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孫老漢指的方向,孫雪看到前方有個穿著黑色棉衣,個頭和虎子差不多的男孩。


    孫雪和孫老漢快步走了過去,孫老漢激動的喊道:“虎子,你可嚇死爺爺了!”


    聽到說話聲,男孩轉過身來,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孫老漢和孫雪興奮的心情就一下子跌入了穀底。


    眼前的男孩並不是虎子,男孩有點好奇的看著他麵前的兩人。


    失落的孫老漢和孫雪繼續一路向前搜尋著虎子的下落。


    此時,天色越來越暗了,街上的行人都在匆匆趕著迴家。


    昏黃的路燈下,兩個神色慌張焦慮,疲憊不堪的身影遊走在街上。


    “虎子!我的虎子啊!你在哪裏啊?”


    孫老漢幾乎是帶著哭腔一遍遍的唿喊著虎子的名字,淒涼的聲音在城市的夜空中迴蕩。


    此時,這座陌生城市,已是萬家燈火,而孫老漢和孫雪卻有家不敢迴。


    “爺爺,你先迴家吃飯吧,我一個人再在附近找找。”


    孫雪看到爺爺拄著拐杖疲憊的走在夜色中,她實在不忍心爺爺再跟著自己一起找下去了。


    孫老漢搖搖頭:“我不餓,虎子不知道吃飯了沒有?”


    孫老漢哽咽著說道,靠在街邊的一棵樹上小聲抽泣起來。


    “爺爺,你別太擔心了。虎子應該沒有走遠,肯定能找到的。”


    “雪兒,爺爺好後悔啊!早知道就不讓虎子去菜市場玩,虎子對周圍不熟悉,我就怕他找不到迴家的路。”


    孫老漢說完,拄起拐杖吃力的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


    看到爺爺蒼老的身子在路燈下拉著長長的影子,孫雪心中的酸楚油然而生。


    離虎子走失已經整整過去了四個小時,孫雪陪著爺爺把周邊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令人遺憾的是仍然杳無音信。


    這時,灰蒙蒙的天空中開始飄起了綿綿細雨。


    “爺爺,下雨了,我們先迴家吧。”


    孫雪拉著爺爺的胳膊說道。


    “哎!我的虎子啊!你在哪裏啊?不知道他吃飯了沒有?不知道他會不會被雨淋到.........”


    孫老漢喃喃自語。


    雨越下越大,孫雪扶著爺爺趕緊往家裏走。沒想到他們已經從家的方向走出了很遠。


    兩人都沒吃飯,早已饑腸轆轆,再加上整整不停的走了好幾個小時的路程,等他們迴到出租屋的時候,全身的衣服早已淋透,都已累得筋疲力盡。


    孫老漢一進門就癱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孫雪趕緊把早已在鍋裏坨了的麵條熱了熱,孫老漢隨便扒拉了幾口就將碗放在了一邊。他沒有一點胃口,隻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


    時間已到了晚上十一點,看到爺爺的這個樣子,孫雪也沒有心情迴學校。今晚,她決定就在出租屋裏陪著爺爺。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還刮起了大風。肆虐的風夾雜著雨點劈裏啪啦的敲打在窗戶上。


    孫老漢躺在床上惆悵的盯著窗外發呆。


    “雪兒,虎子晚上不知道有沒有地方睡覺?有沒有地方躲雨?會不會被雨淋感冒?”


    孫老漢這話像是在問孫雪,又像是在問自己。


    “爺爺,虎子應該沒事的,也許她被好心人收留了.....”


    孫雪隻能這樣去安慰爺爺,此時孫雪多麽希望自己說的這句話變成現實啊!


    孫老漢和孫雪都沒有再說話,各自都在心裏想著虎子走丟的事情。


    注定這是一個不眠之夜啊!


    不知什麽時候,孫雪困的不行,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到半夜時,一陣喊聲驚醒了酣睡中的孫雪。


    “虎子!虎子!你別跑啊!爺爺追不上你!..........”


    孫雪起身拉燈,才發現是爺爺在說夢話。爺爺眼角處有淚水滑落,枕頭早已被淚水打濕。


    “爺爺,爺爺,你醒醒......\"


    孫雪使勁搖著孫老漢的身體,孫老漢這才突然從夢中驚醒,驚慌的看著眼前的孫雪。


    ”雪兒,我剛看到虎子了,他就在我修鞋的那條街上,在雨中不停的跑,我拚命在他身後追啊追,就是追不上他.......\"


    “爺爺,你剛剛做噩夢了。”


    ”哎!”


    ……


    孫老漢長歎一口氣,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窗外的雨還在下著。


    “雪兒,你說虎子會不會被雨淋到?”


    “爺爺,虎子肯定被好心人收留了,你就放心睡覺吧!”


    孫雪安慰著爺爺,自己的眼淚卻下來了。


    孫雪知道,自己和虎子就是爺爺的命根子。虎子智力不健全,爺爺就怕虎子遇到什麽意外。


    快到天亮的時候,雨也停了。孫雪一睜眼就發現孫老漢蜷縮著身體躺在床上,嘴裏不停的說著什麽,身子在微微顫抖。


    “爺爺,爺爺,你怎麽了?”


    孫雪趕忙附在爺爺耳邊喊到。


    “雪兒,給爺爺倒杯水,爺爺口渴!”


    孫雪一摸孫老漢的額頭:“爺爺,你發燒了!”


    孫雪趕緊找來退燒藥,倒來開水,把爺爺扶起來讓他靠在床頭。


    吃完藥後,孫雪又用熱毛巾敷在爺爺的額頭。


    爺爺突然發燒,肯定是昨晚被雨淋到的。


    吃了藥,孫老漢就又睡著了。孫雪趕緊收拾了一下家裏,給爺爺做好荷包蛋熱在爐子上,告訴爺爺醒來後把早餐吃了,然後就趕緊往學校趕去。


    孫雪向班主任請了假,告訴班主任自己的弟弟走丟了,自己要去尋找,這幾天就不能來學校上課了。


    迴到出租屋時,孫老漢還在睡覺,不過發燒已經退去了。也許是昨天太累了,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好,此時的孫老漢睡的特別沉。


    孫雪給孫老漢留了個紙條,告訴他自己去找虎子了,讓他起床後把藥吃了,把飯吃了,好好在的家裏待著。


    孫雪走出出租屋,開始在菜市場周邊進行地毯式的搜尋。


    這些地方昨天她和爺爺已經找過了,但孫雪還是抱著僥幸心理,在她心裏有一種預感:她覺得虎子肯定沒走遠,應該就在附近。


    孫雪多麽希望在某一個路口突然看到虎子,虎子傻笑著向她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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