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這幾天也跟棠九歌說過一些蘇樂天的事,他聽到她的話後有些意外。


    他當年和蘇靈兒相愛,自然知道她的身世。


    他此時見到蘇樂天,心裏生出親近之意,便朝蘇樂天輕點了一下頭。


    蘇樂天卻冷笑一聲,走過來皮笑肉不笑地道:“無塵公子憑一己之力,將大燕的京城攪亂。”


    “這份本事,著實讓人佩服得緊!”


    這幾天棠九歌讓鬱寒替他出麵做了一係列的事情,他本人還是第一次在人前露麵。


    蘇樂天此時說破他的身份,立即就有好些目光朝他看了過來。


    棠九歌對蘇靈兒有愧,此時就算蘇樂天的話說得不太好聽,他也不以為意。


    他淡聲道:“我愧對你們蘇家,若有機會,會親自去第一城登門謝罪。”


    蘇樂天笑著:“無塵公子客氣了,這麽多年你沒有去第一城登門謝罪,往後也不需要。”


    “你並不虧欠我們蘇家什麽,我隻是好奇,你既然這麽厲害,當年怎麽就連自己的妻女都護不住?”


    棠九歌麵色一暗,棠妙心拉了一下蘇樂天的衣袖輕聲道:“你少說幾句!”


    蘇樂天也輕聲道:“你當我想跟他說話?我隻是替姑姑不值!”


    棠妙心至今也沒有完全弄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算想替棠九歌說話也無從說起。


    她覺得棠九歌絕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從他對她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


    棠九歌在旁道:“你說得對,當年是我無能,才沒能護住自己的妻女,是我的錯。”


    他認錯認得果斷,蘇樂天反倒不好再說他什麽。


    棠九歌因為見到蘇樂天,心情有些低落。


    此時距比試還有小半個時辰才開始,他心裏悶得慌,暫時不想進明月樓。


    他對棠妙心道:“我隨便走走,一會再過來。”


    棠妙心知他又想起了蘇靈兒,需要一個人靜靜,她便輕點了一下頭。


    有鬱寒陪在棠九歌的身邊,棠妙心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她湊到蘇樂天的麵前問:“哥,你不是說三哥和四哥來了嗎?他們人了?”


    她知道她不需要在蘇樂天的麵前幫棠九歌說話,越勸反而越容易讓蘇樂天生氣。


    失去蘇靈兒,對棠九歌而言是失去至愛,對蘇家則是失去至親。


    蘇家的人會生棠九歌的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蘇樂天迴答:“他們兩個閑不住,跑到明月樓裏玩去了。”


    “走吧,我帶你去找他們。”


    棠妙心也想見見那兩個據說十分淘氣的表哥,便笑著跟蘇樂天進了明月樓。


    今天的事情棠九歌都準備好了,她過來隻是走個過場,本身也沒什麽壓力。


    兩人上樓之後,順著一樓往上找,一直找到三樓也沒找到他們。


    蘇樂天一邊找人一邊罵:“這兩個不省心的,可別一出來就又闖下什麽了不得的禍。”


    兩人此時已經上到四樓,棠妙心聽著好笑,覺得這兩個從未蒙麵的表哥應該很合她的脾胃。


    她四處張望著找人,眼角的餘光剛好順著敞開的圍欄往外看,就看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出現在巷道裏。


    那女子撐著一把遮陽傘,傘將她的臉遮住,看不清模樣。


    棠妙心隻能看到傘上畫著一枝鮮豔的紅梅,和傘下瘦骨伶伶的寬大的白色衣袍。


    她看第一眼的時候沒放在心上,已經扭過頭了,卻突然就想起那天在宮裏看到的坐在秋千上的女子:


    她們的身形極為相似!


    棠妙心心裏一驚,再次朝外看去,恰好一陣風吹來,將傘吹得高了些許,她看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下巴。


    那個下巴幾乎跟她的一模一樣!


    棠九歌從轉角處追了過來,他大聲喊:“靈兒!”


    棠妙心隔得遠聽不清他在說什麽,眼裏有些驚疑不定,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


    她沒時間順著樓梯往下走了,單手撐在圍欄上,然後施展輕功落在三樓的露台上。


    她幾個起落,就飛快地落在地上,然後朝棠九歌的方向跑去。


    蘇樂天被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喊道:“妙心,怎麽了?”


    棠妙心此時哪裏顧得上跟他說話,跑得更快了。


    蘇樂天認識棠妙心這麽長時間,她一向從容冷靜,像現在這樣失態還是第一次。


    他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卻也跟著跳了下去。


    棠九歌此時已經跑到白衣女子麵前,他的聲音有些發抖:“靈兒,是你嗎?”


    白衣女子將傘微微抬起,露出了棠九歌朝思暮想了幾十年的臉。


    一向冷靜淡定的棠九歌整個人欣喜若狂,一把將白衣女子抱在懷裏:“靈兒,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白衣女子順從地被他抱進懷裏,卻在他抱過來的那一刻,她手裏突然出現一把短刀,狠狠插進他的心口。


    鮮血流了出來,棠九歌呆呆地看著白衣女子。


    棠九歌聰慧絕倫,蘇靈兒是他的執念。


    就算他再冷靜,再克製,在看到蘇靈兒還活著時,就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和行為。


    他這一生欠蘇靈兒太多,她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不會反抗。


    白衣女子的聲音有些冷:“棠九歌,這是你欠我的!你該死!”


    她的聲音和棠九歌記憶中的聲音一模一樣。


    而他們分別了十幾年,這樣漫長的歲月,人的聲音是會有些微的變化的。


    他這些年來,所有的日子都是在想蘇靈兒和自責中度過。


    那一刀的劇痛,將他的理智拉了迴來。


    當他的大腦開始運轉的時候,眼前的蘇靈兒就露出了太多的破綻。


    棠九歌的眸光微動,裏麵的情緒複雜到了極點,這個局是誰布的,簡直就是不言而喻。


    他捂著胸口道:“你不是靈兒!”


    鬱寒此時已經追了過來,白衣女子微斂了眉,轉身就逃。


    她輕功不錯,很快就逃出了巷道。


    棠九歌倒在地上,鬱寒嚇得半死,哪裏還顧得上追白衣女子,他急道:“主上!”


    白衣女子知道鬱寒此時救棠九歌要緊,不會追過來。


    她跑過轉角的時候,眼裏有些不屑。


    她當是多厲害的人物,竟如此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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