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櫟看見自己的老板兼房東點了一下頭,於是繼續自己接下來的推理,假如能夠確定死者是被人有預謀的殺害,那麽殺人者第一步,就是要把畫師引到船上,畫師為什麽會選擇上船,因為他要尋找他要找的人,現在這個人已經確定是顧明塵,按照這樣下來自己的老板才是最初將畫師推向死亡的人。


    可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沈櫟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了一個大膽的猜想,他想起信中的畫師的遺言:


    對不起,直到最後還是沒有想起你的樣子,真的很對不起。


    但是他畫中的人卻明明白白的是顧明塵。這就是一直矛盾的地方,信中說要把日記藏在畫裏麵,說明畫是先於最後一封日記而存在的。


    如果說顧明塵是他要找的人,明明已經畫出了畫像又怎麽會想不起來麵容,所以那艘船上其實還存在著“九兔子”也就是畫師的愛人。


    豁然開朗,所有的謎底都慢慢揭開,顧明塵其實在案件中充當的是一個旁觀者,他隻是在最終的複仇中幫了一把,那幅畫之所以會留下訊息,淺淡的背景,就是他添加上去的。


    如果迴到百年前,畫師剛剛被殺死的時候,血跡依舊鮮紅,背景的色彩還沒有褪去,當畫師要找的人看見了這幅吸引人眼球的畫,一定會猜出發生了什麽。


    九兔子成了複仇者,最終熟悉輪船航向的她,悄悄改變了航向,進入百慕大。此後長達數天的迷霧和恐怖導致最終所有人的棄船逃脫,死於非命。


    從一開始沈櫟就給自己套上了一把鎖,他認為記不住長相的可能就是這位咖啡店店主,但是,忽略了有別人存在的可能。


    迷霧逐漸散開,幾百年前故事的真相慢慢浮出水麵,顧明塵看著自己新助手越來越滿意,實際上很早以前,他就需要一個代理人,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會出現在船上吧,作為和事情完全不相幹的第三者,其實這就是以後我們需要接觸的工作,你剛才看見的狼人,以後會接觸的巫師,公主,這些童話中出現的人物實際上都會出現在我們周圍,我們的任務就是紀錄下事情的真相,讓他公平的按照因果的循環走下去。換而言之,就是解決涉及這些人物的案件。”顧明塵說道


    “但是幽靈船事件是我接過的很特殊的案子,無論是劊子手,還是畫師,毫無疑問都是人類,所以這是模仿童話的殺人方式,那艘商船的主人是當地的一個富豪,他想要發展最大的障礙就是畫師,知道要運送這批貨物出海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默默的計劃著殺人事件。大兔子病了,就是指他的生意出現了問題。”


    顧明塵耐心的解釋著一切,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框架在兩個人的努力下,在沈櫟的腦海裏搭建,世界最神奇最魔幻的另一麵向著沈櫟的方向轉身。清晨的陽光悄悄的照進來,沈櫟看著窗外的世界。


    他的新世界就這樣到來了,第一次的,沒有覺得煩躁和無聊,而是滿心期待,希望未來也不會讓他失望。


    顧明塵在多次確定沈櫟可以記住自己之後,離開了,走的時候顧明塵給了沈櫟一把鑰匙,這是咖啡店裏麵房間的鑰匙,如果有事情,沈櫟可以去找他,下午在咖啡廳放書的地方,書架上麵有一本書,顧明塵會整理出來,放在那裏,沈櫟可以看一下,以免下一次手忙腳亂。


    而就在這個城市的另一個角落裏,肮髒破舊的街道有老鼠在悉悉索索,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從街道裏走進去,嫌惡的看著看了一眼街道裏的環境走進去。


    從旁邊的小胡同裏走出來一個男人,臉上的刀疤看起來可怕的很,他勾搭住女人的脖子,然後轉過去在女人的嘴上親了一口,手不老實的在她的胸上掠過,原本搭在脖子上的手也順著摟到腰部,看起來流裏流氣的。


    女人身體酥軟的靠在男人的餓懷裏,輕輕的用手推搡著男人,小聲的說道,“這裏在他家附近呢,萬一被看見了怎麽辦?”


    男人把嘴巴湊到女人的耳邊,有意無意的挑逗,“有什麽關係,他……看不見的。”


    兩人保持著這樣曖昧的姿勢一直走到一個破舊的房屋門口,才稍微收斂了一些,這裏是整座城市最貧窮的地方,□□,無業遊民,甚至是殺人犯,都可能藏在這裏。


    現在是清晨,整個街道隻有這兩個人,敲了半天無人應答之後,女人不耐煩的開始踹門,嘴裏還不斷的吐出髒話,紅色的高跟鞋發出噠噠的響聲,但是即使是這樣,還是無人應答,房子隻有一扇窗戶,窗戶上糊上了一層紗,裏麵也用紙包裹住了一層。


    陽光透過窗戶細碎的照到裏麵,在窗戶的旁邊就是船,於是男人和女人走到了窗戶邊,向著裏麵張望。


    “看的見嗎?裏麵有沒有人啊?”女人皺褶眉頭,手裏的火柴已經擦了很多次,連火苗子沒擦出來,她將整盒報廢的火柴扔到地上,男人依舊沒有看清楚的裏麵的情況。於是女人潑辣的將煙從男人的嘴裏拿出來,像癮君子一樣,放到自己嘴裏,陶醉狀深深的吸了一口。


    男人已經把窗戶掏出了一個洞,通過這個洞,他隻能剛好看見裏麵的床的位置,接著女人聽見了男人的尖叫,他大叫著遠離那個孔洞,然後坐在地上。


    這是看見了什麽?女人總是充滿好奇的生物,接著男人的後麵,她也重新湊了上去,這一次她卻沒有叫出身,喉嚨像是被什麽無形的東西卡住了,發不了聲,恐懼,害怕已經無法形容。


    她迅速的後退,嘴大張著,慌張的想要說些什麽,跌跌撞撞的就要離開,此時,從門的裏麵居然發出了響聲,一男一女驚恐的看著那裏,男人從褲口袋裏快速的掏出手機,然後撥通:


    “警察!!求求你們了,來救我們,我們快死了,求求你們!在四裏街那個地方,你們快點來,快點來……”說這居然嚎啕大哭,然後丟下女人,開始飛奔。仿佛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女人也跟在她的後麵逃出了小巷子,知道看見人群才鬆了一口氣。


    當警察找到那個撥打電話的人的時候,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兩個人就像受到什麽精神刺激,灰撲撲的坐在路邊的位置,看起來神誌已經不大清楚了。見到警察,男人猛的撲上去,哆哆嗦嗦的藏在警察的後麵,害怕的看向昏暗的街道。


    女人表現的則比較平靜,她一隻沉默不語的抱著自己的頭,警察走近到那個女人旁邊,女人抬起頭,臉上劣質的脂粉一斤糊在一起,看起來有些惡心。


    “雖然知道你很痛苦,但是能不能麻煩告訴我們你們看見了什麽,還有具體的地點。”


    女人恍惚的點點頭,她站起來,向著街道裏麵走過去,男人始終不願意邁出一步,所以最後,留了兩個警察在街道口陪同。


    再次走進街道,明明已經是這個點了,可是依舊沒有人,隻有一個男人把頭伸出來,看見警察,有重新縮迴去,把門死死的鎖上,一邊還罵罵咧咧什麽。女人在一間破舊的房子麵前停下腳步,然後指著裏麵,然後向著街道外麵看了一眼,神神叨叨的湊到警察的耳邊說:


    “我知道兇手的,我知道兇手的,裏麵死了一個男人,殺他的人,就在外麵,他在來的路上和我說,他不會知道的,他知道他死了……”


    女人語無倫次的說著,但是可以聽出來,她是在指證剛才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是兇手,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警察並不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徐林是重案組的組長,本來今天輪到他休息的,剛剛完結了一個大案子,準備找領導批個小假期,結果還沒準備去請示,就接到了領導的電話。


    “小徐啊,現在有一個新案件,比較棘手,那邊不敢接,說不是他們負責的範圍,你現在去看一下,地點我找人給你發過去,你待人去看一下,現在法醫也過去了,你這次要是破了,給你小長假啊。”說完電話就“啪”的掛上了。


    徐林默默的把電話掛上,歎口氣,這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承諾了,反正沒有兌現的那一天,雖然心中憋著氣,但是身體卻立刻行動起來。


    “倒數十秒,重案組今天出外班的和我走!!”


    徐林很快就到達了那個街道,這地方他還比較熟悉,發生兇殺案件的幾率很高,他也來過幾次,輕車熟路的開到街頭,旁邊已經停了好幾輛車子,看來他們的老搭檔也來了。


    到達犯罪現場,周圍已經被封鎖,徐林麻利的做好防護措施,走進房子。


    裏麵的情景簡直宛如人間地獄,由於房子的空間不大,所以血液幾乎遍布了房間的整個角落,已經逐漸幹涸,穿上躺著一個男人,不,準確的來說是一個男人的軀體,他的四肢散落在地上,軀體被丟在床上,厚實的土掩蓋住了一半,頭不知道在哪裏。


    徐林看見旁邊用剪出來的小剪頭指向錄音機的位置,徐林走過去,按下收音機的開關鍵,一個有些童真的聲音從裏麵穿出來,在唱一首□□改編的歌曲:


    死了一個男子


    一個沒出息的男子,


    懶得動手把他埋在墳墓裏,


    頭滾落在床下,


    頭滾落在床下,


    四肢散落在房間裏……


    本來清脆的童音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詭異無比,宛如殺人者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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