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武消失的最後一刻,那柄號稱洞穿敵人心髒還會迴歸的神器。


    其實在最後的時刻,已經戳進了孔武的心髒之中。


    隻不過是還沒有洞穿而已。


    在氤氳霞光的包裹下,孔武如同第一次穿越一樣,整個人毫無知覺陷入到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卻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什麽在等著他。


    ……


    這次離開,不像前兩次一樣都有遺蛻皮。


    或許是他用《化仙禁》將整個尼伯龍根隔絕在外。


    反正這次離開,他並未像前兩次一樣留下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僅僅是一道無法察覺的炁,飄到了被楚天驕遺落在高架橋的村雨之上。


    不過這一切無人察覺,哪怕是整片尼伯龍根的掌控者奧丁,也都沒有絲毫察覺。


    ……


    突破雨幕離開尼伯龍根的楚子航腦袋中一片空白。


    他機械地駕著車飛奔在雨中。


    車內的音響不知何時又打開了,裏麵又放起了楚天驕給他闡述父愛的歌曲。


    女兒在和父親對唱:


    “女兒,我親愛的女兒,我給你安排的並沒有錯。”


    “我把你嫁給豪門的兒子,一旦我老去,他將是你可以依靠的男人。”


    “他還小,但他在長大。”


    在上高架時,他還跟男人吐槽這歌詞是講述女兒和父親的。


    但是此刻,楚子航忽然聽懂了這首歌。


    這就是楚天驕要留給他的話。


    他是兒子還是女兒,這並不重要。


    楚天驕把他和他母親親手推走,隻是因為他對自己的人生沒有把握。


    楚天驕希望出租房能夠過的好,將來能夠有所依靠。


    這個在生活中永遠是一副沒有本事模樣的男人,其實一直擁有著雙重身份。


    隻不過他隻在少數時候兇猛淩厲,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平凡模樣。


    而在兒子麵前,他那一副兇狠淩厲的一麵卻不敢暴露。


    於是隻能在楚子航的世界,以司機的身份露麵。


    抽空偷偷的接兒子放學,這是他僅能做到的。


    可能在很多的時候,他都會開的,這輛邁巴赫在校門口等待。


    但是當看到那輛豪車出現的時候,他又會畏畏縮縮的開車離開。


    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女兒”有了依靠。


    楚子航現在已經明白了男人,可是那個一直好像沒用的男人,可能已經死了。


    死亡是終點,也是永別。


    而對他而言,卻是不可挽迴,是那句再也說不出口的“對不起”。


    楚子航猛踩刹車,輪胎抱死後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這輛戰損模樣的邁巴赫停在了雨幕之中,直接橫在了空蕩蕩的高架橋上。


    他打開天窗,窩在應該屬於楚天驕的駕駛位上。


    整個人大口的唿吸,雙目仰望天空。


    外麵的瓢潑大雨都順著天窗灌了進來,冷冰冰的雨水抽打在他的臉上。


    可是楚子航感覺不到冷,因為這裏的雨沒有了剛才的氣息。


    “啟動!啟動!”


    楚子航突然對著中控台大吼。


    v12的引擎發出了低沉無力的聲音,好似他剛才的大口喘氣的模樣,絕望而又無可奈何。


    這台邁巴赫是男人給他留下的求生希望。


    此刻完成他的工作後,也已經達到了極限,但也沒法開動了。


    楚子航撞開車門撲到了地麵上,逆著風雨狂奔。


    此刻他忽然明白了,那個男人真真正正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裏。


    此刻什麽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什麽答應男人的話,他都拋之腦後。


    他瘋了,不再害怕那些灰色的身影、不再害怕奧丁、不再害怕岡格尼爾。


    他隻想去找那個男人。


    還沒向後跑多遠,一柄紫黑色的長槍突然在半空中落下,直直的戳在了楚子航的麵前。


    看著這柄碩大的長槍,楚子航的眼神一亮。


    在孔武躺在邁巴赫後座的時候,他是有見過這柄特殊的金屬長槍的。


    楚子航費力的將其拔出。


    這紫黑色的金屬長槍,不知是什麽材料鑄造的。


    若是在今天之前,楚子航自己絕對沒有力氣將其拔出。


    但是經曆過這不同尋常的一趟旅程後,他可以做到了。


    不過這一切並不是他希望的,畢竟他身上湧現出來的力量,時時刻刻的在提醒著他,那個男人消失了。


    雨勢漸小,開始有拖車開到高架橋上,一輛輛地將停在高架橋上的車向外拖。


    陸陸續續有之前被困在高架橋上的人下了高架。


    一個一個的人被家人接走。


    最後手帶出口的,僅剩下一個男孩。


    他並沒有撐傘,全身上下早已經濕透了。


    就這麽站在人群後麵,眼神私自盯著每一輛被拖下來的車看。


    他好像要凍僵了,嘴唇青紫,渾身微微顫抖,可卻一直沒動。


    直到最後,除了他自己折返迴去又撿到的村雨外,留在他身邊的隻有紫仙槍和報廢的邁巴赫。


    ……


    一個暗金色錯花的麵具,重新出現在了奧丁的手中。


    而在他的手邊懸浮著的,正是那個揮刀砍向神明的男人。


    此時的男人好似已經死亡了一樣,整個人躺在那裏,身上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奧丁伸手將自己手中的麵具覆蓋在了楚天驕的臉上。


    隨後帶著手甲的手指,點在了麵具的眉心。


    一股奇異的力量在兩者之間傳遞,隨後懸浮到半空中的楚天驕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


    當氣息達到一個頂峰的時候,那帶著手甲的手指離開了麵具。


    一個金色的獨目亮起,隨後消失在了奧丁的身邊。


    當楚天驕離開之後,奧丁感受著周圍的一切,碩大的金色獨目中,還是閃過一絲憤怒。


    平時這暗金色的錯花麵具,隻是他神力的載體而已,包括之前那柄被孔武廢掉的岡格尼爾也是一樣。


    隻要這兩件物品還在他的尼伯龍根之中,奧丁就可以隨時抽迴他的神力。


    這也是為什麽當時孔武已經把金屬麵具和剛格尼爾廢掉了,但是奧丁卻先關心那團血肉,而不是擔心孔武。


    因為隻要孔武還在他的尼伯龍根之中,那他的神力就跑不了。


    可是現在孔武突然憑空消失。


    也相當於奧丁的神力也就此消失了一部分。


    而且不光是他自身的神力,包括岡格尼爾的規則之力也缺失了一縷。


    還有就是他的尼伯龍根,也被抽取了部分。


    此時已經由原本的城市大小,縮減了接近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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