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雖然她是借屍還魂的孤魂,也不會被他抓去讓人燒死嗎?她張口問道:“道長,您是要我既來之,則安之嗎?”


    “孺子可教也!”元青道長一甩袍袖,又現高人形象。


    錢碧清心思安定了,隻要他不把她拉去火燒就好。她恐慌的神色開始恢複正常了。


    “道長,碧清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道長答應……”


    “放心吧,這件事除了安禧徒兒,老道不會告訴其他人的。”元青道人一甩浮塵接口答道。然後他那番高人形象突然退去,換上了滿臉八卦神色,對錢碧清道:“不過你要告訴我,那小子為何要娶你做娘子的?”


    錢碧清愣住,她吞吐答道:“這……我也不太清楚。您也看到了,我這幅樣子,並不漂亮……”


    元青很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倒是,你若在長點肉才能看,如今這樣子確實不怎麽好啊。唉,虧我當初還想要他出家做道士,繼承我的道觀呢。沒想到這小子不過下山了一個月的時間,便領了妻子來見我,真是不孝啊不孝!”那迴迴子。


    錢碧清語塞,不知該如何答話了。不過既然知道這道人沒有要自己性命的意思,她的心思便活泛了許多。她麵上綻出笑容,對元青討好的說道:“相公他雖然沒想要做道士,但還是心念道長您的。您請放心,相公人很孝順的。”


    “哼,你不過與他成親幾天而已,知道他什麽?我告訴你,那小子雖然麵皮生得很好,但實際跟他爺爺一個德行,心眼兒非常多。你若不能仔細小心,很容易便會被他耍騙了的。”


    “嗬嗬……”錢碧清幹笑著,心道有這麽說自己徒弟的師父嗎?


    “嗯,那小子練武很有天分,人又聰明,所以如今不過十四歲,但已經得我十成真傳。可是他這人處處計較利益得失,是一點兒虧也不能吃的性子。尤其若是自家人被人欺了,他定然三倍的讓人還迴來。一點也不懂得順其自然,隨緣而定的道理。”


    錢碧清垂了眸子,她想起自己昨日挨打,李安禧當時手拿匕首的冰寒模樣來,輕聲說道:“這性子,挺好的。”


    元青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我自他七歲來此,便開始教他讀道德經。可如今已經七年已過,那本經書尚且還在他書案上放著,還沒翻完呢。你說他氣人不氣人?”


    “道長請寬心,相公雖然不喜道法,但為人光明正大,心地也是善的。您把他教的很好。”錢碧清這會兒也明白了,感情這位其實是不舍得自己徒兒離開,所以在她麵前發發牢騷罷了。


    “他為人光明正大?哈哈哈,丫頭,你且仔細看著吧,這家夥可不是那種性子。”元青哈哈笑著,舉手而指,為錢碧清解了穴。他招著手又道:“過來過來。你也別叫我道長了,跟著禧兒一起叫師父吧。你要學武,如今有些晚了,讓為師來為你開筋鍛骨。”


    第三十章 開筋鍛骨[vip]


    李安禧不在道觀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實在難以想象自己的師父是怎麽把道觀管的如此之亂的。明明之前已經有了各種章程,隻要按著章程走,便不會出什麽大問題。雖然道觀的收入若不緊張控製,就會入不敷出。


    但他離開前已經留了上千輛白銀啊,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那個老頭兒是怎麽把這些錢全部揮霍掉的?李安禧翻著賬冊,漸漸火冒三丈。後山新建房十間;後山新供糧兩百石;後山新買棉布五十匹;後山……


    李安禧氣得差點摔了賬冊,他走時專門為後山那群人全部添置了足夠半年的衣糧,何須再購置如此多的東西?而且建房……那些人已經住的十分寬鬆,為何還要建房?難道是……


    李安禧連翻賬冊,至最後時,終於看到一行小字:本月,觀主領進無父無母孤兒十五人,重病乞丐七人,落魄道人五人,流離失所老者十八人,共計四十五人。為安置此四十五人,建房、購糧、買布、做衣,共用銀一千零五十兩。


    李安禧再也忍不住摔了賬冊,他留了一千兩白銀給那老頭兒,結果他竟然弄得入不敷出!這賬冊,根本看也不用看了!他一手訓練出來的記賬小道士,樁樁件件都記得清楚明白。師父讓他來看賬冊,分明是變著法子向他討銀子……


    這道觀是由皇上供養的啊!師父不去找皇上要錢,處處都找他這個最小的徒兒,李安禧覺得自己真是忍無可忍了。難道師父一下山就會遇到那些困苦的人不成。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到底去了哪裏了,竟然就領迴了四十五人?


    李安禧丟了賬冊,怒氣衝衝的去找元青道人。到了地方,卻見自家師父正搖頭晃腦的在門外踱步,口中念念有詞。位三三過。


    “雖然晚了點,倒是個有天分的。如今筋骨已開,連起功夫就能事半功倍。嘿嘿,安禧那小子似乎十分寶貝他這娘子,我幫了他這個大忙,看他還……”


    元青說道一半猛然迴頭,果見李安禧陰沉著臉站在遠處瞪他。他麵容一僵,知道自己的話肯定被這徒兒聽去了,不免有些尷尬。不過再一想,自己又沒做錯什麽,而且還是他的師父,有什麽好心虛的。


    於是元青故作出一幅高深模樣,對李安禧道:“為師幫你娘子開筋鍛骨了,如今她正在裏頭修練呢,你不要進去吵她了。”


    “師父,那四十五個人是怎麽迴事?”李安禧直接問道。


    元青麵容一僵,迴道:“不就是一群可憐人……”


    “可憐人?好,您要做大善人,徒兒不阻止。可是這般不問事實真相的便將人領來養著,也要看您能不能撐得起啊!徒兒走時給您留了一千兩銀,如今不過月餘,您竟然全部花盡不說。觀裏的香火錢也比往日少了許多。如今這觀裏,可是入不敷出了!”李安禧憤怒的低吼。


    元青還未想好如何迴答,便見遠處走來三道人影。急忙指著他們向李安禧道:“乖徒兒,你的師兄們來了。快隨為師迎上去吧。”


    李安禧扶額望天,搖了搖頭,摁下話題不談,跟著元青向那三人迎了上去。


    另一邊,錢碧清被元青一番全身拍打,之後便覺勸人如同在被火燒一般,骨酥筋軟,十分難過。不過元青提前便告訴了她,該如何梳理體內生出的那股熱氣。如今她雖然難過,但還是強逼自己按照心中理解的方法,盡力將全身熱氣向下腹的丹田處收攏。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時間,錢碧清方才覺得全身熱氣盡退,清醒了過來。她低頭一看,原本清雅的裙裝,此時全部濕透,且沾滿汙漬。經過這一番折騰,她除了一身汗濕汙垢,粘膩的讓人十分惡心之外,並無其他異樣的感受。她不禁在心中暗想,那老道把自己這麽整了一番,到底有沒有用。


    錢碧清想要叫個人來幫忙打點水洗漱一下,站起身來卻發現房間角落裏放著一個裝滿了水的大浴桶,旁邊還有一套幹淨衣裙。她知道這是為自己準備的,便去掩了門窗,脫衣淨身。


    洗漱一番之後,錢碧清清清爽爽的出了門。找了一個小道士問路,她找到了李安禧和元青他們。


    “小四,這就是你娘子嗎?”一個渾厚的聲音問道。


    錢碧清抬頭去看那人,發現是個長相方正剛硬的青年。李安禧拉過她,說道:“二師兄,這便是我的娘子,錢碧清。清兒,你來認一下三位師兄吧。”


    “好。”


    錢碧清跟著李安禧,看到了另一位玉麵芙蓉的俊美青年。隻見他身著白色錦袍,頭戴圓潤的白玉扶額,腰纏繡著金線的玉扣錦帶。笑麵迎人,十分親切。


    “這位是大師兄,三師兄的大哥。”


    錢碧清怔然。那三師兄是五皇子,五皇子的大哥……不是太子的熱選人物,大皇子嗎?她急忙深深福了一禮,拜道:“見過大師兄。”


    “弟妹不用多禮。”大皇子孫琦對她微笑點頭。


    “這位是二師兄,江成延。”李安禧將她領至那位方正臉的青年麵前,介紹道。


    錢碧清同樣深深屈膝行禮:“見過二師兄。”


    “弟妹不用多禮。”江成延點頭說道,依舊麵色嚴肅。


    來到了孫翊麵前之後,錢碧清同樣行禮:“見過三師兄。”


    “嗯,弟妹多禮了。前日靈韻多有得罪,還望弟妹不要怪罪啊。”孫翊依舊笑嘻嘻的,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


    錢碧清可不敢認定他這幅樣子便是真的,謹慎的迴道:“三師兄說笑了,原本就是我失禮在先,理應受罰。與郡主大人無關的。”


    “清兒,你覺得身體有什麽異常沒有?”李安禧旁若無人的拉過了錢碧清問道。


    錢碧清雙頰染上緋紅,迴道:“迴相公,沒什麽異常。”說著,她不著痕跡的抽迴了雙手。


    “小四,弟妹臉上的巴掌印是怎麽迴事?”孫翊突然問道。


    錢碧清聞言一怔,想起方才自己洗漱一番,已經將臉上遮掩傷痕的香粉全部洗掉了。如今可不就露出了那五抓印麽?


    “哦,被她二姐打的。”李安禧麵若常色的迴道,目光掃過了那傷痕,帶上一絲狠戾。


    “安禧哥!”錢碧清瞪圓了眼,他當著皇子的麵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好了,我不說還不成嗎?”李安禧轉身,對著元青和三位師兄抱拳,說道:“師父,三位師兄。我們已經出來一整天了,這就迴去了。”目的已然達到,多留無益了。師父的爛帳,這一次就交給幾位師兄吧


    第三十一章 約定六年[vip]


    錢碧清還未弄清狀況,便被李安禧拉著出了元青道人的元青觀。無論是大皇子和五皇子,還是那個江成延,她都充滿了好奇和困惑。她在路上時,原本想問個清楚,但卻被李安禧給糊弄了過去。


    而至於她借屍還魂和有雙鬼眼這兩件事,李安禧卻也沒有多問。錢碧清知道,元青一定將這些都告訴他了,但他不問,她也樂得不用去解釋。


    迴了李府之後,很快錢碧清便將這些事情壓在了心底。她開始跟著李老太爺一起,收整起李府的各項事務,以便為了十日後迴郯城主家的行程做準備。


    她也是因此才知,李老太爺此次前來,原本隻為了接學成的孫子迴家。雖然李安禧一年前便已經學有所成,可元青道人一直說他還欠火候,拖著不放。李老太爺無法,才會上京城來親自要人。


    所以說,成親這件事,根本就在他們的預料之外。不過能夠接了孫子,外加孫媳兩個人會主家,李老太爺十分歡喜。他覺得李家的子孫興旺,指日可待了。看自己的孫子多厲害啊,才十四歲呢,就知道自己找娘子了。


    然後,錢碧清從李安禧的口中得知,他雖然母親早逝,但父親尚在。而且還是李家目前的家主。錢碧清當時十分驚奇,因為哪裏有自己兒子成親而不在場的父親啊?她一直以為李安禧是父母雙亡,跟著爺爺長大的孤兒……


    “定親時爺爺給父親寫了信,因為婚期定的急,便直接沒讓他趕來。”說這話時,李安禧神色正常,不帶一絲遺憾。


    錢碧清明白了,感情這位也是沒有經受過多少父愛的。看來他對自己親爹的感情,完全比不上對爺爺的感情深厚了。而且先前他曾說過,李老爺曾將他丟給妾室養育……看來這李家的水,也很深啊。


    於是,臨行之日將近之際,錢碧清覺得膽怯和退縮了。經過錢府的一係列事件,她目前十分厭惡豪門宅院的勾心鬥角。像她這種單純的二十一世好好姑娘,完全不是那些心思能繞幾十圈的妾室奴才的對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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