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看看吧。相公,我們走吧。”


    李安禧看著錢思思明顯壓抑情緒的樣子,陰著臉點了點頭,轉頭對錢景暄說道:“嶽父,我們走了。”


    錢景暄聽到錢思思的話愣了一下,而後便急忙衝了進去。而李安禧的話,完全落在了他的身後。錢思思目光複雜的看著錢景暄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輕輕拉了拉李安禧的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說道:“相公,我們走吧。在劉氏死之前,我不想再來到這裏了。”


    李安禧急忙轉過頭來對她溫柔的笑道:“好,那我們就迴去等著她的死期!”


    李安禧的話說得十分陰狠,讓錢思思聽得皺了眉頭。她拉著李安禧撫平了他眉間的褶皺,歎息一聲說道:“其實,我現在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厭惡她還是可憐她了。不過我確定自己不想再見到她了。所以,咱們迴去吧。這裏的空氣,實在太汙濁了。”


    李安禧看到錢思思的神情似乎比方才出來時要好了一些,於是臉上換迴了笑容,對她點了點頭。於是,他們二人手牽著手出了錢府大門。直至劉氏死去發喪那日之前,他們再也沒有踏進錢府的大門。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坐著馬車行駛在迴李府的路上,錢思思其實心情十分複雜。


    看著錢思思消沉的樣子,李安禧一把拉過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說道:“思思,要是累的話,就靠著歇一會兒。你與劉氏到底說了些什麽,我可以不問。但你如果有什麽難以釋懷的事情,就跟我說說吧。不要憋在心裏,那樣對寶寶不好的。”


    錢思思看著李安禧勉強的露出個笑容來,然後慢慢的靠在了他肩上,握著手裏的玉石搖了搖頭說道:“嗯,讓我靠一會兒吧,有點累了。”


    李安禧看到她疲累的麵容和深深皺著的眉頭,一手摟住她肩,讓她在自己懷裏靠得更舒服一點;另一隻手則拿過了她手裏的玉石,放到了馬車隨帶的匣子裏。然後,他靠在錢思思的耳邊溫柔的道:“別想太多了,一切都與你無關。”


    錢思思聽了沒有作聲,隻是將臉埋進李安禧的懷裏,雙手摟住了他的腰身。


    劉氏所說的一切,嚴格說來確實是與她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如果沒有之前劉氏與林氏的恩怨,就不會有錢碧清的早死,她也就不會到這個時代裏來吧。所以說,她根本是被無辜牽連過來的。


    然而即使明白這一點,在聽了那樣的故事之後,錢思思的心情卻更加沉重了。雖然在房間裏那麽對著劉氏罵了一通,可是她還是覺得很難受。


    錢思思對於林氏的了解,完全來自於別人的描述。特別是平兒告訴她的最多。在平兒的眼裏,林氏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主子,也是對她最為恩深義重的人。所以平兒口中的林氏,是完美的,讓人挑不出任何瑕疵的。


    可在劉氏的故事裏,林氏的角色卻完全變了樣。在劉氏眼裏,林氏是搶了她的愛人的罪犯,是造成這所有悲劇的罪魁禍首。雖然錢思思知道劉氏因為被仇恨扭曲了人性,所以她說的話完全不能信的。


    可是,林氏確確實實是錢景暄的原配正妻,並且常年受到丈夫的冷落。再對比於錢景暄對待劉氏的種種,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愛林氏的。而這一點,則仿佛印證著劉氏的話是有一定真實性的。


    錢思思相信林氏不是壞人。因為從劉氏的話裏,可以明白,林氏並不知道她與錢景暄有私情在先。兩家的聯姻,也許是因她看上了錢景暄而起。但事實恐怕是錢景暄的爹向林家隱瞞了自己兒子的私情。或者,錢景暄根本就沒有將自己與劉氏的事情告訴他的父親。所以,婚事才能夠談成。


    而至於劉氏所說的,林氏害了她的孩子雲雲,根本就是胡言亂語了。如果不拿掉孩子,劉氏是不可能大著肚子進錢家門的。畢竟那個時候,林氏應該是才與錢景暄剛剛成親吧。林氏恐怕是對錢景暄死心了,所以才將他的舊情人也接到了府裏給他做妾的吧。


    可是,這樣一來也是說不通的。因為從定親到成親,以古代的禮法來講是很繁瑣的。一套程序走下來,怎麽也得幾個月吧。當然,錢思思與李安禧的婚事不同。因為當初李家著急將她接出來,又請了五皇子孫翊來壓陣,而錢景暄對這個女兒又不太看重。所以,他們成親的事情才會進行的那麽順利。


    那麽,如果真的需要至少幾個月的時間來籌備婚事。劉氏又怎麽可能等到林氏嫁到錢家之後,還能打胎?如果她與錢景暄真的私情在前,那個時候恐怕就已經快要生了吧。如果那個時候打胎,在當今的醫療條件下,她根本就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事實也許比劉氏所說的更加齷齪。很有可能,在錢景暄訂婚之後,劉氏也還是保持著與他的私情,所以才會在他與林氏新婚的時候爆出懷孕的事來。就是因為了解到了這一點,錢思思才無法抑製對劉氏的輕視和鄙夷。她說得再怎麽冠冕堂皇,但做的事情卻完全讓人無法恭維。


    什麽相識在先?什麽早有盟約?不過是男人女人在激情時刻的胡言亂語而已吧。至少,如果錢景暄真的與劉氏情深不悔,就不應該答應與林氏的親事。而他答應了親事之後,已經有婚約在身的時,還與別的女人私通,這實在讓人不齒。


    而劉氏,為了她所謂的愛情,不但突破了當今的道德底線,甚至還迷失了自己的人性。她害的林氏最後病弱而終,害的錢碧清自殺而亡,甚至連錢景暄的一個小妾偷偷懷了孕,也要將其打掉。她的所作所為,根本與她和錢景暄之前的愛情無關了。她隻是一個人性扭曲了的變態而已。


    可即便這樣,錢思思還是對劉氏有著一絲的同情。或許她真的愛過吧。在於錢景暄最初定下盟約時,她應該是愛過的吧。可後來,她漸漸因為嫉妒,渴望,貪婪而放下了心中的道德標尺,最後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惡魔。


    要所所情。不過,一想到劉氏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同情就全都散去了。因為可憐不是一個人變壞的理由。如果不是她本性低劣,沒有控製住內心的欲望,又怎麽可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劉氏是有錯的,錢景暄更讓人不齒。而林氏,恐怕是這個故事裏最最無辜的人了吧。錢思思覺得或許劉氏那麽深深的恨著林氏,也許並隻是因為她搶了正妻之位。嫁到錢家十年才生了錢碧清,所以所有的人都覺得林氏是不得錢景暄喜愛的。可是反過來想一下,為什麽都已經被冷落了十年了,卻又生出了孩子?


    難道林氏並非像自己想的那麽可憐,至少得到過錢景暄的愛情嗎?錢思思猛地抬起頭來,向李安禧問道:“你知道,林氏是怎麽嫁入錢家的嗎?而錢碧清又是怎麽出生的呢?”


    李安禧看著她突然振奮的樣子,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想知道,林氏是不是真的那麽悲慘。或許,她這一生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悲苦吧。至少,我希望她能因為嫁進錢府而快樂過。因為,一直以錢碧清的身份活著,我早已經將她當做半個母親了。我真的不希望她是真的那麽……”


    錢思思語無倫次的說著。其實她也已經弄不懂自己都在想些什麽了。因為事情的衝擊性太強了,讓她至今還沒有反應過來。劉氏、林氏、錢景暄三人,聽起來好像是一個悲劇的愛情三角戀故事。可細細的分析一下,事情顯然不是那麽簡單的。


    那麽,困住了這三個人的,讓事情進展到這一步的真相到底是什麽?劉氏的話,是真的一點都不可信嗎?


    “那很重要嗎?”李安禧突然問道。


    “啊?”錢思思愣了,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我是想說,你在知道了一切之後要怎麽做呢?思思,對於上一輩的恩怨,你真的想了解的那麽清楚嗎?那些東西真的很重要嗎?”李安禧扶住了錢思思的雙肩,認真地看著她問道。


    “我不知道,隻是……”錢思思語塞,不知該如何迴答。


    她方才那麽胡思亂想了一堆之後,其實根本什麽結論也沒有得到。甚至讓自己更加沉浸於這件事情裏,心情變得更加沉重。她喜歡那個別人話中很完美的林氏,討厭曾經做過很多壞事的劉氏,還有一直不作為,任由事情發展到最壞結局的始作俑者錢景暄。所以,她想要知道真相。


    可是,知道那些真相是不是重要呢?她也說不清楚啊。隻是想知道而已……


    李安禧輕輕摟住了她,慢慢的說道:“思思,不要再沉浸在上一輩人的恩怨裏了。他們的故事已經結束了。無論是林氏,劉氏,還是錢景暄,都不應該是你關注的對象。就算故事的真相很殘酷,那也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了。


    劉氏已經就要死了;而錢景暄很快也會離開朝堂,無法再做他的左丞相了。這樣,不就可以了嗎?雖然我恨不得立時將劉氏殺了。可是思思,你不可以。你不可以因為厭惡一個人而過於迷失了自我。因為,那樣就不是你了。


    第十一章 安心睡吧


    錢思思發怔的看著李安禧,向他說道:“我隻是為林氏感到不甘心……”


    李安禧摟住她,在她耳邊說道:“可是林氏已經死了啊。思思,你即便再難過,她也已經活不迴來了。劉氏與林氏之間的真相,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白,就算你知道了真相之後,隻會更加無力和難過。所以,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好嗎?”


    錢思思抱著李安禧,眼淚順著臉龐滑落,哭聲道:“可是,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如果錢景暄真的愛著劉氏的話,為什麽要答應與林氏結婚?既然答應了,為什麽又與劉氏保持私情?甚至,劉氏那麽不自愛的做法也讓人無法接受。愛情不應該是這麽自私的事情啊。他們的做法,實在讓人覺得……”


    李安禧抱著她,輕輕安撫道:“思思,不要再想了。就算你知道了一切,事情也不會因此而有一點兒改變的。他們之間的恩怨,由他們自己承擔吧。你要記住,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的肚子裏懷著咱們的孩子呢。所以,為了孩子,不要再沉浸在這種負麵的情緒裏了,好嗎?”


    錢思思默默流著眼淚,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迴答。終於當她覺得自己平靜了一些之後,抬起頭來對李安禧問道:“你覺得,劉氏和錢景暄之間真的是愛情嗎?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變成劉氏那個樣子?會因為別的女人而變得那麽……”


    李安禧皺眉瞪她,迴道:“你在想什麽呢?他們能和我們一樣嗎?你是我明媒正娶過門的妻子,是我親自看中的人。劉氏她不過是個因為嫉妒、貪婪而做盡壞事的女人罷了。你可是我唯一最愛的妻子啊!你怎麽能把自己和劉氏放到同等的地位上?


    思思,你永遠也不會變成劉氏;我也永遠不會變成錢景暄。因為,此生,我隻會有你一個女人,絕對不會讓你因為嫉妒別的女人而有所改變!明白嗎?”


    錢思思癡癡的看著李安禧堅定的臉龐,最後眼含淚花的笑了出來。她拉過李安禧的腦袋,在他唇上狠狠親了一記,笑道:“但願你能說到做到!”


    李安禧看到她的笑臉,也笑了,捧著她的臉迴吻了一下,問道:“心情好一點了嗎?不再難過了吧。”


    錢思思點了點頭,迴道:“嗯,心裏不那麽堵了。剛才是我鑽牛角尖了。你說的對,無論如何,劉氏已經快要死了,我也沒必要將以前的事情都挖出來。而錢景暄就算人再渣,那也是錢碧清這具身體的生身之父。隻是,我以後可能沒法將他當做父親來看待了。”


    李安禧揉了揉她的臉,說道:“他本來就不是你的父親,不用勉強自己。你別太為林氏傷心了。劉氏得到如今的結果也算是罪有應得了。而錢相爺,因為做了一些聖上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很快就會退出朝堂了。錢府,恐怕很快就會敗落了。你會覺得難受嗎?”錢思思搖了搖頭,迴道:“我對錢府本來就沒有什麽歸屬感。敗落就敗落吧,我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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