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櫟的話一出,周圍人的臉色全變了,女人的神色變的有些慌張,避開了沈櫟的眼睛,她旁邊的女孩倒是對自己的同伴百般維護,看著沈櫟,頗有些橫眉冷對的意思。


    “你這人什麽意思,我朋友被非禮了,現在還要感謝你們是不是啊?!!真是可笑?!”


    沈櫟看著兩個人,然後又掃了眼站在一旁的男人,充滿惡意的笑了,“首先,這位“被非禮”的小姐,有將衣服紮在褲子裏麵的習慣,很利落的紮法,讓我推測你可能是所從事的職業和這個有關,剛才我看見你的手上並沒有指甲油什麽的,手指甲也全部修剪整齊說明我前麵的猜測可能是對的,如果不是硬性要求,即使是臉上也畫了精致的淡妝的你怎麽會不在自己的手上下點功夫。”


    沈櫟笑眯眯的看著女人,接著說,“看你們的車停在旁邊吧,說明不是住在這裏的,所以我大膽猜測你們是下班迴家,至於這位男士是來接你們的,由於上班餓了,所以你們選擇在這附近的攤子就餐,而這附近,對於員工有這種嚴苛的指甲有求的,隻有一家百貨公司,那麽問題來了,工資不高的你,是如何買的起價值萬元的鞋子的?”


    沈櫟的這一番話給現場的情況來了一個大反轉,人的聯想能力是無窮的,隻是一會兒功夫,女人的形象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女人很慌張,她不斷的拉著自己認識的兩個人離開,但是原本維護她的女人卻定定的看著沈櫟,不願意走了。


    沈櫟一直麵帶笑意,看著麵前的這個女人,好像這是他已經預料好的結局,“還要繼續聽下去嗎?明明已經猜到了一切。”


    女人的態度很堅定,她甩開那個男人和自己朋友的手,等著沈櫟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今天是你第一次把自己的朋友介紹給自己的男友吧,接著你們在你朋友在的地方買了東西,之後出了百貨公司吃飯。”沈櫟的推測就宛如在陳述一個事實,女人點點頭。


    “他們之前互相認識嗎?”沈櫟問到。


    女人搖搖頭。沈櫟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繼續說下去。


    “那邊的男士,你胸口別著的鋼筆證明您可能出國國,喝過洋墨水,剛才看你並不曾吃著這裏的東西可以看出,你不喜歡在這樣露天的環境下進食,之所以迴來這個攤子吃夜宵隻有一個原因,陪自己的情人,和這位女士帶著情侶手表說明你和她才是一對……”


    沈櫟井井有條的分析著,而故事的大致輪廓,周圍的人心中已經逐漸有了猜想,看起來,看起來那個大喊變態的女人應該和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麵,但是沈櫟點出了一個最關鍵的一點。


    “為什麽第一次見麵的男人會有那個女人工作的那家百貨公司店鋪的vip?如果你曾今在那裏購買過不少的東西,怎麽會不認識那家店鋪的售貨員,但是如果你認識這個人,為什麽又假裝是第一次見麵呢?”


    要知道,像這樣的高級商店,他們會把自己的高級客戶和普通客戶進行區分,男人手裏提著的那件商品的包裝暴露了這一點。


    一對偷情的男女,一個可悲的女人,眾人本以為這就是結局,但是沈櫟的推理並沒有結束。


    “臉色不好,反應遲鈍,一直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推測可能是一晚或者幾晚的醉酒導致的,你剛才撥打110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思考,說明你可能從國外剛剛迴來可能還沒有完全熟悉這邊的報警係統?或者說你有點懼怕警察?為什麽要迴國?聯係你的宿醉,可能是遣送迴國,為什麽會被遣送?是犯罪了嗎?論文剽竊?”


    隨著沈櫟越說越快,周圍變的鴉雀無聲,原本看熱鬧的人臉上漸漸失去了笑容,他們看著中央的男人,一種慌張從心裏油然而生。


    每個人都有秘密,但是這個男人,仿佛被惡魔賦予了某種能力,輕而易舉的看見你一直遮掩的東西。這樣的人,讓人覺得害怕……


    女人一直在哭泣,男人的臉從原本的淡定變的慌張,逐漸轉為憤怒,最終定格在了仇恨。他向沈櫟所在的地方衝了過來,血絲充滿他的眼睛,眼眶裏的珠子宛如馬上就要爆出,而沈櫟依舊輕蔑的笑著,繼續說著這個男人最不願意被揭穿的一切。


    陶立群渾身冰涼,他深吸一口氣,一把捂住沈櫟的嘴巴,然後利落的踹了那個男人一腳之後,拉著沈櫟這個罪魁禍首逃離現場。


    一路飛奔迴自己的工作室,沈櫟若無其事的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清水,沒有喝,而是看著發呆,時鍾滴滴答答的在走動著,昏暗的工作室,兩個好友就這麽沉默的坐著。


    “有點無聊啊……”最終沈櫟歎了口氣,將手裏的水瓶重新丟進了垃圾桶,然後拿出資料繼續研究。


    是啊,有些無聊,這個世界,那次事件之前,沈櫟不和任何人說話,周圍的同學悄悄的議論沈櫟聰明是聰明,但是太高冷了,但那件事情之後,卻沒有人再願意和沈櫟說話,魔鬼給他賦予了逆天的能力,但是打開那把能力盒子的卻是上帝。沈櫟說這些都是命中注定。


    他太聰明了,但是天才和蠢材總不過是一線之隔,知道太多事情,他也同時失去了同正常人交往的能力,以前隻能用沉默寡言來掩蓋,但是當爆發的契機到來,天才變成瘋子也隻是一天或者一秒的事情。


    沈櫟一直這麽活著,他說的對,他有點無聊,所以才會放棄了一切,自己開了一家偵探館,每天研究一些怪談,陶立群看著沈櫟,無奈的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悄悄的離開……


    沈櫟擺弄著自己手上的照片,眉頭緊鎖,那幅油畫,還有後麵的背景,那張餐桌,一定有什麽聯係,直覺告訴沈櫟,這些東西的串聯出來的答案,可能就是這艘幽靈船背後的真相。


    黑色馬克筆的印記清晰的標明了每一樣東西在畫裏麵的位置,沈櫟用手指細細的磨蹭,高腳杯。看起來充滿光澤的刀叉,雕著漆花的椅子,這張餐桌簡直就是在舉行宴會,和整個船的風格出奇的……不搭?


    沈櫟終於明白他為什麽看著這兩張照片會覺得突兀,油畫,還有這樣的房間,和其他照片的風格很不合,這是一艘運貨的船隻,裏麵有這麽豪華的聚會房間,就代表,這艘船隻,帶有明顯的等級。掌權者和被掌權者同時存在的世界……


    中間是一個主位,之後是兩個緊靠著主位的,餐具端正的擺放著,其後分別在餐桌的角落裏也擺著餐具,另一頭的終點有一把凳子,可是卻沒有餐具。而角落裏的人的餐具的刀叉全部零零碎碎的指向沒有餐具的那個位置。


    沈櫟在白紙上寫出幾個詞:等級製度,刀叉指向,畫架。


    再次看向油畫上飛濺分斑點,沈櫟笑了,手有節奏的在哢嗒哢嗒的敲出節奏的響聲,然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給陶立群發了條短信之後,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在夢裏他看見一個帶著鬥篷的人,在漆黑的小路上走著,自己想要上前去攔住他,但是卻怎麽也追趕不上,最後在小路的盡頭,那個帶著鬥篷的人轉過身來,然後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把鬥篷脫下來。


    沈櫟停下腳步,那個油畫中的少年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然後張嘴說了什麽,叢林裏的荊棘花都開了,蔓延著紮進少年的身體裏,最後他化成了這些花的肥料,消失不見。


    沈櫟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後呆坐在沙發上,這一坐就是一宿,早上的時候,門被敲響,他慢吞吞的走到門口,伸出一隻手,拿進來一個紙袋,裏麵有下麵咖啡店給做的咖啡和麵包。


    衣服還是昨天的衣服,被壓的皺皺巴巴的穿在身上,沈櫟打開電視看了一段時間新聞,麵包被他胡亂的塞進嘴裏,隻剩下咖啡,他慢慢的喝著,喝完咖啡,門又響了,沈櫟沒有應聲,對麵的那個大媽又來找他幫忙找貓了,每次上樓的時候都轟轟烈烈的和打仗一樣。


    沈櫟等到敲門聲結束,他翻出幹淨的衣服,換上,下樓去咖啡店裏度過無聊的時光,時間過的太慢,導致他變的越來越煩躁,門打開的瞬間他聽見又溫和的歡迎光臨的聲音傳來,沈櫟站在門口,有些猶豫。


    他總是坐在最靠裏麵的位置,所有人看不見他,而他也看不見別人,那裏很清靜,可是,這一次,沈櫟想換一個位置,一個當別人進來,就能夠立刻看見的位置,想來,他還沒有見過這家店的店長……也就是自己的房東,這一次莫名的想見一麵。


    沈櫟找了門口的座位,無聊的玩著手裏的照片,油畫少年在沈櫟的手指間變換著位置,接著門口的鈴鐺響了,沈櫟抬頭,看見一個穿著休閑的年輕人坐在門邊的角落,溫和的說了聲歡迎光臨,然後低下頭繼續看書。


    精致的油畫,還有昨晚莫名其妙的夢境,都和麵前的這個人漸漸重合起來,沈櫟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機,照下了這一幕,當他移開目光的一霎那,記憶就像失控一樣自己按下刪除鍵。


    沈櫟眨眨眼睛,然後打開手機,就看見了剛才的照片,重新把目光移到那裏,新奇的打量著,難得的……有趣……?沈櫟托著腮,就這樣看著,也許他見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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