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玄七發現自己能動了,以一種靈魂投影的方式,並不具備靈魂能量。


    他眼前就是那座在無生機的城市,除了怪異的造型,這裏所有的生靈都被巨角吞噬掉了。


    觀主走在城市中一個不起眼的街道,按照記憶尋到一處下水道井蓋處,他的靈魂投影滲入到井蓋之下,這是一處向下延伸的通道。


    通道兩邊刻著壁畫,講述角類如何產生,統治一顆星球,又是從星球晉升到位麵。


    角類曾征戰在宇宙中,掠奪與被掠奪各種位麵,與各種形態的生命戰鬥,但一直無法掠奪到足夠的本源,晉級成宇宙的一部分。


    無法晉級的惡果就是麵臨著衰老,最終角類位麵分崩離析,位麵中的三位聖人各帶一部分角類,以分裂的位麵碎片為飛船,飛向廣闊無垠的宇宙。


    位麵碎片遇到很多古怪的事情,其中就到了類似於星際墳場的地方,這裏聚集著很多破損的位麵碎片,更有著對這個宇宙深深的憎恨。


    巨角曾經進入墳場,尋找到一處遺跡,那裏保留著一份陣法圖,據說站在陣法之中可保永生。


    巨角在位麵碎片底部刻畫出陣法,每當遇到戰爭,受到傷害,迴到陣中就能很快的恢複,但他越來越生性多疑起來,也變得越來越邪惡。


    直到蟲族入侵失敗,巨角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他在法陣中獲得啟示,隻有吞噬本族生命的靈魂才能完全恢複。


    觀主落入位麵碎片核心,這裏有一座巨大的法陣,懷恩悄悄記錄了下來。


    在大陣中間,有一個靈魂扭曲著,發出一聲聲詭異的叫聲。


    原本四麵體的角角靈魂,一會扭曲成球體,一會扭曲成六麵體,一會又扭曲成多麵體,每一次扭曲就是一次坍塌過程,靈魂就發出尖銳的叫聲。


    看到此情,觀主忍不住搖搖頭,如果自己已經變得不像自己,活著又有什麽意義,這不就是個怪物嗎?


    扭曲的靈魂好像發現洪玄七的靈魂投影,立刻張牙舞爪起來,卻不敢逾越法陣半步,就好像圍困在柵欄裏的猛獸。


    突然,洪玄七的那隻能看到時間流速眼睛的瞳孔緊縮,睡夢中的臭蟲翻了個身,一條原初母蟲的影像飛了出來,隻不過這隻母蟲的身體被肢解的七零八落。


    觀主通過想象力把原初母蟲組合在一起,形成巨大的身體。


    巨角看到原初母蟲,立刻憤怒起來,眼看著就要衝破法陣。


    原初母蟲的影像飛進法陣,扭動著身體,好像要進行攻擊,但這並不是實體,根本沒有任何攻擊手段。


    巨角卻不管這些,瘋狂的攻擊影像,但他怎麽可能殺死一段影像,隻能在法陣內不斷消耗著。


    在洪玄七驗中,巨角肆意發泄著,但他所有釋放出的能量,卻被法陣吸收掉,變成法陣的一部分。


    但他不是道教老祖,已經失去了對法陣的理解,不然很容易看出這法陣相當於一個儲能容器,能量的來源就是陣中的巨角聖人。


    巨角被坑了,這個法陣就是為了吸收聖人能量而設計的,但目的是什麽,估計隻有設計者自己知道。


    如果洪玄七了解這一過程,他肯定會給出答案:損人不利己。


    這個法陣本就在太空墳場收集到的,來到這裏的多半是已經分裂的位麵,而設計這個陣法的主人,希望獲得此陣法的位麵或位麵碎片快點死亡。


    反正我死了,你們也沒必要活著。


    當然,這隻是揣測,並不是真實,真實已經掩蓋在死亡之中。


    過了很長時間,巨角累得已經站不起來了,他還是沒能殺死原初母蟲影像,母蟲隻是擺動著身體,再無其它動作。


    巨角眼睛中的瘋狂慢慢褪去,他感覺到生命的流逝,很緩慢,卻很致命。


    “喂,可以聊聊嗎?”一個聲音響起。


    巨角艱難的抬起眼皮,用他的眼睛看向洪玄七,“你是誰?我們有什麽好談的?”


    “你所謂的位麵碎片被一個巨大引力場俘獲,我的飛船正經過這裏,於是就進來看看。


    我們曾經戰鬥過,但我進入到你的靈魂之中,我們相遇在你的靈魂深處,你恐懼源泉之中。”


    “我的恐懼,哈哈,我的恐懼?不可能,絕不可能。”


    洪玄七嘴角上出現陰笑,他大聲對巨角喊道:


    “我生從何來,死往何處?我為何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我的出現對這個世界來說意味著什麽?


    是世界選擇了我,還是我選擇了世界?


    我和宇宙之間有必然的聯係嗎?


    宇宙是否有盡頭?


    時間是否有長短?


    過去的時間在哪裏消失?


    未來的時間又在何處停止?


    我在這一刻提出的問題還是剛才你聽到的問題嗎?


    是誰殺了我,而我又殺了誰?”


    巨角突然不停翻轉,他嘴裏念念有詞:“啊……什麽聯係?怎麽迴事?我是誰?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又是哪裏?”


    觀主趁他病要他命,繼續問道:“我是誰?”


    巨角停止了翻滾,所有眼睛露出迷茫之色:“我……我是誰?”


    觀主的語氣變得深沉:“這就得從你和宇宙的關係開始講起了,在你身上,長久以來一直就有一個問題在纏繞著你。”


    “什麽問題啊?”巨角看向觀主,想從他身上得到答案。


    觀主輕蔑一笑:“你知道我是誰嗎?”


    巨角愣了一下,呢喃道:“我是誰?”


    “嘿嘿,對,你是誰?你怎麽被困在這裏?”


    巨角又開始發呆,“我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怎麽會被困在這裏。”


    觀主臉上的賤笑越來越濃,“那好,你再迴答我另一個問題,我是誰?”


    巨角看向洪玄七,傻乎乎的問道:“這個問題已經問過了。”


    觀主晃著腦袋,“不,我剛才問的是本我,現在問的是自我。”


    “這有什麽區別嗎?”


    “舉個例子,當我用“我”這個代號來進行對話的同時,你的代號也是“我”,這意味著什麽呢?這是否意味著你就是我,而我也就是你……。”


    巨角陷入到沉思之中,他抬起頭茫然問道:“這……這個問題沒什麽意義嘛。”


    “那就問幾個有意義的。我生從何來,死往何處?我為何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出現對這個世界來說意味著什麽?”他指著巨角質問道:“是世界選擇了我,還是我選擇了世界?”


    巨角更加迷茫,“是我,不對,是世界,不對,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觀主一看有戲,於是堆疊了問題,他肯定不會思考這種無聊的問題。


    “我和宇宙之間有必然的聯係嗎?宇宙是否有盡頭?時間是否有長短?過去的時間在哪裏消失?未來的時間又在何處停止?我在這一刻提出的問題還是你剛才聽到的問題嗎?”


    “我?宇宙?時間?問題?”巨角的靈魂一下子爆炸,靈魂碎片散落在大陣之中。


    洪玄七豎起中指,“小樣,跟我鬥,你還嫩。”


    隨著他的話語,眼前的畫麵層層破碎,他出現在巨角核心靈魂旁。


    隨手一招,剛形成的龍卷風直接籠罩巨角,像個饑餓的人得到了美味,黑灰撲在身上,瞬間就發生了嚴重的侵蝕。


    巨角巨大外保護層快速消失,隻留下空中龍卷風卷起的黑灰。


    一隻流星錘突兀出現,砸在巨角的靈魂上。


    “砰砰砰”,靈魂破碎,並被流星錘吸收,通過鎖鏈傳入到黑灰的身體之中,在錘子表麵形成巨角花紋。


    巨角靈魂中三螺旋基因同樣被吸收,但它們直接進入觀主的意識空間,而葛烏三螺旋基因投影融合在一起,逐漸變得真實起來。


    一道巨大的身影恢複,長出皮膚,長出軍服。


    隨著靈魂的吸收,龍卷風堅持時間越長,可容耐的靈魂之力越多,逐漸形成颶風。


    等巨角靈魂全部吸收,颶風並未衰弱,向著那井蓋處飛去,又深入地下,破壞那個邪惡的法陣,把法陣吸收的靈魂之力全部吸收一空。


    洪玄七打了個飽嗝,這次真的吃飽了,他要消化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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