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中年婦女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時我有些疑惑了,忙追問道:“陰債?什麽陰債?”


    孔叔這時也是一頓說好話,什麽我這孩子孤苦無依啊,身世疾苦的,在孔叔的添油加醋下我忽然發現,原來我這麽慘!


    孔叔對我使了個眼神,我會意後便開始發揮了我那精湛的演技,連忙上炕撲在中年婦女的腳上說道:“大娘啊,你幫幫我,我妹妹還小,我不能死啊。”


    我一連番聲淚俱下的表揚終於將中年婦女折服,她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兒不是我不管,是我管不了,活人債好還可陰債難償啊!”


    見到中年婦女的樣子我有些沒轍,於是退而求其次的問道:“大娘到底啥叫陰債?”


    中年婦女指了指我的脖子說道:“陰債壓身,你命不久了,孩子有什麽事兒趁早辦吧,趕緊走,別在我這兒太久連累我。”


    聽到婦女的話我有些來氣,我特麽好好大活人一個,你說我要死了,這事兒放誰身上誰能不怒?隨即我所幸也不演戲了,有些怒氣衝衝的說道:“大娘我告訴你,什麽陰債不陰債我還真就不怕,特麽的我在殯儀館工作這麽久,要真有鬼早就給我抓走了!”


    中年婦女這時不語,隻是低頭在那兒嘀咕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這時我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兒,他們家剛剛點過的香這時忽然燃燒的十分快速,幾乎一瞬間就已經要燒到了底。


    “你快走!快走,離開我家!”中年婦女吼著。


    我氣衝衝拉著孔叔就向門外走去,我特麽也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自幼受到黨的文化熏陶,雖說沒考上什麽大學,但我也知道人隻要一身正氣肯定百邪不侵。


    就在我推開大門的時候,一股子涼意瞬間充斥了我的脊骨,隨後那脖子上的重量用沉了一分。


    “真奇了怪了,一會兒得去醫院好好看看。”我嘀咕著賣出了大門。


    可就在我出大門的時候卻奇怪的發現她們門口一群人有些直勾勾的盯著我,最讓我有些無奈的是他們的家驢這時也盯著我看。


    我氣衝衝的對一夥人喊道:“都看什麽看!這兒就是個騙子,有工商營業執照麽?一個個封建迷信還跑來算卦,趕緊迴家把地種好了得了!”


    當我出了大門的時候我才感覺自己剛剛好像失態了,由於中年婦女的話讓我心情十分不好,在看到門口的排隊算卦的人,就感覺氣兒不打一處來。


    這時孔叔追上了我,扒拉我一下說道:“你..你你!”


    “我怎麽?”看著孔叔驚恐的表情我有些疑惑。


    孔叔這時緊張的說道:“你額頭怎麽那麽黑!難道是印堂發黑?”


    我連忙跑到孔叔桑塔納的後視鏡上,當我低著頭照鏡子的時候,確實給自己嚇了一跳,此時的自己麵色有些白,額頭十分的暗淡。


    我有些不信,感覺這可能是碰到哪了,隨即將衣服挽起用力的擦著額頭,可不管怎麽擦他就是那麽暗。


    “別瞎想孔叔!可能是我昨兒晚上淘氣兒大勁兒了,送我迴單位吧。”我不斷安慰自己,可能是昨天晚上和小茹兩個人折騰大勁兒,所以額頭有些黑,眼窩也有些深陷。


    孔叔歎了口氣,隨即發動車拉著我離開,路上他一直在歎氣說什麽這事咱們活人沒辦法,又說什麽挺好個小夥可惜了。


    我確實心裏挺鬱悶,美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就讓人宣判死刑了,這種事兒別管真假,肯定犯膈應,一路上挺通暢進了市區便是一路綠燈。


    可當我們路過一片正在拆遷的房屋時,我卻眼花的將那些畫著圈圈的拆字看成了債,當時我的冷汗都出來了,心裏不斷掙紮著信與不信。


    路上孔叔還不斷勸我別去那兒上班了,對此我隻能微微一笑,坦白說不來這兒上班我幹什麽?妹妹現在一個月就得3000元生活費,本來她不要,但是我為了她能不被一些小恩小惠而蒙蔽了雙眼,所以隻好勒緊褲腰帶。


    到了殯儀館後,孔叔歎了口氣便開車走了,當我到單位的時候門衛跟我打招唿說道:“小張,上午幹嘛去了?你看沒看見老李,這老小子兩天沒來了。”


    我故意貼近門衛的窗口對老王說道:“王大爺,你看看我有什麽不一樣?”


    老王這時上下打量我一圈隨後說道:“好像變帥了!”


    這句話給我逗樂了,老王還是這麽調皮,我無奈的走進了門衛室對著鏡子一照,奇怪的發現那本來凹進去的眼眶還有那漆黑的額頭此時卻不見了,我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容光煥發。


    而這時我的脖子也不沉了,啥事兒沒有,我對著鏡子嘀咕道:“沒錯,王大爺您有眼光,確實變帥了。”


    和老王調侃了幾句後,老王告訴我還有一個多小時估計就會把屍體送過來,不用著急,等入殮師來了我在去整容室就趕趟。


    昨天剛剛賺了六萬塊,心情大好,按照普通人的思想今天這種小活肯定不做,但我卻不同,每一分錢對於我來說都是珍貴的,見到錢不掙,就好像我今天丟東西一樣。


    一會兒的功夫,入殮師夾著公文包進了殯儀館,我連忙打招唿:“韓姐,下午好。”


    韓姐今年31,雖說人長得漂亮,但由於職業的關係一直沒有談過戀愛,其實我開始挺好奇韓姐年紀輕輕的為什麽會選擇這個行業,不過後來聽老王偶然提起,好像是韓姐在上高中的時候父母出車禍死了,就是場麵挺淒慘那種,這也對她造成了刺激,接著她大學就選擇遺體整容這行。


    韓姐為人很開朗活潑,帶著個金色的眼睛,對我笑嗬嗬的說道:“張越還是這麽勤快,不錯。”


    我連說哪裏哪裏,其實老王當初也想將韓姐跟我介紹對象,不過就我這條件,還是別耽誤人家姑娘了,加上那時候也確實放不下小茹。


    跟老王告個別後便跟著韓姐去往了更衣室,換了身工作服後,我就到整容室去等著韓姐。


    整容室在我們殯儀館大樓的一樓最裏麵緊挨著停屍間,由於隔壁是冰窖,在這種環境的影響下,我們這裏的氣溫幾乎貼近10度以下。


    就在我拿著一個石膏做的頭蓋骨研究的時候,門外傳來“嗒嗒”高跟鞋觸地的腳步聲。這讓我有些奇怪,韓姐個頭170多公分,幾乎我沒見過她傳過高跟鞋,我當時以為肯定是有人想去辦公室結果走錯了,這裏都是屍體,別給人姑娘嚇著。


    我在屋裏走出想過去看看,而當我出了整容室的門時,看到了一個穿著旗袍和紅色高跟鞋的女子在走廊的對麵走著。


    看著對方的背影,那身材簡直要比韓姐還要棒,我喊了一聲:“喂,小姐你找誰?”


    女子這時頭也不迴,隻是慢慢的向前走著,“嗒嗒”的腳步聲在這空蕩的走廊上顯得格外清晰。


    接著我看到女子居然向樓上走去,那樓上可是殯儀館非內部人員禁止入內的地方,裏麵大多是的死者資料,還有一些器械。


    “小姐,那裏禁止入內的。”


    我跑著過去,可是女子的腳步也加快了,看對方長著這麽漂亮,也不像是來偷東西的,何況我們這兒也沒啥可偷的。


    就在我順著樓梯上二樓的時候,拐角處的韓姐忽然出現,這可給我嚇的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


    “嚇死我了,韓姐你走道怎麽沒聲啊!”我嘀咕道。


    韓姐笑著說道:“我穿運動鞋怎麽會有聲,你這喘著粗氣幹嘛呢?”


    “剛剛我看到一個穿著旗袍的女的上樓了,我合計別是小偷,就追上來看看。”我迴道。


    可韓姐卻告訴我她沒看見什麽紅色旗袍的女子,而且又說了咱們這兒也沒什麽好偷的,可剛剛我明明親眼看到有人上樓了。


    韓姐的話讓我有種世界觀被摧毀的感覺,難道真的有鬼?


    對此韓姐隻是搖了搖頭,十分肯定對我說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又說她做的職業是神聖的職業,就算有鬼也不會對她怎麽樣。


    接著韓姐帶著我來到了整容室,而這時工作人員也將遺體在外麵推了進來。


    我和韓姐帶上口罩,韓姐看向死者那專注的眼神,此時此刻就像那外科手術醫生一般,接著我掀開了白布,死者根據信息是跳樓自殺的,摔得有些麵目全非。


    韓姐拿起了床邊放的死者生前照片進行比對,隨後開始為死者進行塑性和整容,看著韓姐將石膏棉花還有一些蠟,將死者的容貌進行著一點點恢複。


    而我的工作就是遞工具,出苦力,當三個小時過後,死者被恢複的與生前容貌相似的七七七八八後,韓姐拿起電話打給了工作人員,意思讓死者家屬進來看看。


    電話放下後,沒多久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出,死者的家屬跑了過來,見到死者被恢複七七八八的容貌時,對我和韓姐更是千恩萬謝。


    接著死者的母親紅著眼在包裏拿出了一身衣服說道:“我們家孩子從小就愛美,你這身旗袍和高跟鞋是她生前參加選美時穿的,我想讓她美美的離開人世。”


    而當我看到死者母親手中的衣物時,我的汗毛豎了起來,隨後我與韓姐對視一眼流著冷汗說道:“我好像撞鬼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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