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警鈴大作,醫生和護士穿過走廊衝進來,門口的婦人的話戛然而止,麵色由幸災樂禍轉而變的擔憂,焦慮,大家心照不宣的表演著一個憂心老人身體狀況的家屬形象。


    顧明塵看著眼前的景象,然後退了出去,乘坐上公交車迴到了咖啡館,而老夫人那邊除了留下一個是誰按響了警鈴的懸念以外,沒有人知道還有另一個人曾今來過。


    另一邊,沈櫟卻被困在了警察局,警方現在已經基本確認兩個人的死亡可能是自殺,但是沈櫟卻一直咬定還有他殺的可能性,而兇手可能就是他,賴在警局不走,最終從徐林那裏套到了不少的消息。


    警局的人給沈櫟送了飯菜,沈櫟看了一眼之後問到,“現在有七八點了嗎?”


    警員點點頭,沈櫟笑了笑,原來都這個點了,自己也在這裏待一天了,是時候,該迴去了……


    顧明塵在整理今天掌握到的線索的時候,外麵響起了機車的轟鳴聲,隨後沈櫟推開門,走進來。看來來收獲不少。


    “迴來了。”


    “嗯,徐林還不肯放人,又不願意來見我,費了不少功夫才出來的。”沈櫟把空調的溫度又調低了點。


    “低溫有利於大腦思考。”沈櫟聳聳肩,在給自己的無恥找借口。


    “對了,我今天從警局知道了鑒定科那邊的結果,兩個人確實是死於毒殺沒錯,但是這不是關鍵點,有趣的事情是兩個人死於兩種不同的毒/藥,而這種毒/藥的解藥,就在那個房間裏。”


    這的確是一個能夠推翻兩人前麵所有推理的線索,兩個人都擁有毒/藥的解藥,為什麽最終還是死了,最容易想到的答案就是實際上兩人就是自殺,因為是自殺,所以即使解藥就在旁邊,但是依舊沒有人服用,然後死在了兩個地方。


    顧明塵看著沈櫟的表情,顯然這個耐不住無聊的偵探並不滿意這個答案,這是實話,沈櫟根本就不相信這個答案,反而得出了一個和警方完全相反的答案,這是一起他殺案件,而且兇手從始至終都在那個房間。


    “這個案件我一開始還在猶豫,從徐林的表現來看,他根本就不相信我可能是兇手,和昨天的態度大相徑庭,所以我就猜測是什麽讓他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後來我套了徐林的話,知道了監控錄像的事情。”


    沈櫟喝了一口顧明塵泡的咖啡繼續說到,“警方從酒店調動了監控,最後得出的結果就是從始至終進入那個房間的就隻有李家夫婦,這基本就可以確定如果兇手不是會飛簷走壁的話,自殺無疑。”


    顧明塵點點頭,“我去看了酒店的環境,窗戶外麵很光滑,並沒有人可以躲藏,或者搭腳的地方。”


    “所以現在隻有兩種情況,一就是當我們進去的時候,兇手還在裏麵,二就是兇手用了我們不知道的方法,偷偷的下了毒。後來我提出了第一種方案,假如我是兇手,在我們衝進去的那段時間,唯一有下毒機會殺人的就是我,所以我提出來,但是徐林依舊是不相信的態度,顯然他認定了這個是自殺事件。”


    “所以,你就確定還有這別的線索,後來套出了毒/藥的消息。”


    “沒錯,但是也是這條線索,讓我確定這這一定是一起他殺案件。兩個人是一起自殺的,結合兩個人的身份,他們是夫妻,夫妻在同一時間,選擇同樣的方式自殺,留下了相似的線索,如果說兩個人事先沒有商量,這一切都是巧合,可能嗎?”


    顧明塵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沈櫟繼續說到,“這就是關鍵,兩個將要自殺的人,選擇了這麽多相同的,為什麽要偏偏在毒/藥上,用完全不同的品種,不是很奇怪嗎?一般人相約自殺的時候,不是應該連毒/藥都選擇相同的嗎?”


    顧明塵從沈櫟的話語裏抓住了一些什麽,他在沈櫟結束之後也開始梳理起自己的線索。


    “我今天去了案發現場,在那裏獲取到的信息不多,所以後來我去了李家的老夫人那裏,李家的老夫人還在昏迷,但是我從她的家屬那邊我知道,李家的老夫人實際上很討厭她的兒媳婦,李家夫婦的相識本身也是一個錯誤,源於一個所謂的選平民公主的大賽。”


    顧明塵拿出一張照片,這個地方正是酒店房間玄關處的位置,“你看,這是我迴到案發現場,進門的時候照的,從這個角度,如果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人的話,麵目是看不清的,還有一定的距離不是嗎?所以老夫人一開始見到屍體的時候表現,很不正常。”


    “我那個時候對於這個人的表現就覺得很奇怪,我們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李家的老夫人完全不關心自己的兒子怎麽樣,而是一直讓警察看看自己的兒媳婦,這種表現太過於反常,所以我給她看了一張照片。”沈櫟看著顧明塵,有些意味深長的笑著,看起來有滿滿的惡意。


    顧明塵並不對沈櫟的壞主意表達什麽自己的意見,他接著說到,


    “後來我去醫院,老夫人在你給看完照片知道自己兒子死後,病的很重,我靠近的時候她還在說夢話,看起來內心很不安。”


    “那不是當然的嘛?這件兇殺案和李家老夫人肯定脫不了幹係,她可能知道自己的兒媳婦可能在那個時間點死亡,雖不能說明她一定就是兇手,但是最起碼一定是知情人。”沈櫟捂自己的胃看來在警察局的有點厲害。


    顧明塵準備給沈櫟拿些食物,然後把沈櫟麵前空了的咖啡杯拿走,重新泡了兩杯新的,擺到了桌子上。


    “案件待會在看吧,先吃點東西墊下肚子。”顧明塵把麵包和咖啡推到了沈櫟的麵前。


    沈櫟沒有動,他看著顧明塵推過來的東西,手指在桌子上不斷的敲著。


    “為什麽不把那一杯給我。”


    沈櫟的這個話問的很奇怪,也莫名其妙的很,但是顧明塵知道,他一定有這樣問的理由。


    “因為剛才這個杯子是你的。”


    “兩個杯子是一樣的,你可以分清楚嘛?”


    “當然可以,杯子拿在我手裏,隻要分清左右就行了。”


    沈櫟麵色凝重好像陷入了一個死胡同,明明不應該這樣的啊,明明不可能會拿錯的啊。


    “你發現了什麽?”顧明塵問道,沈櫟剛才一定是想到了什麽。


    “假如你是殺人者,你會把自己下毒的杯子弄錯嘛?”


    顧明塵搖搖頭,沈櫟把桌上的照片拿起來一張,上麵是一個桌子,桌子上擺著兩杯紅酒,“警方鑒定,殺死兩個人的毒/藥,就分別在這兩個杯子的杯口。”


    沈櫟在其中一個杯子上寫了一個a字,“這個是a毒/藥附著的杯子。”


    然後又在另一個杯子上畫了一個b。


    “a毒/藥最後被女人服用了,但是解藥卻在浴室的男人手裏,李家的大公子死於b毒/藥,但是解藥卻在外麵的櫥櫃裏。”


    顧明塵聽著沈櫟的分析,答案一點點的在他的麵前揭開.


    除了受害者完全沒有第三者的現場,已經知道有命案發生了李家老夫人,兩種□□。


    恍然大悟,這是一樁謀殺案件,但是兇手卻是兩個人,而這兩個人最終都成了受害者。


    “所以他們是相互的給對方下了藥,最終兩個人死於兩種毒/藥,李家大公子是因為娶了一個自己不想要的女人,而女人可能是知道了有人要謀殺自己,決定先下手,這樣動機也有了。”顧明塵把自己的推理全盤托出,但是卻發現沈櫟麵色並沒有和緩。


    “沒有那麽簡單,兩人的藥物都不是立馬會發作的毒/藥,估計一開始選擇這個目的是為了留有時間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


    “然後…?”


    “謀殺者在這段時間內會抓緊時間向被謀殺者通知這個死亡消息,假如兩個人知道了自己將要死亡,還會那麽安詳的待在不同的地點,等待死亡嘛?”


    沈櫟知道,不會,因為他了解犯罪者,如果他想要收割生命,他會帶著炫耀的語氣宣布這個人的死亡,而不是就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樣,一個睡覺,一個在浴室,準備…洗澡?


    這就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這兩個謀殺著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服用了□□,就好像自己已經掌握了解藥,而兩個人裝有毒/藥的酒杯又不可能會拿錯,到底是為什麽。


    “實際上是可能拿錯的。”顧明塵站起來,然後用手遮住了沈櫟的眼睛。沈櫟聽見了杯盤摩擦的聲音,然後顧明塵把手放下來。


    “猜一猜哪一個是你的杯子。”


    沈櫟看著桌上的杯子,居然一時間難以判斷。


    “兩個人都以為自己手中的就是自己計劃好的,但是實際上,卻不是,另一個人可以改變它,在不被主人知道的情況下。畢竟杯子一旦放在了桌子上,他就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完全脫離了你的掌控。”


    顧明塵又重新把自己麵前的咖啡和沈櫟的換了一下位置。


    我本來想要殺你,所以我給了你一杯有毒的咖啡,但是感情太深厚了,最終我很後悔,但是又不能讓我看出我曾經想要殺死你,所以我把咖啡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換了一個位置,我有解藥,所以我來喝有毒的。”


    謎底揭開了……


    “另一個殺人者也是同樣的想法,於是□□再次換了一個位置,毒/藥重新迴到了原位,兩個人都以為自己喝的是自己的毒/藥,最終服下的也是自己準備的解藥。”


    這就成了那個時候顧明塵和沈櫟進入房間時所看見的完全密室,這間密室,他關的不是被害者,而是兩個謀殺者……


    “hello,hello,catch h me。”沈櫟的手機響起來,他拿出口袋裏的手機,不是他自己的那個,而是在樓梯上撿到的。


    一時間,兩人的麵色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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