺了什麽,險些違反了軍紀。第一次你在我家躲進了儲物室,開著窗子那個月份,裏麵很冷,他也許已經知道了裏麵的人是你,不然他不會主動帶放放離開,放你出來,他為的,是不讓你在裏頭一直忍著冷。”


    他這樣說,阿年聽得糊塗了。


    “他在服役,怎麽會知道我跟你認識?還這樣準確的知道,我認識的人一定是你?”阿年看著管止深的眼睛。


    那雙眼眸裏,一片漆黑,他說:“z市,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你是他帶來的,你接觸了什麽人,他怎麽不知道?”


    “……”


    阿年,輕易的,信了他不眨眼的這番話。


    是這樣的?


    是嗎?


    阿年顫抖,原本是一碰就碎裂的關係,管止深讓這關係擺在了明處,她,仍是方默川的女朋友,他,是方默川的表哥,算是她的一個朋友。這樣的表麵關係,似乎很和諧,相處中,減少了諸多壓力,被遇見,不用了偷偷摸摸,隻當,朋友見麵。


    “默川可能會知道,我喜歡你。鑒於我和他的關係複雜,他不發作,今晚他讓我送你迴去,因為我不是禽獸,所以他不必擔心羊入虎口。不能排除,他有意讓你和我有接觸,如果你認為他真的不適合你,他可能……”他蹙起眉頭。


    言下之意,方默川,在為她的以後做放手打算?這話並不可信,可是,管止深在她麵前,替方默川刷好感度?忽然,阿年,有些看不懂他了。


    心情平靜了下來,阿年上了車,管止深開車,送她迴宿舍。


    黑夜裏,這段路上隻有宿舍外保安室有光亮,電動門前,管止深的車開過來,保安室的人探頭出去看了眼車牌號,認了出來,打開了門。


    黑色奧迪q7直接開了進去。


    “送我到外麵就可以了。”阿年轉頭,對駕駛室的他說。


    管止深沒有說一句話,這裏有停車位置,他停了車,保安室那邊的人走過來,管止深下車,讓阿年先車上坐著。


    阿年往外看,管止深跟保安室過來的人說了兩句話,那人點頭,走了。管止深上車,熄火了,叫阿年下車。


    抱著狗狗,阿年打開車門下


    了車,管止深走過來攥住她的手腕,阿年落地,他關上車門。他似乎不喜歡沾狗毛,躲得很。


    記得上次,去他另一處公寓,他外甥住著,電梯中他見了大狗也是躲,還拉著她一起躲開,厭惡狗狗的姿態。


    “狗狗很可愛啊,你摸一下。”阿年說,希望他別對狗狗這樣冷眼。


    管止深抬頭,濃黑的眉:“你可愛,我能摸你麽?”


    阿年低頭,唏噓:“邏輯不對。”


    “在我看來,差不太多。”他往阿年宿舍那棟樓走,阿年跟上去,不等阿年問,他說:“上去坐坐。”


    “哦。”阿年沒說什麽。


    阿年是,處在,思維有點跟著他指示走的感覺上。他控製著,她到底怎麽想怎麽表達,一片混亂中,聽從。阿年算計的那點小心思,與顧慮,被他三言兩語,連唬帶騙,也就徹底的消去不再擔心了。


    邁上台階,對他來說這是住過最不好的地方了,可,隻是一個住所罷了。阿年跟在他身後。


    抓住阿年的手走的人生這條路,管止深把它當成了一趟旅程,前方艱難險阻,阿年退縮了,他便攥住她的手,遊說,前麵其實沒什麽,一起走吧。但願,那終點,是他想要的,也是,她想要的。


    管止深猜不到,方默川讓他來送阿年的用意,也許不是他說的那樣。可他卻那樣對阿年說了,阿年真的,另眼看待了方默川。甚至,阿年接觸他了,會對方默川有更深的愧疚。他要的,也就是如此情勢。阿年對方默川的愧疚越多,隔閡隨之也就越多,這種隔閡,在愧疚中會平靜,吵不起來,阿年的心,在這樣的一個充滿愧疚的心境中,是裝不下一點對方默川的愛的,那種愛,是可憐與同情,沒了別的。


    漸漸,會清晰了。


    如他所料,阿年在覺得,方默川日後堅持不了,是有對她放手的意思後,對方默川的氣,消了,全部消了。


    管止深說上來坐坐,就真的是上來坐坐。張望盯著方默川安全迴家,在方默川難過傷心時,他沒有任何心情逗阿年,也許,三個人,都需要冷靜。


    “你幾點走?”阿年問。


    “你睡著了,我就走。”管止深坐在那一把普通椅子上,挨著打開的窗子,皺眉吸完了一支煙。


    阿年蒙著被子,歎息,很晚了,他早點迴去休息吧。


    良久。


    “我已經睡著了。”


    被子裏一個聲音,突然道。


    管止深:--。


    “睡著了,就別說話了,小心把自己吵醒。”


    他關上了燈。


    走了。


    ……


    方默川一個人,迴到了租住的房子,廚房轉了一圈,沒有吃的。打開小冰箱,是阿年超市買來貯備的速食品。


    燒水,五分鍾,出來看水熱了沒有。


    一摸,發現電水壺是涼的,原來,沒有插電,第一次自己燒水,忘了插電這個步驟。


    打開一桶方便麵,料包放完了,等水。


    左正他們打過來,找他出去吃飯,他搖頭,說不去了,明天早上要早起上班。一眾人沉默,直想罵他:大爺一個非要去裝孫子!裝的很爽嗎?!


    可是,著實不忍罵呢。


    吃麵時,不知是誰打來的,就接了,方慈的聲音:“缺錢嗎,姐給你送過去。”


    不說,直接掛了。


    再響起來,並沒有再去理會。


    吃完東西,方默川看著家中那三個旅行箱,一個最大的香檳色的,他打開,在裏麵找到了,藏了很久的,黑色機身的,dv。


    一部,管止深格外珍惜的,卻丟失了的,dv,這裏頭,藏著一個阿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抵抗隱婚老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誰家MM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誰家MM並收藏抵抗隱婚老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