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芒,猶如一層薄薄的黃金,傾灑在蕭子東的身軀上麵。


    “唿!”


    他運功一周天,穩固了丹田的內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濁氣,整個人舒筋活絡,渾身都是一股爽勁。


    “你現在感覺如何?”一個悠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感覺我很強大!”


    蕭子東雙眸之中一抹精芒綻放,道:“如果現在宇文成都在我麵前,不說能贏他,我最少有一戰之力,而且,我敢說,最多十年的時間,既是麵對宗師強者,我也敢於一戰!”


    力量能讓人壯膽。


    他如今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自信也爆發了出來,心中有一股天下無敵的自信心。


    “一個人天生的天賦優勢果然能讓人羨慕,我被師兄譽為百年難得一遇的劍客,而昨夜那個宇文成都也算是天賦奇才,但是我們比之你,在天賦麵多少還是有所差距!”


    儒袍青年看著蕭子東,目光之中不經意的流淌出一絲羨慕,人比人,比死人,無論是他,還是宇文成都,在武道上的天賦都是絕對出色的,但是和蕭子東一比較,多少有些黯然失色。


    “多謝師叔昨夜的救命之恩!”蕭子東恭敬的鞠了一躬。


    若非儒袍青年及時趕到,他如今不說能順利的穩固內息,也許還已經死在了宇文成都的手上。


    “我可沒有想幫你,是師兄讓我來了!”


    儒袍青年麵色淡漠,斜睨了他一眼,再看看四周圍的蕭氏子弟,有些不自然的道:“這裏畢竟是蕭氏祠堂,我不宜久留,自己保重!”


    說著,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祠堂。


    蕭子東微微一笑,他能感受到儒袍青年對自己的關係,心中給他下了一個定義,這是一個麵冷心熱的人。


    大戰落幕,清晨陽光映照之中的蕭氏祠堂卻成為了一片廢墟,兩大宗師在此一戰,破壞力兇猛,大半建築都被推平。


    這時候蕭皇後已經不再清雪閣了,被蕭氏族長移駕長房祖宅修養去了,一夜的亂戰,多少讓她有些心理疲憊。


    蕭子東從閣樓走出,目光看著被破壞了不成形態的清雪閣,有一絲感歎:“居然被人打入宗祠,蕭氏這一次丟臉丟大發了!”


    “三少爺!”


    “三少爺,好!”


    正在收拾庭院的蕭氏子弟看到蕭子東的身影,一個個多少露出了敬意,相繼發出了恭敬的問候聲音。


    昨夜一戰,蕭子東守住最後的關隘,麵對殺入閣樓的敵人死戰不退,不少人都親眼所見,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戰鬥精神,都能讓這些蕭氏子弟對他發自內心的尊敬。


    “這個拿好!”


    蕭子東從廢墟之中撿起一尊靈位,遞給一個蕭氏子弟:“這是我們的祖先!”


    “是!”


    一個蕭氏恭謹的接過靈位。


    每一個蕭氏子弟麵對這個場景,心中憤然狂怒。


    蘭陵蕭氏也算是威震了江左大地數百年時間,哪怕是當年南朝梁被滅,南朝陳當家作主的時候也不曾如此落魄。


    這一次居然被敵人攻破了家族精神核心的宗祠,恢弘大氣的蕭氏宗祠已經淪為一片廢墟之地,連不少的祖宗靈位都散落一地。


    這個恥辱,對於蕭氏來說,簡直是在赤裸裸的打臉。


    “今天我蕭鉉,以蕭氏族長的名義發下蕭氏血殺令,誰能斬殺朱燮管崇的人頭,賞賜黃金三千兩,為我蘭陵蕭氏之朋友!”


    蕭氏族長蕭鉉暴怒之下,發下了蘭陵蕭氏血殺令。


    在江左一帶,蘭陵蕭氏的血殺令比官府的通緝令還要管用。


    一令出,整個江左武林都會蠢蠢欲動。


    三千兩黃金已經是一筆巨款,如果在加上的蘭陵蕭氏的人情,不要說江湖大盜,哪怕是一些深山野林裏麵修煉的強大武者都會出山。


    一時之間,整個江左的武林開始躁動起來……


    當然,這一切和蕭子東沒有多少關係,他已經做了他應該做的,想必多少應該能在蕭皇後心中留下一個印象。


    他要的不多,也沒有想過一飛衝天,隻希望關鍵的時候能有一個能依靠的大樹,不至於讓自己孤立無援。


    現在是大業六年,距離隋朝崩潰還有年頭,在這段時間,蕭皇後就是一顆穩得住的大樹。


    一天之後。


    東城裏,蕭氏長房的大祖宅,一個雅致的院落之中。


    院落大堂之上,蕭皇後坐在首位,蕭氏族長蕭鉉和蕭璟兩人坐在她的左右兩側位置,麵對蕭皇後,兩人神色都有些羞愧


    蕭皇後優雅的抿了一口清茶,才道:“家族子弟死傷如何?”


    “傷亡很大,這一次他們突襲的太出乎我們意料之外,沒想到他們居然敢在武進下手,以至於江左高手來不及救援,這是我這做族長的決策錯誤!”


    蕭鉉神色陰狠,咬著牙:“武進縣城本來就是我們蕭氏大本營,能對敵的基本上都是家族子弟,戰死的家族子弟過百,這恐怕是侯景之亂以來,恐怕這一次是家族子弟傷亡最大的一次!”


    “有些仇,記在心裏麵就好了,該還給他們的,總有一天會還給他們的!”蕭皇後淡淡的道。


    “是!”


    蕭鉉點點頭。


    “蕭子東就是當年蕭康的獨子吧?”蕭皇後突然問道。


    這一個少年在她心中留下了一個很大的印象,特別是最後他擋住宇文成都的那一戰,明知道不敵,卻能死戰不退,這讓她很感動。


    “是!”蕭鉉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本宮不是一直讓你壓著他,不讓他出頭嗎?”


    蕭皇後鳳眸銳利起來,看著蕭鉉:“可本宮看他,武藝已經有成,早晚要嶄露頭角,你想要她死嗎?”


    蕭鉉微微苦笑,道:“皇後娘娘,這些年我已經盡量打壓他了,三房把他們姐弟被趕出三房祖宅我置之不理,讓他們住在最落魄的茅屋,當他顯露武藝天賦的時候,我特意還讓蕭氏武堂斷了他供應藥丸,盡量壓著他的天賦,但是有些人壓不住,他還是冒頭了!”


    練武之人打熬力氣會消耗大量血氣,需要以藥補身,每一個蕭氏武堂的子弟都有蕭氏配置的人參藥丸補充血氣,加快練武的速度,但是蕭子東從來沒有。


    不讓他的天生神力早就爆發出來了,也不至於在舉鼎的時候,身體撐不住體內的力量,爆體而亡。


    “皇後娘娘,這個孩子不能再壓了!”


    這時候,蕭璟站起來,拱手而道:“他有傲人的天賦,文武雙全,早晚會成才,如果我們在壓著,恐怕日後他會對我們蕭氏反感,得不償失!”


    “你隻看到他的武藝,可他在文采之上也是斐然的,這是他的文章,請皇後娘娘過目!”蕭璟遞上兩篇文章。


    “滿江紅……”


    “赤壁懷古……”


    蕭皇後也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才女,對著這兩篇文章忍不住讚歎而道:“好誌氣,好文采,如此良才是我們蕭氏之服氣啊!”


    看著這文章,想著蕭子東之前的表現,她的神色有些掙紮了一下,最後才鬆弛下來,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開皇二十年,楊勇逼宮,蕭康大哥領兵圍殺晉王府邸,最後關頭卻為了我們蕭家,放開了一條路,成就了本宮的功績,他自己被陛下所厭惡,最後五馬分屍而死。


    他就這麽一個獨苗,本宮想保住他,一心讓他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不出頭,不顯名,生兒育女,傳承蕭康大哥的這一脈,無憂無慮過一輩子!”


    如今的蕭家,都欠了蕭康一脈的人情。


    蕭皇後鳳眸綻放出的一抹精芒,道:“可命運不如意,那我們也許也不必太過執著,如此良才若是不能培養出來,豈不是愧對祖宗!”


    “那陛下呢?”蕭璟擔心的道:“他會不會因此對我們蕭氏誕生厭惡之心!”


    “不至於,過去十年了,當年蕭康大哥留下來的影響也該銷聲匿跡了,陛下沒有這麽小氣,而且如今的蕭氏是他的助力,他想要對抗關隴之輩,就必須要依靠江左大臣!”


    蕭皇後看著手中的《滿江紅》,心中有了一絲主意,道:“而且陛下比較頭疼的事情,也許他還能幫助陛下一臂之力,本宮想要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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