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現氣勢有些不對,扭頭一看,便看到一高一矮兩人,便忙轉身打躬作揖,道:“對不起,對不起,沒撞到兩位公子吧?”


    “元修,是你?”初雪道。


    這人正是初雪從地獄通道出來,迴學院的時候,攔著她不讓她進學院的元修,低初雪一階的學弟。這人此時卻不怎麽認識初雪了,搔頭尷尬地道:“那個,這個,我們認識嗎?”


    初雪笑了一聲,也不理會他,隻對著裏麵的人道:“小二,兩間房,一間給這個公子。”說完,扔了一袋子金幣進去,穩穩當當地落在櫃台上。


    常年做生意的人,隻聽錢幣與錢幣撞擊的聲音便知是金是銀還是寶石幣。店小二忙不迭地從裏麵跑出來,點頭哈腰,殷勤地道:“三位客官,裏麵請!”此刻,也不再嫌棄元修了,當貴客一般待著。


    元修輕哼一聲,也懶得和這些人計較,跟在初雪的身後進去。上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公子,我們是在哪裏見過的?”


    初雪笑了一下,也不扭頭,道:“總會有想起來的時候,想不起來就算了。總之,你該叫我一聲學姐。”


    元修方才放下心來,既然是學姐,便是伽羅學院的人,以後總有見麵的時候,正想著,前麵的人停下腳步,扭頭問道:“元修是東傲人?”


    “嗯,是啊,我爹爹是禦史大夫,我聽說夜王來了,忙趕迴來,誰知一來才知道,我爹爹怕死,早就逃走了,聽說是去了南臨。”元修又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


    “撲哧!”初雪忍不住笑了,禦史大夫不是應當最有節氣的人嗎?怕死還當禦史大夫?不過,走了也好。她抓了一把金幣遞給他,道:“那你也去找你爹爹吧。”


    “不,不,不!”元修推辭道,“我明日可以打靈獸掙點錢,我留在這裏是為了等夜王妃。”


    “啊?”初雪愣住了,“你等她做什麽?”


    “這個……”元修低頭笑了一下,道:“看我能不能幫得上什麽忙。”又似怕初雪嫌棄他和夜王妃來往一般,道:“不怕你小花,我跟夜王妃見過一麵,覺得她很不錯,別人都說她是魔女,其實不是的,我相信,她要神器是有原因的。”


    初雪無端覺得有些感動,點點頭,道:“相信夜王妃知道了,也會很珍惜你這個朋友的,後會有期!”說完,拉著軒轅夜進了自己的房間。


    進了房間,初雪將寂從空間裏放出來,藤兒還趴在他的頭上,有時候緣分來得很奇怪,就這麽一次合作,一獸一木的關係就近了很多。藤兒安心地趴在他的頭上,而他就安心地趴在床上的枕頭上。


    軒轅夜和初雪進了空間,初雪去廚房搗騰吃的,軒轅夜則在浴池裏泡澡,月圓之夜有些近了,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萬年,如若他的月劫還沒有解開的話,那麽這一次,便換做是他了。他並不怕什麽,他隻怕,靈兒沒有了他,會怎麽辦?還有,他等了近萬年,在最後的四年裏,他等來了她,豈會不想得到?


    初雪將飯菜擺好,等了很久,沒有等來軒轅夜,便過來看看。她在門口站了很久,門打開一點點,從巴掌大的縫隙裏,可以看到軒轅夜靠在浴池邊上發呆,濕漉漉的頭發搭在他潤白的肩上,肩很寬,很厚實,發梢的水滴順著他的肩滑下來,帶著無盡的魅惑。他的雙臂搭在浴池上麵,雙目緊閉,雙唇緊抿,這種姿態,不知道保持了多久了。


    他素來都很警惕,或許是因為在空間的原因,他整個人顯得很閑適,連初雪走近了,似都無感覺。初雪慢慢蹲下去,從他的後麵,抱著他的脖子,柔聲道:“我們都不會有事,我,也不會讓你有事,你若真的……,我便毀了這天地,再去陪你!”


    軒轅夜沒有轉身,他抬起手,摸到她的臉上,雖然什麽都沒說,唇角卻勾起了好看的弧度。初雪將臉在他的手心裏蹭著,壓下心頭的酸楚,道:“你是我的夫君,生生世世都是!”


    “你是我的娘子,生生世世都是!”軒轅夜重複著她的話道。


    ☆、第二十七章 夜王洗碗


    初雪拉下他的手,放迴原位,她鬆開他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拉開門的時候,問道:“夜,如若我們將來有了孩子,男孩叫什麽,女孩叫什麽?”


    軒轅夜扭頭看她的背影,不會不知道,她是在給他希望,笑了,道:“如果是兒子,名叫焰禦宸,如若是女兒,就叫焰紫宸。”隻是,他說名字的時候,絲毫沒有要笑的意思,這是初雪的期待,也是他的期待,他盼著能和她真正結為夫婦,生兒育女,做一對神仙眷侶。


    初雪終還是不好意思了,臉上泛起熱意,拉開門便出去了,門在身後,關得很響。


    軒轅夜抬起雙手,掌心處的兩道暗紋,消退了一半,就在初雪說那句話的時候,“你是我的夫君,生生世世都是!”當年,初雪魂飛魄散的時候,他取下自己的心頭血,立下魔族的禁忌之誓,因無人應誓,也被誓言反噬,每月受月劫之苦。初雪說這話的時候,她並沒有說,可她在心裏也是在立誓,暗紋便再次變淡,雖暫時不會完全消失,但月劫再發作,也不會那般痛苦。


    軒轅夜披上袍子出來,初雪已經等在桌邊了,看到他過來,便忙拿起碗和勺子,幫他添了一碗飯,擺在他的麵前,道:“後院裏之前種的菜,好久都沒有摘,都長好大了。”


    那是她當年從南臨逃婚出來,在日不落小鎮的時候買的蔬菜種子,栽在空間裏後,也一直沒有打理,但菜老了結籽,結的籽又落在地上,下一季重新生長,日複一日,長成了很大的一片。她去摘菜的時候,血蓮在湖裏劃過來,還告訴她,有魔獸偷她的菜,她幫她打跑了。初雪不由得好笑,真是可愛的血蓮。


    軒轅夜夾起一筷子的菜,放到嘴裏,味道很好。他縱然不怎麽愛吃青菜,也多吃了幾口,不知是這空間裏靈氣好,還是初雪的手藝好。“多吃點肉!”他夾起一筷子肉,送到初雪碗裏。


    這是那隻黑烏龜托血蓮送給初雪的肉,不知道是湖裏什麽品種的魚肉,味道很不錯,初雪燉湯時嚐過味道,所以這碗湯便放在軒轅夜跟前,初雪吃青菜吃得多,或許是他也注意到了,便督促初雪道。


    “嗯!”初雪放到嘴裏,道:“夜,那隻黑烏龜……”


    “呆著就呆著吧,這空間裏的魔獸很多,有你之前抓的靈獸,也有這裏本來就有的,是你小的時候,非要我幫你捉進去養的魔獸。”軒轅夜道,“或許有些都已經修成人形了,也未可知。”


    一聽說小時候的事,初雪便來了興致,卻又怕軒轅夜嘴裏說出什麽難聽的,想問又不敢問,軒轅夜見她這般小女兒態,抬手撫著她的臉,道:“你喜歡養小魔獸,我便帶著你到童山,到巫溪山,到各大山上去抓小獸,你就把它們都養在紫靈手鐲裏,平日裏和它們在一起玩,你說,將來,你要用這些魔獸,建立起魔獸大軍。”


    他沒有說童山,巫溪山是在哪裏,可初雪知道,定不是這片位麵的地方,便仰著頭道:“後來呢?”


    “後來?後來……”軒轅夜有些出神,見初雪眼巴巴地望著她,他抬手撫摸她的頭,眼中手底的寵溺滿滿的,比溢出來的蜜還要甜,他的聲音也一樣柔,“快吃吧,冷了。”


    初雪便知,後麵的故事,一定是他心頭的硬傷,他不願意說,但總有一天,她要找迴屬於她的記憶。她笑道:“那,我的事,你願不願意聽?”


    “嗯!”軒轅夜含了一口飯,她說她的事,便是指她投胎轉世後在另一個時空的事。


    “那時候我成年了,一直沒有男朋友,然後,爸爸媽媽便想盡了辦法,讓我找個男朋友,就是和未婚夫差不多的了。我們那個時空,不像這裏,男女大防,男人和女人先認識,交朋友,要是相愛就訂婚,然後再結婚。”看著軒轅夜的臉越來越黑,初雪便覺得有趣,興致也大漲:“然後就給我介紹很多男朋友,逼我去相親,第一個相親的對象是……”


    初雪話隻說到這裏,軒轅夜便夾了一筷子肉,塞到她的嘴裏,厲聲道:“吃飯!”


    咯咯咯,初雪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卻被這肉給嗆著了,埋頭咳得厲害。軒轅夜邊拍著她的後背,邊又後悔,一疊聲地問:“要不要緊,要不要緊?”


    初雪擦淨了嘴,撲到他的懷裏,一顆心如熨燙了一般,隻覺得不管是生還是死,隻要是跟著他,便一切都好。軒轅夜摟緊了她,嗅著她發上的清香,還有身上散發的處子香味,隻覺得,整片天地就在他的懷裏,月劫還是生死,都已經不再重要。


    吃完飯,軒轅夜便起身去收拾碗筷,初雪看著他笨手笨腳地,動作別扭,隻覺得好玩,待看著那拿慣了刀槍的手一不小心滑落了一隻碗,在地上摔得粉碎後,再也忍不住,將他推到一邊,自己弄起來。她拿起地上的半邊碗,道:“就兩隻,下次就沒你吃的碗了。”


    軒轅夜揉了揉鼻子,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從她的身後摟著她的腰身,道:“娘子,要不,為夫自己給自己煉一隻鐵碗。”


    初雪再次笑噴,扭頭將手中的水沾了一點在他的俊臉上,道:“好啊,夫君。”她不敢想象,她英明神武的夜捧著一隻黑乎乎的鐵碗吃飯的模樣。


    軒轅夜也笑了,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便出去了。


    初雪沐浴完出來,軒轅夜倚在榻上看書,見初雪上床,也便放下書,挨著她側身躺下,兩人一夜好眠,不在話下。


    軒轅夜似不急,第二日一早,也沒有說要出去的話,依舊是歪在榻上看書,見初雪在他身邊轉悠,神情有些躊躇,便道:“你去忙你的,我們明日再出去,魅一時半刻還到不了。”千骨魅帶兵在後麵,東傲國一路出兵攔阻,千骨魅的速度自然是要慢得多。


    “我們不去幫忙嗎?”初雪有些擔憂。


    “無礙!”軒轅夜放下書,拉過她在一邊坐下,“一千暗衛會先到,我們隻等他們便是。”


    “然後呢?”初雪問道,“東傲國怎麽辦?”


    “靈兒希望怎樣?”軒轅夜沉吟道。


    “夜!”初雪扭過身子,正對著軒轅夜,道:“我從來沒問你要神器做什麽,可是如果你做了傷害自己的事,不管是因為我還是因為其他,我都沒有辦法原諒你!”她說得很是認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軒轅夜,鄭重地道。


    軒轅夜閉了閉眼,點點頭,道:“好!”他停了片刻,轉而道:“但,不管我做了什麽,我隻要你一句話,你要等我,我等了你萬年,你隻需等我片刻。”


    “我終不會喜歡上旁人,不管等不等你,隻要你不死,我便會好好活著。”初雪從他哪裏得不到什麽,隻好把心裏的話告訴他。


    軒轅夜聽了,放下心來,他安慰似地在她的唇角親了一下,道:“去忙吧!”


    初雪到了後院,整理了一下那片菜園子,又找了兩隻小獸幫她打理,便到了藥圃那,滅在幫她打點,見她過來,便告訴她,紫韻龍皇參又出新芽了。初雪上前一看,那芽泛著淡紫色,雖弱小,但已呈尊貴之態,便道:“這是哪裏來的?”


    “是之前君上扔了一根須在這。”滅道,他沒有想到初雪竟然不知道這裏有這麽珍貴的藥材。


    “哦!”初雪方才想起,當日在天下第一樓,千骨魅讓軒轅夜去長留山找紫韻龍皇參,他還說沒用。紫韻龍皇參入藥必須是整株的,這藥品很是稀罕,整片大陸,五百年難得出一品,隻怕千骨魅也並不知自己拿去煉藥的那株參是整株的,抑或是不是。隻怕丹藥煉失敗了也不知道原因呢。


    初雪蹲下去,仔細打量那株紫韻龍皇參的根須,搖了搖頭,心底裏為千骨魅默哀,攤上這樣的主子,隻能是自求多福。


    藥圃裏的藥材長得都很好,年頭也足,入藥的話,效果會比在伽羅大陸上挖的普通藥材好得多。初雪挑了些藥材,將其洗淨,又晾曬起來,想起一事,問道:“滅,夜說這空間裏應當有修成人形的魔獸,是不是真的?”滅常在這裏走動,不像她,很少有機會進來,便問道。


    “主子,魔獸就算修成人形,通常也不喜歡以人的姿態出現,更不可能像人這樣住在房子裏,所以,還是住在森林山穀裏,主子看不到也很正常。”滅道。


    小火一蹦一跳地過來,也攙和著道:“主子,這裏的魔獸很多的啦,我就碰到過一窩一窩的。他們不喜歡來這邊,說這邊有股很嚇人的氣息了。”


    說的便是軒轅夜了。初雪抬頭望了一眼屋子那邊,軒轅夜正好倚在窗邊的榻上,整個人的上身看得一清二楚。似乎是感覺到了初雪的目光,軒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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