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皇宮。


    嘉德殿外偏殿之內,段修吃著劉宏讓禦膳房準備的美食,心中思量著涼州局勢。


    “文和!”


    看著同樣埋頭淦飯的賈詡,“屯騎,長水兩營可戰之兵有多少?”


    “都護!”


    賈詡聞言沉吟道:“雒陽城中北軍五校,每校有可戰之兵三千,其中越騎和屯騎兩校為精銳鐵騎,其他三校皆為步卒,但如今的五校,可能和原來不一樣了,詡聽聞,越騎與屯騎兩校戰馬配置不全!”


    “噢?!”


    段修聽了以後,也不由大感意外,“中原缺乏戰馬一事,本都護也有所耳聞,但應該沒缺到連王師精銳,都配置不全的地步吧?”


    “不可能吧?”


    樊瑞此時也皺著眉頭,插話道:“當初段公征戰四夷,所繳獲的戰馬沒有百萬,也不會低於十萬,如今才十幾年過去,怎會到了如此境地,朝廷的馬政呢?”


    “好叫樊長史知曉!”


    賈詡苦笑著搖了搖頭,“朝廷的馬政製度,早在桓帝時期便已被摒棄,而當初段公繳獲的戰馬,如果不出意外,如今應該在某些人家裏養著!”


    “這。。。”


    樊瑞眉頭緊皺呐呐無言。


    他初迴大漢,對天下局勢以及世家都不是很了解,所以也沒有太多的發言權。


    “嗬嗬!”


    段修冷笑一聲,一口喝完樽中美酒,“那些人怎麽從朝廷手裏拿迴家的,本都護到時候會讓他們全都吐出來!”


    “還請都護不要衝動!”


    賈詡聞言嚇了一跳,連忙低聲道:“此事沒有那麽簡單,畢竟這是連當朝天子都無可奈何的事情,有些事情咱們不能做,您想想您祖父的遭遇,您就明白了!”


    “天子怎會?”


    見段修沉默不語,樊瑞目露疑惑。


    “嘿嘿!”


    賈詡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樊長史,你應該聽說過天子喜好驢的故事吧?”


    “嗯!”


    樊瑞眉頭微蹙緩緩點頭。


    “中原缺乏戰馬!”


    賈詡意味深長道:“哪怕是軍中的戰利品,隻要交到地方或者朝廷,都會被人以各種名義調走,天子震怒卻也隻能以毛驢為引,提醒那些人不要做得太過,然,如此做派,在那些人眼裏不過是幼稚之舉!”


    “啊這!?”


    樊瑞聞言仿佛看到了新大陸,他沒想到劉宏喜歡毛驢的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咕嚕!”


    段修喝了口酒,淡然道:“如果不出意外,這個事情應該是最近幾年才發生的吧!”


    “沒錯!”


    賈詡悶悶點頭,隨後三人陷入了沉思,因為這個故事,毫無疑問是個悲傷的故事。


    酒足飯飽之後。


    段修帶著眾人離開偏殿,時間緊急,他準備去軍營點兵。


    “段都護!”


    正當段修踏出偏殿,中常侍呂強領著幾名小黃門走了過來。


    “呂侯!”


    段修見來人微微一笑,“可是陛下安排,帶本都護去軍營?”


    “呂侯不敢當!”


    呂強矜持的笑了笑,搖頭道:“喚常侍即可,某此次過來卻不是因為兵事,而是陛下邀段都戶去北宮,至於軍營,由小黃門帶樊長史等人過去即可!”


    “呂常侍高潔,修佩服!”


    段修聞言目光微眯,旋即對呂強鄭重行了一禮,對方不僅僅是祖父的好友,而且還是東漢末期少有的清流宦官。


    要知道。


    至劉宏往上數三代帝皇,每一位常侍都享有列侯之尊,而列侯的含金量是何等顯赫?


    有漢一朝。


    最為出名的便是飛將軍李廣,一身戰功卻一輩子都沒有撈到一個侯爵,是為千古意難平。


    但到了東漢後期。


    高祖那句非大功不得封侯的話,直接就成了擺設,而常侍封列侯則是成了官場的潛規則。


    不過。


    段修祖父再世之際,其爵位雖是縣侯,卻也是最頂級的列侯,因為段熲當初的食邑高達一萬四千戶,堪比一個小諸侯國。


    同時也是非劉姓。


    在大漢能到的最高爵位。


    然而,當世間渾濁成為一種常態,清白即為有罪,呂強作為中常侍,卻拒絕了天子賜下的列侯之尊,所以天子即便知道他品性高潔,卻也難以成為真正的心腹。


    “段都戶過譽了,可需要稍作安排?”


    呂強擺了擺手,看向段修的目光如看待自家後輩一般。


    “嗯!”


    段修微微頷首。


    “那段都戶請便!”


    呂強理解的點了點頭,旋即帶著小黃門去到一邊等候。


    “夏良,樊瑞!”


    待呂強走遠,段修沉聲道:“你二人等下去到軍營接受將士,記住,不要墮了都護軍的威名!”


    “喏!”


    二人鏗鏘應是。


    “文和!”


    段修深吸口氣再度開口道:“你等下去趟鴻都門學,治理地方不比征戰沙場,需要專業的理政人才,此事便交給你了!”


    “喏!”


    賈詡眨了眨眼睛,苦笑著接下了這趟活,先前見段修沒有吩咐他,他還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原來對他是有單獨安排。


    隻是隨著和段修走得越近。


    他心中就越發不安,因為從段修入雒那一刻開始,對方儼然成了風暴中心,稍有不慎便有生死道消之危。


    這讓一向求穩的賈詡如何受得了!


    隻是。


    正如段修曾經對他說得那般。


    他自從遇到對方那一刻起,便沒得選,對方的強勢令他感到窒息。


    半響之後。


    段修跟著呂強步入了北宮。


    皇宮有南宮北宮之分,通俗一點來講,南宮主要是上班的地方,北宮則是皇室的宿舍。


    是以。


    東漢後期的北宮,比南宮的戒備更加森嚴,裝飾也更加富麗堂皇。


    來到北宮以後。


    段修先是跟著呂強,在對方的安排下進行了一番洗漱,換上獨屬於諸侯的冕服,最後才被帶著與劉宏相見。


    一路走過北宮正殿德陽殿。


    一處大殿之外。


    “承澤!”


    劉宏好似等候多時,又像是一位大哥哥一般笑著朝著段修招了招手。


    “臣段修,見過陛下!”


    段修見狀快步向前行了一禮。


    “承澤不必如此!”


    劉宏笑著擺了擺手,說完便拉著段修,“走,朕帶你四處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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