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東擊西?!”


    “不錯,就是聲東擊西。”


    “這聲東擊西本渠帥自是明白,可眼下這局麵,又該如何聲東擊西?”


    公孫續望向在場的眾將,以一道唯有徐和才能聽到的聲調說道:


    “渠帥,此事隻能你知我知,不可有第三個人知道...否則...”


    說著,公孫續的眼光還不時的瞟向身後的眾將。


    徐和狐疑的打量著公孫續,但轉念一想,此事關係到公孫瓚的安危,公孫續應當比誰都重視才對。


    一念至此,徐和緩緩點頭,


    “諸位,本帥與公孫公子有些話想要聊聊,爾等先退下吧。”


    眾將聞言便退了下去,何儀還欲說什麽,被管亥一把拖了下去。


    走到帳門之時,管亥停了下來,衝著公孫續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現在可以說了吧?”


    公孫續心中沉思了五秒後,開口道:


    “渠帥,我所說的聲東擊西,可能渠帥會有些難以接受。”


    “嗯?”


    徐和一臉的嚴肅,他審視著公孫續,緩緩開口,


    “說說看。”


    冰冷的聲音刺激著公孫續的耳膜,他咽了口唾沫,接著說道:


    “渠帥,我以為,我等可以將大軍分作兩支軍隊。”


    “什麽意思?”


    “渠帥,意思便是將軍中年紀偏大,素質較差的士卒挑選出來,由他們繼續在此地架設浮橋,以此來吸引敵軍戰船的注意力。


    而我等則另率一支大軍,由東向西轉移,從那邊尋一水勢平緩之地迅速渡河。”


    “什麽?!你的意思是,要本帥親手送他們去死嗎?!”


    徐和一聲怒喝,身上彌漫出陣陣殺意,他劍眉倒豎,冷冷的看著公孫續,又道:


    “公孫續,你究竟是何人派來的?如實交代!


    你是否想坑害我軍,以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空氣中的殺意幾乎凝成了實質,那種壓迫力比之公孫瓚身上的氣勢更甚,直壓的公孫續有些喘不上氣。


    “渠帥冤枉!我又豈會拿我父親的性命開玩笑?!”


    “哼!依本帥看!你父親根本就無事吧!


    這根本就是一個針對我青州黃巾的毒計!


    公孫續!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戲耍本渠帥!你想死嗎?!”


    徐和一手伸向腰間的佩劍,下一秒,長劍出鞘,劍芒閃耀間,劍尖已經抵在了公孫續的脖頸上,隻要徐和稍稍一用力,公孫續便將魂歸西天。


    “渠帥!且再聽我一言!”


    公孫續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沒想到徐和的反應竟這般大。


    “說!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帥今日便取了你的狗命!”


    公孫續聞言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說道:


    “渠帥可知昔年黃巾起義遍及大漢各州郡,聲勢浩大,可最後又為何突然便被平息了?!”


    “你是來說教本帥的嗎?!若是如此的話,那你可以死了!”


    “等等渠帥!”


    感受到劍尖已經刺破了自己的皮膚,公孫續又猛地咽了一個唾沫,他將公孫瓚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稍作改動後脫口而出,


    “渠帥,昔年黃巾之所以敗,主要原因便是因為黃巾的兵源問題!


    如今大軍良莠不齊,亦如當年,何不借此機會將大軍重新整合,剔除那些心智不定與戰力低下的士卒,隻留下精銳之士出征!


    如此一來,大軍戰力隻增不減,還能緩解軍中缺糧的窘境!”


    “本帥又何嚐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他們喚某一聲渠帥,將身家性命全都托付於某,難道你要某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嗎?!”


    “渠帥!不是送死!而是保全他們的性命才對!


    眼下軍中的糧草已不足三日的用度,若是我等困在此地,那才是真的看著他們送死。”


    徐和聞言斂去了身上的殺意,可那柄長劍卻仍未收迴,


    “你繼續說。”


    “渠帥,眼下我等已是進退維穀,想要破局,唯有成功渡河。


    而想要順利渡河,唯有將大批的士卒留在此地,以此來迷惑敵軍的偵查。


    敵軍也萬萬不會想到,我軍竟會舍棄如此多的士卒,隻領數萬精銳突襲冀州。


    一旦計成,渠帥便能從冀州手裏獲得大量的糧草。


    屆時,渠帥再將留在此地的士卒接至冀州,命這些士卒把守城池。


    這些人雖說上陣殺敵不行,但防守卻綽綽有餘。


    渠帥則能帶著剩餘的精銳繼續攻城拔地!”


    聞言,徐和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見此,公孫續忙輕輕的撥開了抵在咽喉處的長劍,長舒了一口濁氣...


    穩定了心神後,公孫續又道:


    “渠帥,冀州的士卒兵甲精良,隻要渠帥首戰告捷,便能以冀州的甲胄兵器武裝大軍,此消彼長之下,渠帥攻占冀州便指日可待了。”


    說完,公孫續便看著徐和的臉色,他一直以來都看不起黃巾軍,認為他們不過是些賤民罷了,可今日方才明白,任何人都不能被小看,而小看他人的代價他已經深深的體會到了。


    半晌後,徐和終於開口了,


    “之前是本帥誤會了公孫公子,還請公子見諒。


    公子勿怪啊,本帥肩上挑著百萬黃巾的性命,實在不敢馬虎。”


    “明白,我明白的...”


    公孫續的氣勢明顯比之之前弱了許多,姿態也放低了些。


    “經公子這麽一分析,還真是這個理。


    既然如此,本帥這便命何儀等人著手操辦此事。”


    “渠帥英明!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徐和緩緩點頭,也沒有挽留他的意思。


    走出大帳後,公孫續的內襯早已被汗水打濕,他迴頭看了一眼徐和的大帳,心中腹誹道:


    ‘徐和,你給本公子等著!今日之仇我記下了!早晚要你好看!’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陰狠,憤然離去...


    公孫續離開不久,黃巾大營便動了起來。


    百萬黃巾中有大半數都是老弱婦孺,而這三十萬大軍便是其中的青壯男子。


    這一次,何儀與管亥等人又從三十萬大軍中挑選出了十萬士卒。


    這十萬人身強體壯,且都見過血,可稱得上是精銳。


    當日深夜,徐和便領著這十萬人悄悄的離開了大營...


    ...


    翌日,周瑜正坐在水寨的帥帳中傾聽探子的迴報。


    “大都督,今日敵營的動向如常。


    屬下看到足足有兩萬黃巾又出營去附近砍伐樹木。”


    一旁的一員偏將聞言開口道:


    “大都督,看來黃巾賊心不死,還是想要架設浮橋來渡河。


    且讓末將率軍再去襲擾他們吧!”


    周瑜輕輕搖了搖頭,


    “昨日本都督見黃巾已然被我軍的鬥艦威懾,若敵軍主將不是傻子的話,他便不可能再故技重施。”


    “都督的意思是...”


    “本都督且問你,今日敵軍營中的炊煙可如往日一般啊?”


    那探子眯著眼,仔細迴憶了一番後答道:


    “經都督這麽一說,屬下還真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炊煙似乎是比前兩日要少了許多...”


    周瑜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都督,莫非是這黃巾分兵渡河了?”


    “定是如此了。


    若本都督是敵軍主將,定然會留下士卒在此作為障眼法。


    而自己則領一支精銳再尋一地渡河。


    隻要渡過了黃河,便能在對岸接應營中剩餘的大軍渡河。”


    公孫續引以為傲的計謀就這樣被周瑜一眼看穿。


    “大都督!那我等應該即刻通知趙雲、李存孝二位將軍才是!”


    “不必了。”


    “都督!這是為何啊?


    難道就這麽放任敵軍渡河?”


    周瑜俊朗的麵容上浮起一抹頗有深意的淡笑。


    他緩緩起身,看著一臉疑惑的偏將解釋道:


    “黃巾軍終究隻是一群烏合之眾,即便是精銳,難不成還能比得上我軍的將士?


    主公要的是進軍青州的大義,若是我等將他們攔在了黃河河畔,日後又如何兵發青州?”


    “大都督,那也不能讓那些賊廝就這麽輕易的渡河啊!


    半渡而擊之,消磨他們的兵力豈不更好?!”


    “渡河的不過是小股黃巾罷了,可我們麵前還擺著一塊大肥肉呢。


    難不成你想因小失大?”


    “都督的意思是...


    我軍直搗黃龍,襲擊敵軍的大營?!!”


    周瑜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迴話,但那自信的神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汝速速快馬加鞭前去聯絡趙都督,讓他率白袍軍前來相助。”


    “喏!!”


    ...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便已是正午。


    黃巾大營中,嫋嫋炊煙升騰而起,整座大營人聲鼎沸。


    留守在大營中的劉辟望著手中的野菜湯不滿的抱怨道:


    “又是這鳥什子的野菜湯!


    老子在山裏喝了一整個冬季的野菜湯!原以為來了冀州後便能吃香的喝辣的,不想還是這個鬼東西!


    嗎的,該死的徐和,你他娘的帶人跑去河對岸吃肉,卻要老子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呸!真他娘的難喝!”


    劉辟心中滿是怨氣,他越想越氣,最後直接將手中的野菜湯仍在了地上。


    “老子也要吃肉!來人啊!”


    “將軍。”


    “招唿幾個兄弟,隨老子上山獵些野味來打打牙祭!”


    “可是將軍...渠帥臨走前吩咐過,要讓將軍好好做戲給敵軍看...


    就這麽貿然離開大營,恐怕不妥吧...”


    啪的一聲,劉辟一個大耳光便甩了過去。


    “老子難道就不是渠帥了?憑什麽什麽都聽他的?!


    老子今日非要去,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老子!”


    “是,將...哦不,渠帥說的是。


    小的這就去準備。”


    約莫過了半刻鍾,劉辟便帶著幾十名好手背著弓箭出了大營。


    此時正值冰雪消融,那冬眠了一整季的各種野味也跑出來覓食。


    行了不多久,劉辟便瞅見了一隻野兔。


    “今日便讓你們這群兔崽子見識見識本帥的箭法!”


    說時遲那時快,劉辟一箭射出,箭矢正中野兔的頭顱,那野兔隻是撲騰了兩下便斷了氣。


    “彩!


    渠帥好箭法!當真是養由基再世!”


    “哼,這算什麽。


    本帥今日高興,一會再獵幾隻分於爾等。”


    “多謝將軍!”


    眾人再度向前,漸漸的遠離了大營...


    半個時辰後,劉辟的戰馬上已經懸掛了不少的野味,可見收獲頗豐。


    “渠帥,這些應該都兄弟們吃了,咱們還是迴營吧。”


    劉辟頷首道:


    “嗯,今日收獲頗豐,迴營烤著吃足矣,走,迴營!”


    就在這時,幾人忽然感到身下的大敵一陣顫動,隨即便聽到了戰馬奔騰之聲。


    “渠帥!有情況!”


    話音落下,不遠處一支白袍白甲的騎兵便向著他們衝殺了過來。


    “嗯?這不是公孫續的白馬義從嗎?


    他不是跟著徐和去了冀州,怎麽會在此地?”


    “小的也不知啊...”


    “走,隨本帥去看看。”


    而這正是白袍軍,趙雲領著一萬白袍軍乘坐水師的戰船渡河繞到了黃巾大營的身後,本是要與水師夾擊黃巾軍。


    上岸後,趙雲便帶著數百人前來探查地形,不想在此地碰上了小股的敵軍。


    趙雲沒有多想,這區區數十人,殺了便是了,可令他費解的是,這夥人竟不緊不慢的向著他們而來,絲毫沒有如臨大敵的樣子。


    忽然,趙雲似是想起了什麽,隻見他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壞笑。


    他伸手下令道:


    “全軍減速。”


    不多時,劉辟便帶著人來到了趙雲的近前。


    “小子,爾等可是公孫公子麾下的白馬義從?”


    “迴稟將軍,正是。”


    劉辟佯怒道:


    “公孫公子隨我家渠帥渡河去了冀州,爾等因何在此?!莫非是臨陣怯戰了不成?!”


    趙雲心念一轉,立馬說道:


    “將軍誤會了,我等隨公子一同南下求援,渡過黃河後便兵分三路。


    而我這一支人馬是去徐州求援的。


    前些日子,公子傳信命我等迴歸,這便馬不停蹄的往迴趕,不想還是與公子錯過了。


    將軍可知我家公子去了何處?”


    說起此事,劉辟便有些不悅,


    “此乃軍中機密,不可透露。”


    “這...


    那我等該去何處尋公子啊...”


    趙雲裝作一幅沮喪的樣子,心中卻笑開了花。


    “無礙,爾等隨本將先迴營吧。


    等渠帥與你家公子渡河後,便與前來接應我軍渡河,屆時爾等便能見到公孫公子了。”


    “如此,那便多謝將軍了!”


    說著,趙雲朝著身旁的夏侯蘭遞了個眼色。


    夏侯蘭會意,趁著劉辟等人不注意,悄悄脫離了隊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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