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玄七饒有興趣看著渾沌,“我怎麽看著你與帝江有些相似呢?”


    “帝江?你說那位掌管空間與速度的祖巫?那是盤古按照我的形態製造出來的小玩意,當然與我相似了。”


    觀主皺了下眉,“盤古按照你的形態製造出帝江?你與盤古一同出生。”


    渾沌搖晃著球形身體,“不,我本在大世界之中,遇到了流浪的盤古,於是答應與他一起流浪。”


    “嗯?”觀主手中出現石鍾,“不會還有他吧?”


    “哎呦,小鍾。”渾沌飛過來,在觀主手的上方轉了一圈,“的確是他,但他怎麽變得這麽溫順,我記得他好像並不情願跟著盤古。”


    突然,觀主好像想到了什麽,“你們不會被盤古拖著一起行走,看起來像是他拖著一堆垃圾吧?”


    “你才是垃圾,你全家都是垃圾。”石鍾第一次對觀主說話。


    記得在無極元炁大陣形成的通道裏,他就看見過行走的盤古遇到一些奇怪的生命體,有些就拖著一堆垃圾。


    渾沌卻十分耐心解釋道:“那些可不是垃圾,而是大世界中的先天寶物,我存在的時間比這個盤古都要長。”


    “原來如此。”觀主點點頭,“你找我所為何事?”


    “我想知道有句話叫‘過猶不及’,是不是你們道教傳出來的?”


    聽到此話,觀主心裏咯噔一下,他不確定這種古老的生命是不是有什麽能力,他倒是不怕對方,當著盤古的麵都敢說自己是外來者,而是擔心洪福田出現什麽變故。


    因為“過猶不及”、“物極必反”就是洪玄七與弟子之間的聯絡方式。


    “對,是我傳出去的,這是我尋找弟子的口令,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那你來自哪裏?我是說你的靈魂來自哪裏?你又在什麽地方修行?”


    沉默了一會,洪玄七在判斷對方的來意,有可能渾沌是洪福田,有可能渾沌獲得了洪福田的記憶,還有一種可能,渾沌與洪福田並不認識,他有別的目的。


    他沉聲說道:“我來自地球,在華國江省洪家村生活。”


    渾沌轉了一圈,“洞玄觀嗎?”


    觀主臉上露出不明笑意,“你怎麽知道?”


    “嗬嗬,觀主,我可找到你了,我是洪福田。”


    對此,洪玄七並沒有感到意外,這個結果在他猜測範圍之內,但他並不能確定對方就是洪福田,說不定竊取了洪福田的記憶。


    “那你怎麽證明你是洪福田?”


    “觀主還記得我在十六歲得了一場大病嗎?是你在我頭上刻畫了無極元炁陣法,而我成為護道者也受到了你的提拔。”


    洪玄七當然記得那件事,洪福田得了一種怪病,無緣無故出現嗜睡的症狀,偶爾醒來就開始胡言亂語,說自己到了異界,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


    那時候,洪玄七隻有十三歲,正上高中,寒假迴到洪家村。作為老觀主指定的未來洞玄觀接班人,聽說了這件事,由於小孩子心性,就過去看了看。


    他發現洪福田的腦部散發著異於常人的磁場,如果不加以幹涉,磁場會越來越大,直到洪福田的腦子爆掉。


    於是,他剃光了洪福田的頭發,在頭皮上刻下無極元炁大陣,這隻是他一時心血來潮,卻沒想到抑製了洪福田腦部磁場的爆發。


    而洪福田早在十歲之前已經測過,他的無極元炁血脈並不高,後來觀主偷偷測了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他頭上刻畫了無極元炁大陣的緣故,血脈濃度竟然超過了洪開山,於是強行把他收為護道人。


    沒想到無極元炁大陣沒有影響洪福田頭發的生長,他長出一頭秀發,而觀主與洪開山卻是一頭短發,他看起來更像是個道士。


    可能是洪福田腦部磁場的特殊發育,他更偏向對術法的理解,不像洪開山屬於體力工作者。


    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老觀主並不知道全貌,洪開山更不太清楚這件事的原委。


    觀主雖然有疑慮,但還是露出笑容,“嗬嗬,福田,你怎麽進入到渾沌身體裏?”


    洪福田又拍打著小翅膀,轉了一圈,“我跟隨觀主進入這個世界,卻發現自己以這種形態存在一個特殊的空間,我無法感知空間有多大,直到遇見長得有點像我現在身體模樣的生命,他把我收藏起來,跟著他一起流浪。


    我十六歲曾夢到過,沒想到這次竟然遇到了夢境中出現過的事情。”


    洪玄七為之一振,卻聽洪福田繼續說道:


    “又過了很長時間,那生命建造了巢穴,把他撿到的寶物放了進去,而他趴在我們身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少年,我發現自己進入生命體內,而體內正孕育著一個叫盤古的家夥。然後盤古越長越大,開辟出這塊天地,我就躲藏了起來。


    按照觀主你進入這個世界前的指示,原地不動,等著你來找我。


    後來盤古死了,他的核心化作十二祖巫,我才明白這應該是地球上流傳的那段曆史,但我不知道觀主你們什麽時候出現,隻能在這裏被動等待。


    直到最近,我才聽說有妖傳播道教,心裏十分好奇,就出去看看,發現有妖正在刻著‘過猶不及’,再一打聽,說那些圖案來自道教老祖,我馬上就跑了過來。”


    聽了洪福田的陳述,觀主十分驚訝,他與寶兒、洪開山、白軍穿越到差不多一條時間線上,但洪福田明顯比這條時間線早得多。


    唯一遺憾的是觀主給洪福田準備的血脈毫無用處,渾沌血脈可比他準備的血脈強大太多。


    “哈哈,這樣也好,一會你見見開山、白軍和寶兒,白軍可是帝江的化身,不知道見到你的模樣會有何感想。”


    洪福田又轉了一圈,“他們都找到了嗎?我是最後一個?”


    “是的,你是最後一個,看來你與渾沌有緣。”觀主話裏有話,指的是洪福田十六歲時候的夢境。


    如果說洪福田與觀主等不在一條時間線上,很可能受到了曾經夢境的幹擾。


    他想起莊子關於渾沌的故事,嘴角露出笑意,“要不我給你開七竅。”


    “好啊。”球體上下搖晃了下。


    “這是眼睛,這是鼻子,這是嘴,再添上兩隻耳朵,完美。”


    觀主收筆,看著圓球上麵畫著的五官,“這樣看起來好多了。”


    不一會,洪開山、白軍和寶兒都跑了過來,四人一鼠終於在異界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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