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優!”


    董卓聞言寬慰道:“事情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說不準是你多慮了!”


    白波穀那一片,地處深山老林真要有人出個什麽意外,在董卓看來,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但願如此吧!”


    李儒聽了也緩緩點頭,旋即開口道:“如今張舉跳出來反漢,使得王師再度削弱,真待白波穀作亂,主公也不必著急,新任河東太守王邑雖然有點本事,但其軍勢不顯,注定不會搶您的功勞!”


    “哈哈,文優言之成理!”


    董卓聞言暢快一笑,原先王師強盛之際,他心底多多少少還會擔憂,不過現在卻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因為一旦白波穀生亂,他董卓隻會是朝廷的第一人選。


    “報!”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士卒手捧文書快步走了進來,垂首恭敬道:“啟稟主公,斥候來報!”


    “你先下去吧!”


    李儒聞言連忙拿過文書,朝斥候擺了擺手,這個時候不怪他敏感,畢竟前腳收到斥候失聯的消息,後腳再度來報。


    其中不論是什麽消息,對他而言都有相當的價值。


    “哈哈哈!”


    看完書信以後,李儒暢快一笑,將手中書信呈給董卓,開口道:“主公,時機已至矣!”


    看到書信上的內容,李儒心中充滿了滿足,這種感覺就像自己種下的果樹,在自己殷殷期盼下,終於開花結果了一般。


    董卓接過書信,低聲道:“白波穀大軍已全員撤離白波,朝上黨方向而行,欲……!”


    “啪!”


    看完以後,董卓將書信啪在桌案上,意氣風發道:“文優,即刻吩咐下去整軍備戰,一旦陛下降旨,我西涼鐵騎便踏馬入關!”


    作為邊軍,他雖然現在就很想去平了上黨之亂,但無王詔,不入關的鐵律,他還是明白的。


    “喏!”


    李儒聞言恭敬應是,這一天他也同樣等了許久。


    正月初六。


    董卓再次收到消息,這次消息比前次更為震撼,上麵直接提到南匈奴聯合白波軍及休屠各胡,肆掠並州致使刺史張懿戰死,騎都尉張楊戰死,西河郡太守劉備岌岌可危。


    “嘶~!”


    哪怕是心底多少有些心理準備,可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董卓依舊被震撼得不輕。


    “文優!”


    似想到了什麽,董卓麵色狂變道:“如今張懿和張楊都死了,你說身在邊地的段威,能活下來嗎?”


    段威身死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事情,因為對方的身份,在他眼裏太過特殊。


    “隻怕段威是難了!”


    李儒聞言也是麵色凝重,因為這三方兵力加起來,都已經過了十萬,段威手中不過三千兵力,現在張懿和張楊都死了,李儒看不到段威的生機所在。


    “文優,請戰吧!”


    董卓聽了以後,看向李儒的目光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心底的驚慌卻不足外人道。


    “主公不可!”


    李儒連忙勸阻道:“您一旦請戰,如何向朝廷解釋,你身在涼州卻知道並州之事?”


    他們有先知先覺的優勢,可其他人沒有,並州之亂很明顯是有備而來,據李儒估計,就算朝廷想知道消息,起碼也隻是在這前後之間。


    這個時候董卓冒頭,隻會惹來更多的猜忌,況且他們本就犯了瞞而不報的罪責。


    “唉!”


    董卓聞言長歎一聲直接泄氣,起身擺了擺手道:“去備戰吧!”


    “主公啊!”


    看著董卓的背影,李儒麵色複雜心底暗道:“自從得知白波的秘密開始,段威本就身處險地,我等又何苦自欺欺人!”


    是夜。


    大漢朝都,雒陽城。


    張遼領著難民一般的四十人,扣開了中東門,上黨郡各個城關要道,皆被白波軍重兵把手,他們這一路可說是步步驚魂,而全員漢人的白波軍,也讓張遼感到荒謬。


    一個時辰之後。


    北宮,章德殿。


    此時的劉宏端坐龍案之後,翻閱去歲各地送來的公文,雖然有不少地區一團糟,但同樣也有很多地方,傳來了喜人的消息。


    至少他能很明顯的感受到,自身的威儀在不斷增強。


    “陛下!”


    就在這個時候,張讓慌亂的衝了進來,跪伏在地麵帶惶恐道:“適才並州迴來一支殘軍,言並州淪陷,刺史張懿,護匈奴中郎將段威,騎都尉張楊等人盡皆戰死!”


    “轟!”


    劉宏看到張讓這副模樣,本將心中緊張,在聽了張讓的話以後,隻覺腦海之中傳來一陣劇烈的眩暈之感。


    一旁趙忠等人。


    怕是隱藏在暗處的王越,聞言也是麵色大變。


    “張讓,消息可曾確認!”


    劉宏忍著身體傳來的不適,目光凜冽的看著張讓,一字一頓緩緩出聲。


    “陛下!”


    張讓伏在地上,急忙道:“如此大事,奴婢就算萬死也不敢作假,來前奴婢已為殘軍驗明正身,來者正是護匈奴中郎將,段威麾下軍司馬!”


    “噗!”


    劉宏聽完以後,嘴角出現一絲殷紅,沉聲道:“那名軍司馬在哪,朕要親自召見!”


    前有幽州亂起,後有並州淪陷,劉宏這個時候徹底蚌埠住了,因為他的手裏,已經沒有了可戰之兵。


    “陛下,還請陛下保重聖體!”


    趙忠發現了天子的異常,麵色焦急跪伏在地,語氣之中充滿了恐慌。


    “還請陛下保重聖體!”


    其他常侍也同樣如此。


    “還請陛下保重聖體,奴婢這就去傳!”


    張讓看到劉宏的模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慌不擇路的衝出宮殿。


    “咳咳~!”


    張讓走後劉宏取出錦布,捂嘴咳嗽了一下,聲音幹澀道:“爾等不必驚慌,朕無礙!”


    “陛下~”


    聽著天子這樣說,趙忠等人臉上的害怕依舊沒有減少,天下間幾乎沒有多少人,像他們這般希望陛下可以長命百歲。


    半晌之後,張遼跟隨著張讓見到了天子。


    “末將張遼,參見陛下!”


    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從張讓口中得知,天子此刻的狀態不太好,可並州的事情,根本就無法隱瞞,最多再有兩天功夫,司隸都會知道這個消息。


    “免禮!”


    劉宏看著麵容狼狽的張遼,揮了揮手道:“你可知道,如今的並州都是何人為亂?”


    “迴陛下!”


    張遼聞言起身之後,垂首恭敬道:“據末將所知,並州之亂乃南匈奴,休屠各胡以及一批自稱黃巾的人馬組成,其兵力恐不低於十萬,中郎將,刺史和張都尉……西河劉府君尚未有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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