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會,怎麽沒有看到範蠡大人呢?”,越國相文種目光掃了一圈,仿佛才注意到範蠡沒有來一般。


    “還請文相見諒,今日範蠡大人得知越國故人前來,自然是喜不自勝,但是這段時間諸國來使,人手不夠,今日範蠡大人正在陪同陳國和宋國的國君,所以隻能讓我代範蠡大人向太子和文相致歉了”,麵對越國相文種的詢問,端木賜笑著拱手解釋道。


    “如此真是可惜了”,文種一臉惋惜的說道。


    範蠡本是越國舊臣,雖然兵敗被俘,不得已投降了楚國,但如今在楚國位列七卿之一,位高權重,但範蠡在麵對越國舊人的時候總會生出愧疚之心。


    尤其是在麵對文種的時候,這種愧疚感更是被放大數倍不止。


    當年越國被吳國擊敗,越王勾踐淪為了吳王夫差的奴隸,受盡了屈辱,那時的範蠡就與文種約定,一定要複興越國。


    之後的越國雖然擊敗了吳國,但轉眼間又被楚國覆沒,隻得遠遁三越,當初的越國三賢就隻剩下文種一人還在履行當初的諾言。


    不管怎麽說範蠡都是背棄了自己的承諾,所以範蠡是不好意思來見文種的。


    先前端木賜邀請範蠡前來赴宴也是沒有想清楚範蠡對越國的心情,如今終於是想明白了,所以端木賜在文種問起的時候主動幫其遮掩。


    以範蠡如今在楚國的權勢,越國相文種此刻突然提起範蠡,自然不是想要羞辱範蠡一番,就隻是單純的見一麵而已。


    “如今楚國擊敗前任霸主齊國,威震諸夏,外臣在三越蠻荒之地都聽說了楚王的威勢,如今天子遣使冊封,如此大的榮耀,已經超過了昔日楚莊王的霸業,實在該為楚國賀,為楚王賀”,越國相文種舉起手中的酒具,恭維著說道。


    “楚王,臣父也感慨,天下諸侯,無一人能比得上你,當為楚王賀”,越國太子鹿郢舉杯笑道。


    “哈哈…確實當賀”,楚王熊章對於越國相文種和鹿郢太子的敬酒也是樂嗬嗬的一飲而盡,盡顯豪邁之情。


    也許是文種和鹿郢兩人起了一個頭,越國使團的人都來向熊章恭維祝賀一番,看著自家大王被勸酒,端木賜立刻進行阻擊,就這樣,楚國的官員們也放開了手腳,開始跟越國使團的人拚起酒來。


    端木賜商賈出身,嘴皮子十分利落,舌燦蓮花,把文種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喝了不少酒。


    看著殿下的氣氛已經開始變得濃烈起來,熊章笑了笑,開始欣賞起歌舞起來。


    這個時代的娛樂生活太少,歌舞、雅樂就成為了貴人們的最大樂趣。


    隻是就在熊章美滋滋的欣賞歌舞的時候,眼睛突然瞥見越國太子神情有些落寞,不由問道:“舅舅,為何不悅,可是寡人的歌舞不夠優美?”


    聽到楚王熊章的問話,越國太子臉上擠出一道笑容,說道:“外臣久居三越這等蠻荒之地,今日能見到楚國的歌舞,隻覺得優美異常,如何不喜?”


    “那就是寡人的酒菜不好吃?”,熊章又問道。


    “楚酒天下聞名,這等珍饈更是見都難得見一次,怎麽能不美味呢?”,越國太子鹿郢說道。


    “那舅舅因何不悅?”,楚王熊章皺著眉頭問道。


    “還請楚王見諒,越國時常受到揚越蠻夷的侵擾,以至於國內百姓生活艱難,外臣想到這裏,所以心中難過,不想打擾到了楚王的雅興,實在不該”,越國太子鹿郢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聽到越國太子鹿郢的話,熊章心中頗感詫異,他竟然沒有想到鹿郢太子居然還有如此心機,還能說出這等委婉的話來。


    熊章借著酒爵的掩護,迅速的瞥了一眼那邊正在鬥酒的越國相文種,心中猜想,應該是文種教導的。


    不過鹿郢太子能夠納諫,那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優點了。


    “越國很缺糧嗎?”,熊章故作驚詫的問道。


    聽到熊章的話,鹿郢太子迴道:“三越之地多石多山,耕地開墾雖然困難,但也若無外敵侵擾,越國自產的糧食是勉強夠的,但現在因為要驅除揚越蠻人的襲擾,所以才導致糧食不夠吃”。


    “揚越蠻夷真是可恨,若不是楚國距離揚越太遠,寡人直接發兵滅之”,熊章一臉憤怒的說道。


    “楚王,揚越蠻夷雖然難纏,但我們越國還能應對,隻是這些揚越人似乎得到了別國的錢糧和兵戈的支持,這才會如此難纏,臣父擔心這是有國家意圖對越國不利,如今越國自貶王號,向楚國稱臣,若真有國家對越國不利,恐怕會危及到楚國,所以外臣有些擔心”,越國太子鹿郢一臉惶恐的對熊章說道。


    “哦,居然還有這等事情?”,熊章一臉不可置信,而後說道:“還請舅舅勿憂,若是真有他國支持揚越,我們楚國定然不會答應,我們楚國一定會解決揚越的事情”。


    “如此多謝楚王了,揚越乃是臣父的心腹之患,若是楚國能幫助越國平息揚越之患,那臣父一定會高興的”,越國太子鹿郢一臉激動的說道。


    “嗬嗬,越國臣服於楚國,楚國肯定要幫助越國”,楚王熊章說道。


    “如此就多謝楚王了”,鹿郢太子神情之中帶著喜色的說道。


    “舅舅,聽說你有一個嫡子?”,熊章突然問道。


    “外臣有一嫡子,名曰不壽,如今十六歲”,越國太子鹿郢小心的看了熊章一眼,隨即如實說道。


    “十六歲了啊,不知道舅舅可有意讓不壽兄弟到章華學宮讀書?”,熊章看著鹿郢太子笑著說道。


    聽到熊章的話,鹿郢突然心中一顫。


    腦海裏頓時蹦出兩個字:質子。


    看著鹿郢太子臉色有些難看,熊章嘴角微微上揚,笑著說道:“還請舅舅莫要誤會,我母後年紀逐漸大了,這年紀一大,她就容易念舊,若是能讓不壽表弟留在母後的身邊,她老人家自然會高興的”。


    看著熊章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鹿郢太子心中有無數念頭閃過,但最後還是點著頭說道:


    “不壽如今正是讀書的年紀,他能在章華學宮讀書,也是他的福分,這裏雖然遠離越國,但畢竟其姑母在策,也不會受了委屈”。


    “放心吧,有寡人和母後在,肯定不會讓人欺負了去”,熊章一臉自信的說道。


    “如此,那外臣,就多謝楚王了”,鹿郢太子一臉感動的模樣說道。


    “急躁而好用,納諫而隱忍”,這是熊章對自己這個舅舅在近距離接觸之後得出的結論。


    急躁而好勇不知道是不是鹿郢故意表現出來的,但能納諫、善隱忍這個是實打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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