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鹹魚的苦逼日常 ()”


    緣行快步衝進了雨幕,在金蟬的指引下將倒在院中的女子抱起抗在肩上,帶迴了房間。


    “這次她外表沒有明顯的傷口,應該是受了內傷。”對著躺在床上的夏雲溪,金蟬如此告訴緣行。


    “內傷……”緣行皺緊眉頭,再次去翻找背包,終於摸出來幾盒藥,經過金蟬辨認,是他準備的跌打丸,口服白藥,以及三七傷藥。


    隻是這些藥物都需傷者服用才能生效,這就不方便了,他眼下根本看不見,又該怎麽將藥物喂下去?


    好在沒讓他糾結多久,床上的夏雲溪竟然咳嗽了起來,


    緣行聽到聲音精神一震,準備湊上前的腳步卻又一頓,反而後退了兩步,站得遠遠的,才輕聲喚道:“施主、夏施主……”


    夏雲溪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身處月光不顯的雨夜,房間中又未點燈火,根本看不清周遭的情況。出於武者的本能,她一個挺身坐直了身子,右手順勢去摸腰間的長劍。


    恰巧緣行的聲音傳了過來,她才停止了手上動作:“緣行大師?”她問道。


    “是貧僧。”緣行點了點頭才想起對方可能看不見自己的動作,便出聲應了,然後轉身去摸桌上的燭台,沒多久,一絲火花在漆黑的房間中閃過,蠟燭被火折子點亮了。


    夏雲溪的眼睛適應了屋內的光亮,一眼便看到在燭光中極為顯眼的大光頭,她輕舒口氣,緊接著麵色卻變得緊張起來,急聲道:“快、快……”說著掙紮下了床榻,可剛一站起,腦中立時一陣天旋地轉,然後身子一栽,又不省人事了。


    緣行本還想聽聽她要說什麽,可對方的話也戛然而止,然後就聽得“噗通”一聲響。


    “又昏了。”金蟬的文字抖動了一下,反正誰也不能從這三個字中看出他屬於那種態度。


    緣行無奈搖了搖頭,又上前重新將昏迷的夏雲溪扶到床上,看她方才還有動手的能力,傷勢延誤一些應該還死不了人,就等她醒過來再服藥吧。


    “你怎知她蘇醒後第一時間是拔劍?”金蟬問道。


    “若貧僧遇到這種情況,隻怕也會警覺一陣子,更何況夏施主了。”緣行在心內迴道:“隻是怕她暴起傷人,才離遠一些。”


    沉默良久,金蟬的文字才再次出現:“緣行,你比過去狡猾多了。”


    “過去大師兄教了好多行走江湖的經驗,當初隻當耳旁風,聽聽便忘了。最近無事,倒想起了一些。”緣行垂眸,人總是會成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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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雲溪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已大亮。


    她晃了晃頭,之前的記憶才徹底恢複。


    “該死。”她暗罵了一聲,連忙坐了起來,轉頭查看,和尚果然沒在。支撐著身子下了地,她三步並兩步走出門外。


    亦如上次醒來時那樣的明媚天氣,那個英俊和尚正盤膝坐在涼亭石凳上,手中轉動著念珠,他麵目微垂,嘴唇閉合間,一陣陣誦經聲自亭中傳出。清早的陽光溫柔地照在立柱,又反向鋪在他的身上,瞬間為這個僧人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夏雲溪呆了呆才迴過神來,也顧不得打攪別人修行了,疾走兩步到了近前,唿道:“大師,快,快收拾行李與我離開。”


    功課被打斷了,緣行微微皺了下眉,可也聽出事態緊急,連忙站起,問道:“施主這般驚慌,到底發生何事?”


    夏雲溪語氣更急了:“咱們先收拾東西,我再與你分說。”話音剛落便急匆匆返迴屋裏。


    看來是真有大事發生了。緣行暗歎一聲,早先就感覺有麻煩降臨,難道今日便應驗了嗎?


    這念頭隻在腦中一閃而過,行動上卻半點不敢耽擱,拄著棍子也跟了上去。


    客棧內的用具極是簡單,房間中的擺設也一目了然,夏雲溪很快就分辨出哪個屬於個人用品。


    手中動作不停,將東西一件件放到床榻上,口中開始詢問起來:“大師半月前是否到過草原?”


    “去過。”緣行進屋子先提起了背包,對方放一件,他便會摸索著收納一件。


    他行李一直放在床邊顯眼的位置,因為看不見,用過東西後根本不會亂放,而是小心地收起來,外麵除了毛巾肥皂等經常要用的東西,其餘物品都在行囊中,這就方便打理了。


    “那就是了,大師可認識我桑師姐?”夏雲溪將書桌上的佛教香爐放到床上,環視四周,見再找不出什麽,才輕唿口氣:“她失蹤幾年一直未有音訊,可半月之前,我派左護法攔截猛穀一行時似得到了她的消息,眼下大肆派人尋找呢。”


    “桑夢玉桑施主?”緣行眼皮抖了抖。早先聽竇子昂兩口子閑聊便有了幾分猜測。桑夢玉去彌陀寺偷東西應該就是她師門的命令,而如今桑夢玉失蹤,東西卻出現在竇子昂那裏,這兩人的關係逆相閣估計早就摸透且一直盯著,就引著桑夢玉上鉤呢,偏偏被自己橫插了一腳。


    “你果然認識她,這下真糟了,這幾日發下懸賞裏麵不但有他們一家三口的特征,還提到了一個瞎、盲僧……”


    “正是貧僧!”緣行輕歎一聲,原來之前的總總不安,是源於這件事情嗎?人家尋桑夢玉不著,自然要在自己身上想辦法,畢竟,相比其他人,自己的特征實在太明顯也太好找了。


    而且,人家逆相閣都直接提到一家三口了,估計竇子昂他們眼下的處境也不妙了,這可真是個大麻煩。


    “施主前來是專為提醒貧僧?又是如何受傷的?”想到這裏,他眉頭一挑,難道對方與師門因為自己鬧翻了?


    “我本已北上,半路遇到同門才得知此事,想來想去,覺得那瞎和尚多半是大師,於是打了個馬虎眼便離開了。”夏雲溪麵上露出一絲尷尬:“沒想到半途遭到仇家算計,才……”話到這裏,又是一拍額頭:“說這些做什麽,當務之急,咱們還是盡快離開吧。”


    說著就要上前去拉緣行,誰知對方一個側身避開,隻是搖頭:“已經晚了。”


    “什麽?”她的疑問才剛要出口,下一刻麵色卻是大變。


    她乃先天武者,耳力自然也是不凡,院子四周的動靜自然逃不出她的耳朵。


    “對不起大師,我……”夏雲溪心裏被愧疚填滿了,沒有注意對方竟然比她這個分先天武者更先聽到動靜這件事。


    她隻是懊惱,若行事小心些,便不會遭到敵人的圍攻算計,若沒有受傷昏迷,恐怕昨晚就帶著和尚遠走高飛了,何至於要麵臨如今的險境?


    “與施主無關。”緣行砸吧砸吧嘴,這事兒吧,還真與夏雲溪沒什麽關係,實在是他太倒黴了。


    如果這時沒有目盲,恐怕人家也不會輕易找到這裏。偏偏自己剛裝了一把瞎和尚,就真的看不見了。這事找誰說理去?


    天下和尚有的是,偏偏瞎眼的不多,自己又大搖大擺住在人多眼雜的客棧裏,還有跑嗎?


    接著又是一歎,他拍手道:“算不得什麽大事,貧僧隻算與桑施主認識,眼下已然分開,更不知她的去向,解釋清楚不就好了?”在他想來,自己隻是一個和尚,與逆相閣沒有根本上的衝突,為了這麽點事,對方不至於殺人吧?


    夏雲溪卻是麵色複雜,嘴巴張了張,終是沒有開口。


    眼前的和尚到底還是單純了些,若能解釋清楚,她又何至於帶著傷也要找迴來?


    師門懸賞上可是特意標明了,u看書.uukanshu.om 除了桑夢玉一家三口,對這個和尚是格殺勿論的。


    她了解左護法,這老女人雖然心機深沉,卻很少下這樣殺氣騰騰的命令,按說如果隻是和尚破壞了師門的計劃,也不至於要下殺手啊?可惜她那時不在草原,根本不清楚左護法遇到了什麽事情使得她如此大發雷霆,竟舍得拿出一套直達先天的功法作為彩頭。


    若外麵的人是逆相閣的還好,憑著她的地位要左護法收迴成命很簡單,保下和尚這條命她還是有些麵子的。怕就怕外麵隻是貪圖秘籍來湊熱鬧的江湖散人。自己原本傷勢未愈如今又是傷上加傷,和尚還是個瞎的,遇到這幫人,可真要費些周折了。


    想到這裏,她一咬銀牙,“砰”地一聲踹破了房門,然後執劍而立,環視圍牆上出現的各色人等。


    來人倒是不多,隻十幾個,看衣著打扮是一方勢力之人,這些人立於牆上,隱隱將這座院子包圍,控製住了幾乎所有的退路。


    好在,裏麵先天的隻有兩個,拚一把,倒不是不能應付,打不過,跑總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裏,她暗自鬆了口氣,然後抬高音量朗聲問道:“我乃逆相閣雲水劍,敢問諸位因何到此?”


    “逆相閣雲水劍?”一道陰測測的聲音自牆上傳出,說話的是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他背著雙手,冷冷的注視著門口站著的嬌俏身影:“夏仙子的大名老夫自然如雷貫耳,隻是未能有緣一見,看你這衣著打扮倒有幾分相似,可這裏乃逆相閣通緝之人的住所,你在此攔路就未免不合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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