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他們的運氣很不錯,在他們製定好方案的第二天,就聽說棠妙心要去福壽寺請燈。


    所謂請燈是歸潛的一個說法,其實就是祈福的一種方式。


    棠妙心作為剛剛監國的儲君,去福壽寺請燈為歸潛祈福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陸閑塵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即就開始去打聽她出行的消息。


    定北王府在玉城安插了不少人,要打聽到棠妙心的行程並不是難事。


    不過一上午的功夫,陸閑塵就拿到了他想要的資料。


    他和吳文用再次商議了一番,因為地點的轉變,他們之前的計劃需要做一些調整。


    很快,他們就把計劃再次做了完善。


    這一次的重點變成討棠妙心歡心,以後有機會再殺寧孤舟。


    他不知道的是,他們在打聽消息的時候,棠妙心就已經收到了他們在打聽她消息的事情。


    定北王府在玉城安插了不少人不假,但是棠九歌也不是吃素的,那些人中間有一部分就是棠九歌特意安排的。


    他問棠妙心:“你想以陸閑塵作為突破口?”


    棠妙心迴答:“是的,我們現在收集到的關於定北王府的資料,都是探子打聽到的,雖然精準,卻還不夠具象。”


    “我想了解一下陸閑塵,看看他是什麽樣的人,有沒有利用價值。”


    棠九歌輕點了一下頭:“你見見陸閑塵也好,但是你要保護好自己,別吃虧就行。”


    他說完扭頭對鬱寒道:“你去拔幾個身手好一點的神龍衛保護妙心。”


    鬱寒還沒有說話,棠妙心已經道:“不用了,我帶上長平和書秀就行。”


    棠九歌上次見過寧長平和書秀的兇猛程度,便道:“也行,你自己小心一些就是。”


    “有一點也注意一下,別把人玩死了。”


    棠妙心朝他甜甜一笑:“爹說的什麽話!我看起來像是那兇殘的人嗎?”


    棠九歌十分平淡地道:“你平時是不兇殘,隻是兇殘起來的時候不是人。”


    棠妙心:“……”


    她覺得她爹對她好像有什麽誤解。


    她離開後,鬱寒笑著道:“主上不用擔心,殿下聰慧無雙。”


    “她的身邊有寧長平和書秀在,無需擔心她的安危。”


    棠九歌歎了口氣道:“朕真不是擔心她,朕擔心她一不小心就把陸閑塵玩死了,給定北王謀逆送上借口。”


    鬱寒:“……”


    棠九歌又笑了笑道:“不過如果她真把陸閑塵玩死就玩死吧,她開心就好,朕又不怕定北王。”


    “大不了把之前的布置提前,多費點力氣把定北王府包餃子。”


    鬱寒:“……”


    別人不知道,鬱寒卻是知道的,棠九歌這幾年為定北王府做了很多的安排。


    那些安排雖然還沒有到完全可以收網的地步,卻也絕對不會讓定北王亂起來。


    棠九歌讓棠妙心滅定北王府,明麵上是在考驗她,實際上是暗中為她鋪路,為她威懾群臣。


    他輕咳一聲道:“主上這話敢對殿下說嗎?”


    棠九歌瞪了他一眼,他輕笑一聲。


    棠九歌淡聲道:“雖然不管她做到什麽樣子,朕都能為她兜底,但是朕也很好奇妙心會怎麽做。”


    “畢竟她去齊國一趟,就把齊國折騰得四分五裂,朕也想看看她能把定北王府拆成什麽樣子。”


    “想想,朕還有點期待。”


    齊國那邊的事情,這幾日棠九歌從棠妙心的嘴裏聽到了最詳細的版本。


    淡定如他,都驚得不行。


    最後他隻有一個總結,那就是棠妙心不愧是他的女兒,論搞事的能力一點都不比他差。


    鬱寒笑著道:“殿下行事,一直讓人捉摸不透,大概會給主上一個大的驚喜吧!”


    棠九歌笑了笑:“也是。”


    棠妙心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她要是聽到的話,估計會把棠九歌的胡子全給拔了!


    拔完後,她會再感歎一句:她爹才是這世上最大的坑貨!


    她因為沒有聽到,此時還在心裏琢磨今天要怎麽從陸閑塵的嘴裏套話。


    棠九歌問鬱寒:“有鍾衍的消息了嗎?”


    鬱寒搖頭:“他那天逃出玉城之後就再沒有任何消息。”


    “估計他之前就做了準備,外麵應該還有接應他的人。”


    棠九歌冷笑一聲:“他還真是狼子野心。”


    “左右現在大理寺和刑部那邊證據已經全部收集好了,放出消息,明日午時,在菜市口將他的妻兒全部處斬。”


    鬱寒朝他看了過來,他問:“怎麽?要為他們求情?”


    鬱寒沉默了一會後搖頭:“不是,衍公子做下這樣的事情,當千刀萬剮。”


    “隻是臣是看著衍公子長大的,眼下見他走到這樣的歧路,臣心裏有些難過。”


    棠九歌當年把鍾衍帶迴來之後,他平時事忙,很多時候是鬱寒幫著照看。


    鬱寒曾教習過鍾衍的武功,兩人有師生的情分。


    他到現在還記得鍾衍當年被棠九歌帶迴來時,瘦瘦小小的,看起來實在是讓人心疼。


    這麽多年過去了,鍾衍長大了,卻被權勢蒙住了眼睛,完全不記得自己的身份。


    這樣的鍾衍,鬱寒就算和他之前的情分再厚,也沒辦法為他求情。


    棠九歌輕輕歎息了一聲:“朕作為他的義父心裏也難過。”


    “但是朕是歸潛的一國之君,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禍亂歸潛。”


    “這一次他若現身來救他的妻兒,朕會覺得他是個敢做敢當的男子,會放了他的妻兒。”


    “但是若這樣他都不現身的話,那麽像他這種薄情寡義之人,就真的白費了朕多年教養的心思,他全家都不必活著了。”


    鬱寒知道鍾衍做出這樣的事情,最難過的是棠九歌。


    之前棠九歌抓鍾衍妻兒的時候,就是大張旗鼓去抓的。


    這幾天刑部和大理寺在忙著搜集鍾衍行刺的證據,鍾衍的妻兒都被關在大理寺的大牢裏。


    前天鍾衍的罪證就已經全部搜集齊,鍾衍的妻子設法想要見棠九歌一麵。


    棠九歌沒有見她,而是對外公布了要在明日將鍾衍妻兒在菜市口斬首的消息。


    兩天的光景,鍾衍應該已經收到了這個消息,這是棠九歌給鍾衍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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