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機裏麵傳來沙啞的“此啦”聲,女人從外麵衝進來,驚恐的把收音機舉起來,狠狠的丟到地上,收音機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混著女人的尖叫,童聲依舊頑強的迴響著,裏麵的孩子說:他的頭滾落在床底下,他的四肢散落著……


    女人的反應太過反常,也很突然,所以重案組的人並沒由來得及阻攔,徐林直接上去,將女人扭住,交給自己的下屬,看著被打亂的現場,太陽穴一直“突突”的疼。


    犯罪現場的取證很慢,例行的幾個,還有徐林覺得可以的地方全部都做了檢查,特別是那個收音機,根據徐林多年的斷案經驗,一定有什麽線索,基本上兇殺案的兇手在現場留下東西隻有兩種原因:


    一是因為他喜歡和警察玩這種躲貓貓的遊戲,二大多是為了泄憤,例如一個從小遭受虐待的人,當他終於可以複仇的時候,他需要向世人宣告他的成功,他需要宣泄。而此時這些被留下的訊息往往能成為破案的關鍵。


    “待會資料整理出來了立刻通知所裏的人開會知道嗎?”徐林拍了拍旁邊小夥的肩膀,這次算是他倒黴,本來來重案組沒多久,第一個出任務的案子就是這種,現在看著場景一直捂著嘴巴,大有要吐的意思,畢竟學校裏學習的可沒有現在畫麵來的有衝擊性。


    現在在這裏的人都是徐林的老搭檔,見過不少案子,法醫那邊完全不需要擔心,床底下的頭顱已經被小心的取出來,準備拿迴去檢驗,四肢也被收集起來,大家都在老練而快速的處理案件,徐林離開的時候,那邊已經表示很快能把例行的鑒定報告交給重案組那邊。


    徐林坐上車子,迴到組裏,他本以為,自己見過這麽多次的案件,這次不過是自己履曆表上的一筆,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案件發展會這麽的艱難,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當他收到那邊的鑒定之後,就召集了所有的組員,但是當他打開檔案袋,準備像以往一樣把現在可以掌握到的線索整理在貼板上,但是他忽然發現,這一次的線索出奇的少。


    首先,這個兇手是第一次犯案,沒有類似的案件作為參考,而且作案的地點是那個三不管地帶,即使監控錄像也沒有,晚上聚集在那裏的沒一個好東西,想混在這些人當中很簡單,更關鍵的是,這個兇手謹慎的可怕,他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即使是在切割屍體的時候,也沒有絲毫慌亂。


    “隊長,有沒有可能是重新犯案,比如以前的連環殺手重新改變殺人方式再次作案……”王啟說到。


    徐林搖搖頭,“可能性不大,連環殺人的兇手大多遵從自己的本心,所選擇的殺人方式也都是自己覺得最好的,他們大多驕傲,覺得自己高別人一等,所以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殺人方式,即使是改了,也會留下一些過去的影子,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查一下,王啟這件事情你就負責,看一下以前的案件綜卷。”


    “李雲南,你負責一下那個街道附近監控錄像的翻找,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其他的人和我詢問一下,那條街道上的其他居住者,一旦有重大進展就立刻匯報,法醫那邊的結果出來的比較慢,對了,重點跟進那個叫錢海的男人,那個女人叫什麽來著,吳春梅也有點問題。”徐林果斷布置完任務,但是態度已經發生了改變。


    這次的案件,不是普通的變態殺人事件,如果是完全失去理智的殺人,那麽肯定會留下一些馬腳,他們能夠獲取的東西就越多,但是現在少量的證據顯示著這個人在殺人的時候有多麽的享受,他悠閑而又快意的收割著生命。


    現場的情況表示這個兇手已經走上了扭曲極端的道路,可是卻偏偏大腦清晰的可怕,這樣的人,是重案組最害怕的犯人類型。


    所有人都立馬開始行動,徐林站在審訊室的外麵,盯著裏麵的情況,剛才聽說這邊的兩個目擊證人居然互相開始舉報,一口咬定對方就是殺人兇手,這種事情徐林當了這麽多年的重案組組長還是第一次聽說。


    先是男人,重案組的人將他帶入房間,然後問到,“能不能描述一下你發現屍體的經過?”


    “具體的我也不太記得了,我隻記得我問那個女人;萬一我們兩個的事情被看見了怎麽辦,她說不會被發現的,後來我想這件事情很可能是她已經知道李孝仁死了。”


    警員做著筆記,聽到這裏,停下筆,看著男人,果斷而嚴厲,“你確定你的這些供詞都是屬實的,一旦我們發現你撒謊,那麽你就會是最佳嫌疑人。”


    男人點點頭,然後就低下頭,看起來老老實實的繼續迴答接下來的問題,徐林在外麵盯著情況,這個叫做錢海的目擊證人說話模糊不清的,而且是個老油條了,從他的口中很難問到什麽,徐林拿起對講機,和裏麵的警員說到,“直接問一下,他幾點和那個女人目擊的現場就出來吧。”


    “幾點目擊的現場?”


    “大概淩晨……?或者什麽時候,我太害怕了,也不記清楚了……”


    “如果你再這麽不配合調查,我們是不會讓你走的,你給我們打電話報警是時間是早上7點左右,如果是淩晨,那麽這麽長的時間去了哪裏,我們會申請逮捕你。”


    “好好……好,”男人大概知道這樣亂扯不能讓自己擺脫嫌疑,所以他想了一下說到,“就是打電話點那個點。我太害怕了,所以立馬打了電話,具體你們自己查記錄。”


    而另外一邊,兩方的說辭居然完全吻合,女人也是一口咬定錢海一開始就知道仁已經死了,所以才故意帶自己去做目擊,想把罪責嫁禍給自己。


    徐林狠狠的皺著眉頭,這次的案件不是一般的棘手,能夠獲得的線索少的可憐,他有些毛躁的翻著資料,然後問到,“兩個人的不在場證據有嗎?淩晨在哪裏?”


    警員看著自己的記錄,說到,“男人說他在舞廳,但是我們去證實過了,那邊的人沒看見他,女人說在賓館,記錄到是什麽都有,是一家小賓館,監控錄像壞了,但是店主作證說說是有一個女人拿著這個身份證來開過房。”


    “待會帶著吳春梅的照片去見一下那個店主,讓他辨認一下,別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做的偽證都相信,另外周圍的監控錄像也查查,說不定能拍到吳春梅進賓館的影像,大家行動起來!”徐林命令到,目前也隻能從這些地方著手查了,一旦證實吳春梅沒有嫌疑,他們有可能還要放走一個。


    多年到斷案經驗讓徐林感覺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太陽穴又開始吐吐的跳著疼痛,王啟出完任務迴來了,看見隊長這樣,打算開個小玩笑緩和一下氣氛,他悄悄的靠近徐林,從後麵怪叫一聲摟住徐林的脖子。


    王啟樂嗬嗬的把手放下,卻看見了徐林黑著的臉,尷尬的笑兩聲,一邊往後退一邊笑嘻嘻的解釋:“隊長,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裝鬼嚇你的,我真的不是……你聽我解釋。”


    徐林冷哼一聲,轉過身繼續工作,他們那邊倒是熱烈討論起來了,說起鬼這件事情,警察局一直有一個怪談,就是在那個空著的桌子第二個抽屜,放著一張紙片,那裏寫著的地址能找到專解疑難案件的專家,以前沒有人嚐試過,或者說有人嚐試過,但是沒有說出來,但是無論換了幾個局長,那個空桌椅一直在那裏。


    警察局裏麵的人叫這個位置的主人叫“鬼”,沒有人見過,但是又好像無時無刻不存在的——鬼。


    徐林在一旁默默的聽著,對於警察局裏的這些怪談他他看不上,但是也沒有禁止,特別是重案組,在查案子的時候,所麵臨的壓力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所以多些這樣的東西緩解一下神經也是很好的,但是這位重案組隊長沒有想到的是,在不久的將來,他會鬼使神差的打開那層抽屜……


    但是這是後話,徐林在詢問另外被害男子周圍的鄰居之後,所獲得的答案均是不知道,也沒有聽見聲音,沒有看見可疑人,這些人本來就不願意見到警察,知道徐林身份之後,言語充滿了不耐煩,他們的不配合,給案件的進展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而此時傳過來一個讓徐林更加頭疼的事情,就是經過證實那天晚上去賓館開放的女人確實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周圍的攝像頭拍下了女人進出賓館的畫麵,這意味著徐林必須要放走一個重要的證據提供者。


    吳春梅被釋放了,但是他沒有立馬離開,她鬧著要見錢海一麵,徐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驚訝的,他本以為好不容易脫離了嫌疑,就應該趕快離開,但是為什麽還要重新見錢海一麵,要知道目前來看,錢海殺人的可能性最大。


    錢海被帶出來,他看見吳春梅激動的撲過去,“你出去了!!你出去了!!你可不能丟下我,你要找律師,一定要把我帶出去。”


    接著吳春梅在玻璃上比劃著什麽,錢海愣了一下,然後也在玻璃上畫起來。吳春梅站起來,準備離開,錢海將玻璃拍的發出“哐當哐當”的恐怖聲音,一邊衝著女人神經質的叮囑,“一定要找律師!!”


    事實上不久之後,一個上了年齡的律師確實來了,老實說現在還沒有什麽確實的證據證明錢海就是兇手,所以徐林把錢海一直扣押在警察局也不符合規定,所以當律師到來,徐林不得以釋放了自己最後一個線索人物……


    就在徐林想要找理由重新把錢海抓迴來的時候,噩耗傳來……


    錢海死了……


    他的身子被埋了一半在土裏,腹部有一把刀深深的插著,旁邊的收音機循環播放著那後死亡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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