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那小子還會記得老師,我才不信。”隨著聲音的傳來,在這夜色裏,婷玉的身影飛速靠近,直至到了柏大師的墳前,看著空蕩的四周,她沉默了。


    “我就說麽,他不可能來。”陳飛源嘴上這麽說,可眼睛卻飛速查看四周。


    “他來了。”婷玉望著柏大師的墳,輕聲道。


    陳飛源一愣,隨即他低頭看著墳前,一縷淡淡的酒香,若隱若現,顯然有人在他們離開後,於這裏祭拜過。


    “說不定不是他,說不定是其他人,就算真的是他,又能如何……”陳飛源沉默後,歎了口氣。


    婷玉咬著下唇,欲言又止。


    “他如今在七血瞳,看似風光進入序列,可隻要一天沒有拜七爺為師,終究是浮萍……老師的事情,對他而言也很難處理,我們就不要幻想了,或許也是你看錯了,他這個白眼狼,從未來過。”


    “此仇,我們自己會報!”


    陳飛源低沉開口,拉著麵容苦澀,有些失魂落魄的婷玉,離開了陵園,直至將婷玉送迴了居所後,他轉身離開時,麵色已變得無比肅然。


    行走在前往陳家路上的他,身後所跟著的幾個隨從裏,其中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低聲開口。


    “少爺,你們之前所說的那個白眼狼,可是前段時間那個名氣傳遍南凰的許青?”


    幾乎在這少年話語傳出的瞬間,麵色凝重走在前方的陳飛源,忽然轉身,冷冷的看著眼前這跟隨自己多年的隨從,一巴掌就唿了過去。


    力道之大,直接就將這隨從身體抽的飛起,倒在了一旁後,這隨從身體顫抖,趕緊跪了下來。


    “我說他是白眼狼,是因我怎麽說,也算是他師兄了,雖然我也不太喜歡他,但老師認他,我也認他。”


    “可你是個什麽東西,敢在我麵前這麽說他?”陳飛源陰冷開口,那隨從渾身哆嗦,不斷磕頭。


    “看你跟我這麽多年,厚葬吧。”陳飛源淡淡開口,那隨從驚恐哀求中,被其他隨從一把按住,直接扭斷了脖子,四周變的安靜了。


    陳飛源看都沒去看一眼,此刻皺起眉頭,目中露出思索,片刻後他忽然開口。


    “把我這些年養的那些暗子,都激活,讓他們密切關注八大家族內金丹強者的動向,他們要什麽,我都可以給。”


    “全部激活?”陳飛源身後的隨從,愣了一下。


    “全部,許青那白眼狼不知道如今實力如何,老師的這件事我懷疑紫土也參與了,他一頭撞入進來,說不定會有危險。”


    “他沒來見我們,是正確的,婷玉心思單純,做做丹藥研究可以,心性還不夠,一旦露出了端倪,被人察覺他來了,難免會對海屍族的通緝動心。”


    “甚至我都懷疑,這一次師尊的死亡,或許也是有人想要把他引過來,一箭雙雕,又或者有人將計就計,想借此釣魚!”


    “希望是我想多了。”陳飛源深吸口氣,目中再次露出思索。


    這兩年,不僅僅是許青變化很大,他迴紫土接觸家中權利後,也一樣變化極大,尤其是在心智這裏,同時他受到柏大師的影響也極深,對於紫土如今的格局,心中也是無比厭惡。


    此刻說完,他看向身後那兩個隨從。


    “安排下去了嗎。”這兩個隨從點頭,但就在他們點頭的瞬間,這二人突然身體一顫,麵色發黑,噴出鮮血直接暴斃。


    “沒辦法,你們我也信不過,幹完了活,就隻能送你們一程了。”陳飛源心底喃喃,整個紫土,他信任的人隻有老師與婷玉,如今老師被殺,隻剩下了婷玉。


    “至於白眼狼,也算能信的吧,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十二時辰散朽丹……不過以他對草木的了解,應該是可以發現老師身上的毒所指引給我們的線索。”陳飛源皺著眉頭,處理了屍體,轉身離去。


    同一時間,在這紫土都城內,許青走在陰暗處,身上的氣息不漏絲毫,眼睛裏帶著冰冷,正飛速前行。


    他沒有與婷玉和陳飛源相認的原因,的確是擔心節外生枝,許青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價值,他也考慮過是否會有人拿此事來引自己到來。


    但他覺得,就算真的有,也是與暗殺柏大師的勢力無關。


    那卷太陰化驕丹丹方的丟失,已經看出看出部分端倪了,對方所圖極大。


    “所以若真的有人要引我出來,大概率就是紫土內的一些人,但或許是過慮,可必要的警惕與戒備,還是要有的。”


    許青眯起眼,在身上灑了一些毒粉,隱藏自己的氣息,繼續前行。


    他已經找到了疑似兇手者的痕跡與線索。


    七爺給予的紅色玉簡內,已經給出了對方的特征,同時點出了難纏,稱詭幽族極難抓捕。


    隊長那裏雖提醒了方法,但許青有自己的方式。


    隻要是修行異質者,就逃不出影子的敏銳感官,畢竟它吃異質。


    雖這紫土都城內,龍蛇混雜,具備異質濃鬱之修不少,可若再加上禁海氣息,那麽範圍就會縮減更多。


    於是,在別人眼中難以做到的事情,許青這裏並不困難。


    唯獨需要的,就是他要從影子鎖定的這幾個符合要求的人選裏,找出真兇。


    這一點,也簡單。


    許青不信以老師的丹道造詣,會沒有留下一些後手,要知道就算是許青現在的草木造詣,他也可以做到死亡前,在對方身上不漏痕跡留下一些草藥標記。


    所以,許青去悼念時,曾遠遠關注水晶棺材內的老師的屍體,更是在墳前,隔著泥土感知探查。


    最終他確定了,師尊身上的毒,名為十二時辰散朽丹。


    此丹有一定調養身體之用,需常年服用,對凡人而言效果尚可,唯一的缺點就是死亡後,會加速屍體腐爛,一般來說十二個時辰,就可讓屍體徹底成為淤泥。


    是柏大師閑來無事煉製,算是獨門丹方之一。


    外人就算是了解,最多也就到這裏了。


    唯有其門下弟子,才會知道這種十二時辰散朽丹的主藥,名為融魂霧。


    “融魂霧,又名天閉眼,為霧生科大靈期異草,功效可融魂標記,難以察覺,難以清除,是十二時辰散朽丹的主味之藥。”


    許青喃喃,這就是柏大師,留給後人的線索。


    清晰明了。


    殺人者,魂中必定沾染了這種幾乎不可察覺的融魂霧,而察覺的方法,許青自然掌握。


    於是他速度飛快,在這夜色裏,到了影子所標記的三個線索之一,這是一處客棧,許青靠近後感知散開,片刻後轉身離去。


    “不是這個。”


    他沒有絲毫停頓,趁著夜色,去了第二處,這是一個紫土帝都的平民居所,沒有任何修為的波動散出,甚至就連異質也都沒有。


    但卻逃不出影子的探尋。


    靠近的一刻,許青腳步一頓,下一瞬他目中寒芒一閃,身體猛地一晃,直接就踏入到了這屋舍內。


    屋舍簡陋,有個老漢正躺在那裏,在許青進入的一瞬,他睜開眼,帶著一些詫異看向許青,剛要開口,可下一瞬黑色鐵簽嗡鳴而出,瞬間臨近。


    這老漢身體猛地一晃,明明沒有任何修為波動散出,可卻好似進入到了玄耀態般,竟避開了黑色鐵簽,出現在了許青的麵前。


    “居然能找到我?你這身裝扮太假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老者聲音低沉,話語間其右手抬起,一把抓向許青的臉。


    似要將他的術法遮掩抹去。


    但下一瞬,隨著許青目中寒芒爆出,這老者忽然神色一變,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讓他猛地倒退。


    可還是晚了,許青的身體在刹那中直接散出驚人之力,體內好似大陸在燃燒,直接就膝蓋抬起,狠狠撞了過去。


    轟的一聲,這老者身體狂震,被許青膝蓋撞到的胸口,瞬間凹陷下去,血肉模糊,剛要掙紮,許青已邁步到來,煞火散開,可對方無魂,許青神色如常,揮手間金烏煉萬靈於其背後展開,向著那老者再次狠狠一吸。


    這一次,這老者全身一震,瞬間就化作一片氣血,被金烏煉萬靈吸入體內後,隻剩下了一張皮,漂落在地。


    許青沒有意外,其腳下影子飛速蔓延過去,將這張皮籠罩後,向著許青傳遞出信息。


    “帶路!”


    影子飛速指引,許青轉身一晃,收起四周隱藏波動的布置,向著影子指引的地方,急速而去。


    他知道詭幽族的詭異與難殺,但沒關係,多殺幾次,對方終究會有一次無法逃走,唯獨讓許青有些沉吟的,是對方在金烏煉萬靈下,死的太快,所以隻吸了一絲對方的本源。


    “詭幽族的本源詭異,且死的過快吸收不了太多,但沒關係,劇烈的情緒波動,可以撼動其心神……讓他恐懼焦急後,應可被吸出更多。”


    而此刻,在這城池內,八大家族中的周家,一個正在沉睡的雜役,突然睜開了眼,目中露出一抹驚疑,急促的吸了幾口氣,飛速的看向四周。


    “那家夥是誰,不但可以找到我,更是修為驚人,居然直接就將我鎮壓,要知道我那具身體凝養很久,如今能發揮出的戰力,堪比三火!”


    “可惜礙於天賦限製,我隻能寄身凡俗複活,每一具都需慢慢凝養才能逐漸展現實力,不然的話想要逃出去,就簡單多了,該死,這任務原本很簡單,雖被封鎖了傳送,但不可能封鎖太久,可如今怎麽來了這麽一個詭異之修!”


    這雜役目光閃動,沉吟間露出一抹惡毒,看了看四周,冷笑起來。


    “不過也無礙,我標記複活的這個人,是周家的仆從,生活之地屬於周家皇宮內,那人除非讓周家幫他,否則的話敢如之前那樣潛入,他自己必死無疑!”


    就這樣,在此人的關注與警惕中,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晨,隨著陽光的幌入,一個凝氣修為的疤臉大漢,推開了這些雜役所在屋舍的大門。


    四周的雜役眼看這疤臉,麵色都變化,趕緊起身,不敢有絲毫停頓,實在是這疤臉在周家雜役裏,算是個親信,平日裏對他們隨意打罵,被他活活打死的都有不少。


    而雜役命賤,死了也就死了。


    此刻在他們的緊張中,這疤臉吐了口唾沫,冷哼一聲向他們走去,路過一個又一個雜役,最終站在了那位詭幽族剛剛寄生的雜役麵前。


    上下打量了之後,在這詭幽族寄生的雜役擺出緊張的表情中,疤臉大漢忽然抽出一把刀,一刀刺入這雜役的心髒,飛速抽出,又在這雜役的脖子上狠狠一豁!


    這一切太快,以至於那雜役眼睛睜大,全身鮮血噴湧間目中露出無法置信與迷茫。


    他有點懵,搞不懂這是什麽情況時,疤臉大漢獰笑,當著他的麵,在四周所有雜役的駭然與驚恐倒退間,豁開了自己的肚子,取出了自己的腸子,纏繞在了這雜役的脖子上,俯身輕聲道。


    “我家主人,向你問好,他讓我告訴你,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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