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平昨天架打得爽,今天就更粘棠妙心了,一聽說她不舒服,就忙著跑前跑後。


    棠妙心餓了,她就去打飯,棠妙心渴了,她就去倒水,棠妙心去茅房,她就在外麵守著。


    原本天真可愛的小公主,一下子就成了棠妙心貼身伺候的小丫環。


    棠妙心有些哭笑不得。


    一到沒人的地方,寧長平就過來問:“嫂子,我們今晚要不要再去打架?”


    棠妙心身體不舒服,外麵京幾衛又查得緊,這兩天再鬧事,那真是頂風作案。


    她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法則,碰拚從來都不是她的首選。


    她摸了摸寧長平的腦袋:“長平啊,很多事情不是打架就能解決的。”


    寧長平似懂非懂地道:“但是打架能讓我快樂!”


    棠妙心:“……”


    她現在相信這世上真有暴力少女了。


    寧長平還是會察言觀色的,她以為棠妙心不高興了,就拉著棠妙心的手撒嬌:“嫂子說得對,我都聽嫂子的!”


    “隻是往後嫂子要出去打架,一定要記得帶上我!”


    棠妙心內心也是言難盡。


    她輕聲道:“你哥哥平時兇得很,不喜歡我們出去打架。”


    “所以以後這些事情是我們的秘密,長平一定要保密!”


    寧長平伸手捂住嘴:“嫂子放心,我絕對不會跟我哥說的!”


    棠妙心笑了笑:“長平真乖!”


    寧長平被表揚了開心得不行,把腦袋湊到棠妙心的懷裏直蹭。


    棠妙心看到她這樣心裏軟得不行,十幾歲的少女天真無邪,不動粗的時候嬌柔可愛。


    棠妙心決定等過段時間不需要給寧孤舟針灸了,就給寧長平治病,怎麽也得讓她恢複到正常人的智商。


    她帶著寧長平在井拾餘那裏摸魚。


    井拾餘看到後一臉無奈地道:“你一個人在我這裏混日子也就算了,現在還把公主帶過來。”


    “公主的學業原本就不好,再這樣下去,她隻怕一輩子都沒法從國子監畢業。”


    寧長平笑得天真可愛:“長平就沒想過要畢業,父皇說了,隻要長平在國子監讀書讀得開心,想讀多久就讀多久。”


    井拾餘:“……”


    雖然國子監不受成明帝的約束,但是到底也歸屬於大燕。


    寧長平除了成績差一點外,在國子監裏也算乖巧,成明帝讓她在這裏念一輩子的書,隻怕山長也不會管。


    井拾餘現在擔心的是棠妙心把寧長平帶壞了,棠妙心的腦子,再加上寧長平的破壞力。


    這兩人哪天要是發起瘋來,隻怕真的能把國子監給弄禿了!


    他已經給山長送了三封飛鴿傳書,山長不但人沒迴來,連信都沒迴給他。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他的頭估計得禿了。


    他湊到棠妙心的身邊問:“昨夜匯通賭坊的事情是你幹的吧?”


    棠妙心裝傻:“匯通賭坊?那是哪裏?昨夜發生了什麽事?”


    井拾餘看著她的表情也辨別不了真假,隻道:“不是你幹的就好。”


    “那事也沒什麽,你要是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就跟我說,我一定給你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決不用你親自動手。”


    主要是她一動手,很多事情就會失控。


    棠妙心覺得他很上道,蹺著二郎腿道:“放心吧,你這樣的勞動力我不會浪費的。”


    “還有,以後賭坊這種低級的地方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往我身上猜。”


    “我的性情如此高雅,又怎麽可能會去賭坊那種地方?”


    井拾餘聽到她這話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卻又不敢在她地麵前多說,怕招她煩。


    隻是他一轉身,看見寧長平也學著棠妙心的樣子在蹺二郎腿,抖的頻率還一樣!


    他好懸沒氣得吐血,好好的一個公主被她帶成了什麽樣!


    他朝棠妙心看去,她打了個嗬欠:“我渴了,去給我倒杯茶吧!”


    寧長平也道:“長平也要喝茶。”


    井拾餘:“……”


    他是作了什麽孽,才會遇到棠妙心!


    他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寧長平教得懂些禮數,棠妙心一來,就直接打迴原形!


    棠妙心才懶得管井拾餘的想法,她摸魚摸得開心,幹脆再找他要了床毯子,直接在躺椅裏睡覺。


    井拾餘看著她睡得安然的樣子氣得胸口疼。


    他安慰自己,她在他這裏睡覺,總好過她去外麵闖禍。


    他一轉身,看見寧孤舟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他嚇了一大跳,老臉上滿是尷尬:“秦王怎麽來了?”


    寧孤舟之前就發現棠妙心和井拾餘的相處方式有問題,井拾餘似乎有點怕棠妙心。


    以前他是沒有證據,這一次卻得到了證實。


    他的聲線冰冷:“久聞井大師陣法無雙,極會教徒,今天本王也算是開了眼界。”


    井拾餘:“……”


    他努力為自己找迴一點臉麵:“王爺過獎了,我教弟子用的是快樂教育法。”


    “弟子們心情好了,學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寧孤舟清冷通透的目光落在井拾餘的身上。


    井拾餘有一種心事被看穿的感覺,他硬著頭皮道:“倒是秦王得管束一下公主了,她最近天天不好好學習。”


    寧孤舟沒理他的告狀,伸手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棠妙心的身上,然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睡得正熟的棠妙心徒然清醒,一睜開眼看見寧孤舟嚇了一大跳。


    她以為自己做噩夢了,忙閉上眼睛嘴裏念叨了兩句:“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她再睜開眼睛卻發現寧孤舟還在,僅存的那點睡意瞬間消失無蹤。


    寧孤舟看到她的樣子有些想笑,卻又生生忍住。


    他用冰冷且帶著嘲諷的聲音問井拾餘:“敢問井大師,你這一輩子收了幾個弟子?”


    井拾餘:“……”


    他除了棠妙心這個假弟子外,並沒有收過弟子。


    寧孤舟又道:“賤內能讓井大師破格收為弟子,想來是因為她天賦過人。”


    “賤內頑劣,本王也沒指著她能成材,凡事隻盼著她開心,與井大師的教徒理念也算不謀而合。”


    “今日賤內身體不適,本王先帶她迴府,還請井大師通融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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