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穿的是士兵的衣衫,上麵沾了不少血。


    這一路過來,她們的頭發也有些亂了,看起來多少有些狼狽。


    棠妙心看了看身上的血跡道:“我們沒事,這血都是別人的。”


    於秋聽到這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棠妙心問道:“我之前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的如何了?”


    於秋迴答:“淮州多河道,船隻頗多,玄門之中原本就有不少船,我已和相熟的人說好,到時候直接用就行。”


    “至於運糧的夥計,玄門就能做調配,這幾日我已經和其他堂口的堂主聯係好了,他們會派人來接應。”


    棠妙心點頭,她這一次出門前就和於秋做好了分工。


    兩天的時間於秋能把這些事情全部安排好,棠妙心覺得他做得很不錯。


    於秋有些擔心地問:“門主,船和夥計好找,可是糧食的事情怎麽辦?”


    沒有糧食,有船和人都沒有用。


    棠妙心想起了那一整座山穀裏的存糧,淡聲道:“知道糧食在哪裏了,總能想辦法運走。”


    她知道那裏淮王有極為周密的布置,想從那裏把糧食運出來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但是如果有周春桐幫忙,再加上六皇子從中周旋,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


    這件事情,她需要周全的布置,眼下這些她隻是有個粗略的想法,還不完整,風險很大。


    於秋有些意外:“門主找到糧食呢?”


    棠妙心點頭,於秋的眼裏滿是佩服,果然是他們的門主,一出馬就是這麽的與眾不同。


    書秀在旁道:“夜色已深,小姐忙了一整天,先歇著,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


    她不說還好,一說棠妙心就覺得累得慌,當下伸了個懶腰道:“好。”


    於畫樓早已經打來了洗澡水,伺候棠妙心洗漱,她洗完躺床上便睡。


    他們這一次的行動時間太趕,短時間內需要做太多的事情,能休息的時候就需要好好休息,這樣才有力氣幹活。


    這一夜棠妙心睡得極香,她第二天早上是被雞叫聲吵醒的。


    她微微擰眉,於秋在這裏養了雞?


    她心裏剛生出這個念頭,就聽見於畫樓壓低嗓音的聲音傳來:“你是豬嗎?這麽一點事情都做不好!”


    “要是吵醒門主,我扒了你的皮!”


    桑硯的聲音傳來:“這事就是個意外!”


    話音一落,又是一陣“咯咯噠”的尖銳雞叫聲。


    棠妙心有些好奇,這兩人一大早在幹嘛?


    她披起衣衫下了床,打開窗戶的時候慘烈的雞叫聲?然而止,卻聽得於畫樓的聲音傳來:“草!”


    棠妙心低頭一看,就看見桑硯一把將雞脖子擰斷。


    他明顯用力過猛,直接把雞頭都給擰了下來。


    偏那隻雞這樣還沒有死透,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


    它雖然發不出尖銳的叫聲,卻因為亂甩脖子,雞血灑了桑硯和於畫樓一身一臉。


    棠妙心:“……”


    一大清早,要不要這麽刺激啊!


    於畫樓罵髒話時,桑硯手忙腳亂掐住了雞脖子,此時雞的氣力也用完了,倒在了地上。


    桑硯扭過頭陪笑道:“雞死了,沒事了。”


    於畫樓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著桑硯道:“是啊,你可真厲害!”


    桑硯不傻,聽出她這話都是反話。


    他輕咳一聲道:“不用那麽在意過程嘛,至少現在結果是好的。”


    於畫樓用手指指著二樓打開的窗戶:“你把門主吵醒了!”


    桑硯一抬頭,果然看見棠妙心一臉戲謔地看著他們。


    桑硯臉皮再厚此時也有些尷尬,他隻得道:“殿下,我殺雞給你補身體。”


    棠妙心含笑道:“哦,辛苦了。”


    桑硯:“……不辛苦,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於畫樓直接拆他的台:“這雞是我一早找門口的阿婆買的,有你什麽事?”


    “還有,我說了我來殺雞就好,你非來湊什麽熱鬧?”


    “自己吹牛皮說最擅長殺雞,結果手裏抓著雞,卻讓雞給跑了!”


    “就你這種連雞都抓不穩的人,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武功高手,簡直就是可笑!”


    這一頓把桑硯罵了個灰頭土臉。


    他下意識想要反駁幾句,又覺得有些理虧。


    他隻是想幫於畫樓幹活,好在她的麵前刷存在感,誰知道這存在感一下子刷得有些有過頭了。


    他訕訕地道:“今天這事是我沒有做好,我去把這雞的雞毛給拔了。”


    於畫樓擰眉道:“這隻雞我送你了,你自己吃吧!我去給門主重新殺一隻!”


    桑硯還想跟過去,於畫樓扭頭惡狠狠地瞪著他道:“你離我遠點!”


    桑硯:“……”


    他站在那裏不敢動了。


    於畫樓極不淑女地送了他一記大白眼,然後扭頭就走。


    棠妙心在上麵看戲看得要笑死,原本被吵醒生出來的惱意,此時也散了個幹淨。


    桑硯哭喪著臉道:“殿下,你就別笑了!我也不想這樣啊!”


    棠妙心問他:“你們剛才到底是怎麽迴事?”


    桑硯迴答:“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我早上起來看到於姑娘抓了一隻雞,說是要燉雞湯給殿下喝。”


    “我想著給殿下燉雞湯,這事我得盡自己一份力,便主動提出來要幫她殺雞。”


    “我之前在黑虎寨的時候見他們殺豬宰羊什麽的,覺得挺簡單的,殺雞就更不在話下了。”


    “於姑娘也同意了,我心裏有些高興,沒想到這淮州的雞竟如此兇猛,它居然狠狠地啄了我一下。”


    “我一隻痛就沒抱穩,它就到處亂跑,我就追了過來,後麵的事情你都看見了。”


    他說完有些沮喪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那隻沒有腦袋的雞,心情複雜。


    棠妙心覺得桑硯也是個人才,幫於畫樓殺隻雞也能殺成這樣。


    她問他:“你抱著雞的時候,是不是在偷看於姑娘?”


    桑硯輕咳一聲道:“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殿下。”


    棠妙心直接拆他的台:“我看到你手上所謂地被雞啄了一下的地方,那不是被啄的,而是被雞用爪了抓的。”


    “你直勾勾盯著人家姑娘看,連雞是啄了你還是抓了你都不知道,難怪人家姑娘嫌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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