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這裏之前發生了什麽,現在她得想辦法把秦王和秦王妃全部抓起來。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青州趴在地上起不來的眾官員就覺得他們好像看到了一點希望。


    他們都覺得,隻要她能拿下棠妙心和寧孤舟,就能扭轉眼前的局麵。


    隻是他們的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極為殘酷的。


    因為下一刻,他們就看見周氏帶進來的那些侍衛全部倒在地上起不來。


    就連周氏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他們的眼裏有了幾分無可奈何,但凡有點見識的,都知道和大廳裏被人下了毒。


    沒有解藥的人進來,誰進誰倒。


    棠妙心再問了周氏一遍:“大煮頭蓋骨這道菜是你發明的?”


    周氏隻覺得全身上下一片綿軟使不上力氣。


    她平時囂張慣了,並沒有太把棠妙心放在眼裏。


    她咬著牙道:“是又如何?這裏是青州,不是秦州。”


    “就算你們貴為王爺和王妃,也不能在青州撒野。”


    “我勸你們趁早把我們放了,否則你們一定會承擔極為慘烈的後果!”


    棠妙心微笑道:“是要給我們做大煮頭蓋骨嗎?”


    周氏沉聲道:“你們知道便好!”


    寧孤舟在旁道:“不用跟她廢話了,來人,把她做成大煮頭蓋骨。”


    對付像青州牧和周氏這樣的人,就需要以牙還牙,讓他們嚐一下他們對別人做過的事情。


    周氏怒道:“你們敢!”


    她這一聲喊的其實有點心虛,因為青州牧現在就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棠妙心輕笑了一聲:“這有什麽不敢的。”


    她輕聲道:“來人!”


    幾個侍衛走進來,直接就將周氏架了起來。


    秦州的這些侍衛,可不懂什麽叫做憐香惜玉,周氏再美,他們也不會多看一眼。


    有侍衛一把抓住周氏的頭發,將她狠狠地按在牆上。


    她這些年來一直被青州牧寵著,行事無法無天,手段十分狠辣,卻不知自己有朝一日也會任人魚肉。


    她慘叫出聲:“哥哥,救我!”


    一個官員咬著牙道:“放開她!”


    秦州的侍衛才不會聽他的話,已經抽出手裏的刀,準備去撬周氏的頭蓋骨。


    那官員大聲道:“隻要王爺和王妃放了我妹妹,你們想要什麽都可以!”


    棠妙心輕擺了一下手,侍衛將周氏的腦袋往牆上重重一磕,將她磕暈了過去。


    那官員:“……”


    棠妙心問他:“你能做得了青州的主?”


    那官員原本就是欺軟怕硬的主,剛才有多強硬,現在就有多慫。


    他咬著牙道:“州牧大人已經不行了,青州周府能做主。”


    棠妙心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青州牧後微微一笑:“是嗎?那你知道青州的布防圖在哪裏嗎?”


    那官員輕點了一下頭。


    棠妙心又問:“青州戶籍賬冊知道在哪裏嗎?”


    那官員點頭:“這些東西由我在看管,我自然知道東西在哪裏。”


    棠妙心對於這事沒有太過意外,卻沒有再理他。


    她看向其他的官員道:“這些年來,你們也沒少幫著青州牧欺壓百姓。”


    “依著秦州的律法,你們這些人,全部都得死。”


    “但是這裏是青州,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隻要你們能證明自己的價值,拿出有用的東西,我便能饒你們一命。”


    眾官員哆哆嗦嗦地看著她,她又補了一句:“不能證明自己價值的人,就把青州牧發明的三種刑罰,各挑一種吧。”


    眾人:“……”


    青州牧發明的那三種刑罰,從某種程度來講,是喪盡天良。


    這事他們之前看著青州牧用在不聽話的百姓的身上,他們不覺得如何。


    但是這樣的刑罰要是落在他們自己的身上,就是難以承受之痛。


    當即便有官員迫不及待地展現自己的價值,將他們所掌握的青州各部的東西都掏了出來。


    他們人多,七嘴八舌的說著,聽得棠妙心耳朵疼。


    她笑著道:“你們別急,都各自坐迴自己的位置上,一個一個地說。”


    她說完又道:“不對,你們這樣說我哪裏記得住,一人拿一張紙,把這些東西全部寫下來。”


    眾官員此時都沒有選擇,隻能聽她的安排。


    侍衛很快就將紙筆取了過來,他們人數太多,紙還好,筆就不太夠。


    於是棠妙心讓他們分批寫下來。


    這一寫就從酉時寫到了子時。


    他們寫出來的東西,棠妙心懶得看,全遞給寧孤舟。


    寧孤舟在旁冷著臉看著那些東西,他越看臉色越是難看。


    因為今天來的官員,基本上掌握著青州所有的一切。


    這些人捅出來的那些信息,件件都沾染著百姓的血肉。


    而擁有這些東西,基本上就能掌控整個青州。


    棠妙心見他臉色不太好,便問道:“怎麽了?”


    寧孤舟迴答:“青州牧是個人渣,他下麵的這些官員也全部都是人渣。”


    “整個青州就沒有幾個做實事的人,全部都趴在百姓的身上吸血。”


    棠妙心隨手抽了一張紙出來,她粗粗一看,說句心裏話,她沒有看出太多的門道。


    寧孤舟淡聲道:“這些官員雖然有自己本職的工作,但是他們之間卻又有些牽連。”


    “青州最搞笑的是戶籍的冊子放在掌刑罰之人的手裏。”


    “而掌刑罰之人卻又掌著青州的軍隊之權。”


    “掌管軍權之人,卻又管著青州的治安,整個就亂了套。”


    棠妙心作為歸潛的儲君,被棠九歌拉著認真培訓過一段時間,知道各職能部門要是分管不清,會引發無數的禍事。


    現在青州這樣混亂的管理,老百姓能有好日子過才怪。


    她今天來青州教青州牧做人之前,原本隻是想打個劫,順點好處,順便把青州培養成秦州的糧倉。


    可是他們現在不知不覺走到這一步:殺了青州牧,劫持了青州所有掌權的官員。


    如果不管,青州的百姓怕是沒有生路。


    棠妙心雙手抱在胸前歎了口氣道:“我真的隻想順手打個劫而已,真沒想管那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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