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梗之下,盧奕良也讓馮霆帶上三千兵馬,隨他前往刺史府。


    刺史府在昌黎,義縣就在昌黎隔壁。


    他們一行近萬人在路上疾行,聲勢浩蕩,很是嚇人,很多村子在他們經過時,都忍不住關門閉戶。


    他們很快就抵達了刺史府,兩方人馬,分立兩側,可謂涇渭分明。


    施燾從府裏出來,看到這一幕,青筋直跳,特別是呂德勝竟然帶著六千人前來,這隱隱的威懾,讓他很不舒服。


    “什麽事?”施燾問道。


    最近刺史府成為流言蜚語的中心,很不太平。為了平息流言,他甚至還出動過官兵拿人,但是說實話,他家二閨女的名聲經過這一遭,算是徹底毀了。


    可惜他的人沒有抓到流言的源頭。但他隱約覺得這事,很有可能是呂德勝幹的。因為這盆髒水,同時潑向了施家和盧家,其中他二女兒深受其害。而當事人之一的秦六流言裏半點沒提,被保護得太好了,很難讓他不懷疑。


    “刺史大人——”


    “施大人——”


    呂德勝和盧奕良同時開口。


    “我先說!”


    “憑什麽要讓你先說?”


    呂德勝和盧奕良互不相讓。


    施燾揉了揉額角,點名了,“呂德勝,你來說。”他此時覺得不管盧奕良和他有什麽算計,估計都得落空了。


    盧奕良委屈。


    呂德勝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刺史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遼東商會在南地弄迴來了一批糧食,並請了一些人護送北上。”


    “經過遼西郡時,盧大人竟然命人扣住了他們。先是說他們的人有問題,後麵又說他們的糧食有問題。我問他要證據,他又拿不出來。他說這事是您授意的,我不相信,所以特地前來問問你,確認一下。”


    施燾看看這六千官兵加護衛隊,又看了看跟在呂德勝身邊的三位南方麵相的讀書人,暗暗磨了磨後槽牙。


    你是來問我的嗎?你分明是來威脅我的!


    盧奕良期待地看著施燾。


    施燾無視了盧奕良期待的眼神,努力平靜地迴道,“沒有的事。”


    盧奕良不敢置信。


    施燾此時都煩死他了。


    盧奕良這個蠢貨,還問什麽問?


    呂德勝此舉就是威懾他,如果他們拿不出證據,再繼續扣押他的人,他就要鬧起來了。


    他身為平州刺史,最重要的責任就是維護平州的穩定。如果遼東郡和遼西郡打起來,他必將麵臨皇上的責難。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而且盧奕良此舉,除了圖謀遼東商會運迴來的糧食之外,就是想在來年多征收點人頭稅了。


    但他身為平州刺史,本身就掌管著平州的糧稅。糧食?秋收剛過,他手握著大把。人頭稅?這些南地的災民不管是在遼西郡納的稅,還是在遼東郡納的稅,於他而言,沒差別。


    呂德勝聞言,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就說嘛,施大人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大家說對吧?”最後一句,是衝著他身後六千人說的。


    聽到他的問話,六千人齊聲大吼,“對!”


    一瞬間,施燾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呂德勝此時卻對著盧奕良語重心長地說道,“盧大人,你自己整的破事,不要總打著刺史大人的名頭。我說實話,刺史大人風評不好都賴你,刺史大人的名聲就是被你這樣的人敗壞完的。”


    盧奕良吐血,但是麵對刺史大人扔過來的黑鍋,他又不得不背。


    “是我聽差了。”


    呂德勝轉過來對施燾說道,“施大人,你也是,不要太縱容下麵的人了,容易被坑害。”


    這訓孫子一樣的場麵,讓某些笑點低人忍俊不禁,但他們拚命憋住。


    施燾一忍再忍,這會真的忍不住了,“行了,沒什麽事你們迴吧!”說罷,他甩袖迴了府內,刺史府的門當著呂德勝和盧奕良等人的麵緩緩關上。


    許昌


    車九明讓人將從柳氏錢莊借到的八十萬兩抬迴糧商商會。


    目前,整個糧商商會的現銀都花了個精光,接下來就靠他了。


    他不是不知道有些人因為不看好前景,所以不敢再拿錢出來和他一起努力了。車九明覺得這些人一定會後悔的。


    接下來的三天,他一直在吃進洛陽和汝南放出來的糧食。但他有預感,對方已經到了強駑之末了。


    因為這三天,洛陽和汝南一共放出來九萬七千石。其中洛陽五萬九千石,汝南三萬八千石,特別是第二三天,隻有九千石了。


    第四天的時候,他密切地關注著洛陽,一直過了他們每天拋售的時間點,都沒見他們有動靜,又等到下午,洛陽依舊沒有動靜!汝南也一樣。


    車九明就知道自己賭贏了!但他還是謹慎的,又等了一天,兩地依舊沒有糧食賣出。


    “會長,我們贏了!洛陽和汝南那邊沒有糧食了!”


    “是的,我們贏了!”


    “險勝啊!”


    “確實,太險了,差一點,差點我們就輸了,多虧了會長後麵拿出的八十萬兩。”


    第六天的時候,車九明直接將一鬥糧食的價格拉升到兩百八十文。他要將之前損失的,已及拆借這八十萬兩所費的利息,全都賺迴來!


    這個糧價一拉升,南陽老百姓紛紛大罵車九明以及糧商商會吃人血饅頭掙黑心錢。更有甚者,有人在夜半的時候悄摸地給糧商商會大門潑糞便。


    車九明全然不在意,這些老百姓罵就罵,罵得再厲害,還不是得拿著真金白銀和他買糧食?


    兩百八十文一鬥的糧,漸漸地在南陽銷售中。


    洛陽


    劉孝槐:“老爺,對方上鉤了。”


    嵇無銀搖頭,“不止上鉤,還作死。”這個時候還拉升糧價,簡直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車九明失智了。”


    劉孝槐經過主子們的指點,知道原來南陽一鬥糧食定價兩百六十文是有門道的,這個價格足以讓利潤最大化,又不至於讓外地糧商蜂擁而至。現在車九明主動打破了這個平衡。


    “賭徒心態罷了。”嵇無銀笑著道,“接下來咱們得好好幫他宣傳一波了。”


    “是。”劉孝槐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和嵇無銀說了,“汝南那邊倒是跟得緊。”對方是緊緊地跟著他們洛陽的步伐啊。


    嵇無銀:“不用管他。”


    他們現在應該專注於自己的目標,至於謝湛等人,隻要不壞事就行,不用過多理會,以免節外枝。


    秦六夫人也是這個意思。有時候嵇無銀覺得秦六夫人小小年紀,卻理智得不像話。很多人,不拘男女,處在她現在的位置和時間節點時,被前未婚夫占了點便宜,都會耿耿於懷。


    但她不會,她很分得清主動輕重緩急,永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目標是什麽,不為歧路所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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