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秀看到玉娘的樣子,知道今天的事情對她的衝擊會很大,當下不再多說什麽,便大步走了出去。


    那邊棠妙心在問六皇子:“你真不要玉娘?”


    六皇子涎著一張臉道:“她就是個沒有見識的女子,之前也沒有見過世麵,你們不要和她一般計較。”


    棠妙心白了他一眼道:“別在這裏答非所問,我問的是你是不是真的不要玉娘?”


    六皇子看向她,她雙手半抱在胸前道:“秦州的這些侍衛,很多都是光棍。”


    “玉娘的出生雖然低了些,但是長得甚是美貌,你要是不要她的話,總有侍衛不嫌棄她。”


    六皇子急道:“她是我的女人!”


    棠妙心笑道:“這會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了?你逃出淮州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她是你的女人?”


    六皇子有些尷尬地道:“要不是這般去秦州,前路未卜,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


    “我和她沒有拜過堂,甚至都沒有納妾的文書,從某種程度來講,我和她沒有關係。”


    “我怕她跟在我的身邊,反而喪了命。”


    棠妙心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問:“敢情在六哥的心裏,秦州就是龍潭虎穴?”


    六皇子歎氣:“別人不知道秦州的情景,我還是知道些許。”


    “秦州未必會是龍潭虎穴,卻絕對不算安全,遠的不對,就你和你七弟就都不是好招惹的。”


    “我一個人來了也就來了,反正是賤命一條,真交代在你們夫妻二人的手裏,也沒什麽。”


    “我若再帶上玉娘,若是害得她也跟著我丟了性命,終究是對不住她。”


    棠妙心方才就看到六皇子的行事方式,知道這貨雖然不是個靠譜的,卻也不是個絕情之人。


    她便道:“秦州沒有你想的那麽危險,隻要你不見天的作死,我和孤舟都不會為難你。”


    “當然,你去了秦州,是不可能讓你再像在淮州一樣混吃等死和花天酒地,你得幫著做事。”


    六皇子笑道:“我在淮州混吃等死,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來找我麻煩,要了我的小命。”


    “既然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那活著的時候可不得好好享受一番?”


    棠妙心對他的這個說法無言以對,但是從本質上來講,也不能說他有錯。


    她便道:“你去秦州之後,我們便算是自己人了,我不會為難你。”


    “隻要你好好幹活,做出功績來就會有賞。”


    “當然,你要是敢做任何對不起秦州的事情,我要弄死你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六皇子輕歎息了一聲:“秦州是我最後的退路,我怎麽敢有其他的心思?”


    他說到這裏話鋒一轉:“所以我可以帶玉娘去秦州?”


    棠妙心白了他一眼道:“我什麽時候說過你不能帶玉娘去秦州?”


    六皇子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棠妙心又道:“玉娘待你情深意重,你若對她有意,就好好待她。”


    “你若對她無意,就不要耽誤她,也不要像有了更好的選擇就把人休棄!”


    六皇子急道:“當初不是我要休掉我的王妃,是她給我戴了綠帽子!”


    棠妙心有些震驚地看著他:“真的假的?”


    六皇子雖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丟人,但是此時都開了頭,也就不介意再丟一點人。


    他便道:“我休了她之後,沒過多久她嫁給了她的心上人,這件事都能查得到的。”


    棠妙心看向他,可能是她的目光裏含有同情和戲謔,他瞪了她一眼:“你這是什麽眼神?”


    棠妙心笑了笑,六皇子急了:“我是沒用,但是你也不用這樣看著我!”


    “我之前是沒有人真心待我,但是我現在有玉娘!”


    棠妙心伸手拍了拍六皇子的肩道:“那你可得對玉娘好一點,畢竟秦州的光棍多。”


    “你一旦對她不好,她跟人跑了,這事我可不管。”


    六皇子:“……”


    他沒好氣地道:“你盼我一點好吧!”


    棠妙心輕笑了一聲:“我去看看玉娘。”


    六皇子要跟過去,卻被她轟走:“女人說話的時候,男人離遠點!”


    六皇子怕她,不敢招惹她,沒敢進帳篷。


    他一見棠妙心將帳篷的簾子放下來的時候,覺得她看不見了,便貓在外麵偷聽。


    玉娘看見棠妙心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


    棠妙心輕笑了一聲:“放心吧,我不吃人。”


    玉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棠妙心又道:“把你的腳伸出來,讓我看看。”


    玉娘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卻還是聽話地把腳伸了出來。


    棠妙心伸手把她的鞋襪除掉,見她腿骨已經變了形,骨頭都快要刺穿皮肉,看起來有些嚇人。


    玉娘怕棠妙心因為她斷了腿會拖累行程而將她拋下,忙道:“我這傷隻是看著嚇人,並不要緊。”


    “我會努力跟著你們,不會成為拖累的。”


    棠妙心白了她一眼道:“都成這樣了,還叫不要緊?你是在開什麽玩笑!”


    玉娘的有些緊張,棠妙心又道:“不過要說拖累,你還沒本事拖累到我們。”


    玉娘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一時間不敢說話。


    棠妙心卻問了她另一個問題:“真那麽喜歡六哥?想跟六哥在一起?”


    對這件事情,玉娘倒是十分篤定,她忙點頭道:“是的。”


    棠妙心一邊看著她的斷腿一邊問:“你喜歡六哥什麽?”


    玉娘迴答:“他是我見過的溫柔的男子,也是最好的男子。”


    棠妙心驚到了:“他溫柔?他好?”


    玉娘雖然怕棠妙心,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十分堅持:“是的,他待人溫柔有禮,處事大氣。”


    棠妙心是真沒想到在這裏,還能聽到有人誇六皇子。


    她便道:“可是他今天打你了,他這樣的行為可一點都不溫柔。”


    玉娘微微低著頭,輕咬著唇道:“我和他在一起後,他隻對我發過三次火。”


    “第一次就是我去找你麻煩的時候,他兇了我一次,讓我遠離你。”


    “我當時以為是他在維護你,還挺生氣,後麵才知道他是在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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