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緣行隻憑網上的一些消息,實不敢肯定穿越者的方位。但在看到那條帖子後,心中始終有一個感覺在告訴他,他找的人就在魔都。


    作為暫定的第一目標,這個叫竇子昂的人,是必須要見上一見的。


    第二日,從酒店出來的緣行拒絕了周沫的配同,打車到了東區的某個叫“逆相閣”的健身會所。


    雖說來之前是打著挨個挑戰的心思,卻並不意味著一定要高調,更不可能像周沫建議的那樣直接打上門去。


    找對也就罷了,可若是找錯,萬一人家有些本事真心打算開館授徒,你上門就將人揍一頓實在是不講理了,也不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所以,此行還應該低調,先親眼看看才好。


    “有意思。”下了車,他一眼就看到懸掛在二樓的巨大木質牌匾,忍不住輕挑眉頭。


    他好歹也練了多年書法,雖成就不大,見識多少還有一些的。單說“逆相閣”個三個字就很不一般。


    逆字鐵畫銀鉤,筆畫順暢大氣,自顯出了一絲狂傲氣勢在裏麵,說明書寫這字的人經常會用到,而且這個字在其心中的分量頗重。


    相字筆畫相連一氣嗬成,可細細看去,就會發現這個字竟比其他兩個要小上一些,委屈巴巴的,隻不知這是否乃書者下意識的反應,所謂逆相,逆的是心相還是物相?


    閣字中規中矩,收筆雖然圓潤,可那一勾過於纖細了些,也不知是寫到這裏氣力不濟還是別有心思,竟沒了逆字的氣派,甚至多了些女氣。


    三個字雖然各有特點,總體看上去卻並不讓人感覺別扭,而看似寫得潦草隨意,不正顯露一種恣意來?


    他這頭佇立良久,隻顧著盯著匾額看,卻不知自己灰袍僧衣,褐色袈裟的打扮也著實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其中有喜歡書法的不免湊上前來:“這位……”他看到鬥笠下緣行那張清俊的臉,微微一愣,才又道:“小師父也喜歡這字?”


    緣行轉頭打量,隻見站在自己麵前的是個清瘦的中年人,便客氣地點頭,才道:“這是哪位大家的手筆?當真氣勢不凡。”


    “也不知是會所老板從哪裏求來的。”中年人歎氣答道:“我也曾經打聽過,可人家不說,也沒辦法見見這位大師。真是……”語氣裏滿是遺憾,顯然,這是個真正愛好書法的人。


    緣行卻一點不覺可惜,與中年人禮貌告辭後,大步流星走向大廈,但在即將進入會所大門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住,轉進了旁邊的咖啡廳。


    叫了杯咖啡,閑適地安坐於靠窗的卡座上,隻是,他那頂鬥笠並未摘下,反而垂得更低,幾乎完全遮住了麵容。


    狀似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對麵樓宇,他從懷裏掏出手機,劈裏啪啦開始打字。


    禿然悟了:“周施主,昨天拜托的事情算了,所有動作取消。”


    周而複始:“咋了?我這正托朋友聯係那間會所的一位學員,尋思著下午一起喝杯茶,你那裏有結果了?是不是姓竇的?”


    禿然悟了:“都停了吧!有人問起,你直接推到貧僧身上便是。恩,會所周圍有人監控,這裏水深了。”


    周而複始:“沒事兒,我這裏借口多了,就說打聽清楚再去會所消費,也沒人能說出什麽。你那裏怎樣?是官方的人嗎?”


    這時,咖啡送到了,緣行說了聲:“謝謝。”似乎是很隨意地換了個姿勢。


    雖然距離很遠,在他這個角度也看不到對麵三樓中的全部,可依靠天眼通,緣行能看清高倍望遠鏡前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他手持對講機,雖然聽不見說話的內容,但那指揮若定的神態卻是表露無疑。


    又掃過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卻並未發現什麽異樣來,難道隻是單純的監視嗎?現在天眼係統那麽發達,查監控不香嗎?想到這裏,緣行對之前的推斷卻產生懷疑了。


    “不敢肯定,不過還是小心為妙。”緣行在手機上迴了話,謹慎些總是好的,要知他在這世界可不是無牽無掛的,本人能一走了之,家人怎麽辦?


    周而複始:“你現在在哪裏?沒暴露吧?”


    禿然悟了:“沒,喝咖啡呢。”


    周而複始:“還好你沒說在喝茶……”後麵緊跟著一個壞笑的表情。


    禿然悟了:“白眼,貧僧打算再觀察一下,沒有異常再進去找人。”


    周而複始:“唉,你都能迴地球了,還能去北宋那裏見方道長嗎?也不知走時給方道長留下的治風濕的方子管不管用。”


    禿然悟了:“這得看緣法,有緣自會再相見的。”


    周而複始:“歎氣,希望如此吧,u看書ww.ukanhu.cm 對了,連方道長那樣的高手都能患風濕,你也注意些,別到老了遭罪。”


    緣行看到這句話樂了,隨意地迴了句:“放心,貧僧就算得病,也隻會得痔瘡。”


    而就在這條信息發完,突然發現對麵三樓的人突然將望遠鏡轉向了,他的目光也順著望去,隻見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自遠處行來,沒多久便緩慢地停在健身會所之前。


    車上下來一男一女,正是竇子昂與一名白衣長發的女子。


    但這時的緣行卻雙目微微一縮,握著咖啡杯的手不由一緊,好在反應及時,沒有將杯子捏碎。


    竇子昂雖說氣血比之正常人強盛不少,可緣行之前早有了心理準備,畢竟這人就是土生土長的地球人,應該不是異界來的穿越者,至於說魂穿之說更不存在,金蟬的任務提示就算再不靠譜,也不會讓緣行做能力之外的事。試問,他怎麽能將一個奪舍的靈魂祛除出去?


    讓他險些失態的根源,乃是竇子昂身邊的女子,這身恐怖至極的氣血已經不能單純用強大來形容了,其氣流湧動纏繞起周身,竟有生生不息之態。


    緣行自認也見識過一些大高手,方丈師伯,大師兄和楊樂安,再就是北宋的方道長了,而這個女人與他們相比竟是不相上下。這、這也是一名先天高手。


    原來之前一直想錯了,那張帖子說的踏水而行的長發人竟然是一個女子嗎?


    那麽問題來了,依緣行的能力,怎麽讓人家心甘情願的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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