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拾柒並沒有在意心腹對她的態度變化,她等對方上車後,就閉上了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雖然後背上已經上了藥,但還是一陣一陣的疼,疼得她的神經都是一抽一抽的,她現在分不出精力留意其他。


    等到了目的地,她才重新睜開眼睛。


    一看周圍的環境,卻是一愣。


    這一次的場所,好像和以往有些不同。


    以往賭石場的場所雖然也很隱蔽,但都是會場之類的地方,場合也比較正式……


    這裏卻是一整條古玩街,來往穿梭的人也是魚龍混雜,什麽層次的都有。


    有一看就很精貴的,也有穿的普普通通,甚至是有些狼狽的。


    那些人之中有的比較謹慎,有的渾身透著頹廢,還有一些眼底帶著精光和貪婪,一看就是那種妄圖以小博大一夜暴富的人生賭徒。


    這裏也並不像之前的賭石拍賣場那麽有“規矩”,人人都戴著白色麵具,遮擋自己的麵容。


    這裏許多人都是直接用自己的麵貌出現的。


    當然,也有些不願意露麵的,或戴著麵具,或戴著口罩、墨鏡。


    全憑個人喜好。


    聞拾柒下意識皺了皺眉,看向心腹:


    “這一次怎麽不一樣?”


    以前,聞老夫人雖然也讓她一直參與賭石,但是,卻鮮少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更多的是去那種比較正規的,保密性比較高的場所。


    心腹眼神微微閃了閃:“嗯。”


    但卻並沒有要多解釋的意思。


    聞拾柒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隻從心腹的手裏接過麵具,戴上,下了車。


    兩人順著人流,進入了古玩街。


    街道兩邊擺放著不少地攤,都是些古玩珍奇,也有直接賣原石的。


    周圍圍了不少人,不時發出或唏噓、或喝彩連連的聲音。


    進到後麵,才開始出現一些店鋪。


    心腹帶著聞拾柒七拐八繞地進了其中一間名叫“古玩齋”的店鋪,店鋪看著很尋常,和周圍其他店鋪並沒有其他什麽不同。


    聞拾柒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帶自己來這家店鋪,她隻覺得自己後背上的傷好像更疼了,人也有點昏沉。


    又走了這麽長一段路,她整個人都有點脫力。


    現在,她隻想盡快完成今晚聞老夫人交代的任務,然後立刻迴去休息。


    所以,從頭到尾,她也隻是默默跟著,並沒有發一言。


    然後,她就聽見心腹對著那店鋪的掌櫃說了一句話:


    “今兒店裏生意不錯啊?”


    聞拾柒奇怪地看了眼冷冷清清壓根沒什麽客人的店裏,蹙了蹙眉,這裏……哪裏生意好了?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


    這要是碰到個脾氣不好的老板,怕不是要挨揍。


    那櫃台後的掌櫃倒是好脾氣的樣子,笑嗬嗬地絲毫不在意:


    “都是祖師爺燒高香。”


    “那不知能不能借個火?”


    “借什麽火?”


    “不紅,不紫,綠色剛剛好。”


    “中!”


    兩人一來一迴,就交談起來。


    聞拾柒越聽越感覺哪裏不對,這怎麽聽都不像是在做生意的樣子,倒像是……


    就在她這樣想著的時候,兩人突然停止了交談。


    掌櫃朝兩人一拱手,從櫃台後麵走了出來,對著兩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請。”


    隨後,聞拾柒和心腹兩人就被帶到了後院。


    聞拾柒這才知道,在後院還有一個地下通道,打開暗門後,一條長長的階梯就出現在兩人麵前。


    下到底下,便是一個地下城。


    這裏才是真正的賭石場。


    也是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地。


    這裏賭石的方式,與拍賣會所不同,統一由店家標價。


    原石的價格從幾萬,到幾十萬不等。


    當場交易,當場開石。


    當然,原石的質量也是參差不齊。


    聞拾柒對普通級別的原石根本沒興趣,直接就上手挑了一塊三十萬的原石。


    “這塊我要了。”


    她一開口,就立刻引起了在場其他人的注意。


    隻因為她的聲音太“年輕”了,聽上去還隻是一個少年,卻一開口就要了一塊幾十萬的原石。


    嗬!


    這該不會是哪個富二代敗家子過來敗家的吧?


    “嘿,我說,這位小朋友,你知不知道賭石是什麽?隨便看了這麽一眼就買了,也不怕幾十萬砸下去打了水漂?”


    “是啊,是啊,你別看這上麵標價三十萬,就以為一定是好的,有時候這標價可不一定和石頭裏麵的貨對版。”


    有人好心提醒道。


    一般人可能會覺得,既然標價比較高,那肯定是開出來的玉石等級也比較高。


    這也就是為了騙騙一些外行人。


    其實,這裏麵是有些“行規”的。


    店家在標價的時候,雖然會根據原石的質量等級標價,但是有些也會故意摻一些“殘次品”進去,以此牟利。


    當然,也有店家是真的看走眼了。


    畢竟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聞拾柒這樣,對玉石、珠寶有一種天生的感應。


    那店家一聽,當即大聲喝了一聲:


    “可別瞎說話,我當莊這麽多年,可從不耍這些花招。


    “能開出什麽,全憑個人本事!”


    不過,他雖然這樣喊著,卻不見多少生氣


    這樣的“行規”,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而且,也不全是以次充好。


    有時候,店家也會放一些上等品進中低檔原石中。


    這樣,一旦有人以極低的價格開出遠超出原價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原石,就會大大刺激人的僥幸心理,從而一發不可收拾。


    都是套路。


    大家心知肚明。


    主打的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當然,那些黑店不算在內。


    聞拾柒對於周圍人的好心提醒,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接受了對方的好意,但是卻並沒有改變主意:


    “開吧。”


    那店家是個長相粗獷的男人,皮膚黝黑,留著絡腮胡。


    聽到聞拾柒的話,微一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爽快。


    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藝高人膽大?


    男人眼神一閃,露出一抹精明,但隨即又恢複了爽朗的樣子:


    “好嘞!痛快!來,走一個!”


    周圍圍觀的人一見聞拾柒這就要開石了,也是一陣喧嘩,不知不覺都圍了上來。


    想看看這個“少年”運氣怎麽樣。


    聞拾柒很快兩人被一群人圍在中間,誰也沒有留意到,在不遠處,一個戴著黑色麵具的男人正緊緊地盯著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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