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打鐵鋪,呂頌梨說明來意,然後將手中的圖紙給年輕的鐵斬遞過去。


    看到是個新玩意,年輕鐵匠心裏沒有把握,隻得將在後院休息的老爹請出來。


    他爹也是個老鐵匠了,他看了呂頌梨給的圖紙,沉吟片刻,和呂頌梨說道,“這玩意需要用到不少的鐵,人工費加所用的鐵,一共八兩銀子,做嗎?”


    “做。”呂頌梨眉頭都不眨一下,“多久能做好?”


    伍仁欲言又止,他覺得可以講講價的。


    “這是個新東西,大概需要三天的功夫才能做好。”老鐵匠覺得這個是要說清楚的。


    呂頌梨問道,“我們加錢,你們搞快點,行不行?”三天的話,他們還得徒手翻三天的地,太累了,沒必要。


    老鐵匠沒說話。


    年輕鐵匠搖頭,“快不了,現在鋪子裏就我一個人,我爹年紀大了,已經不打鐵了。”再說了,他手上還有別的活呢。


    “十兩。”呂頌梨淡淡加價。


    這時老鐵匠看了兒子一眼。


    年輕鐵匠咬咬牙道,“我盡量給你兩天做好。”他把其他的單子往後靠總行了吧?


    “十五兩。”


    年輕鐵匠,“一天後你們來拿!”大不了他不睡了!


    “二十兩。”


    年輕鐵匠糾結啊,他想說做不了,真做不了,加錢也做不了。


    一旁的老鐵匠接過話,“你們傍晚來拿。”


    “爹,不行啊。”兒子做不到啊,手廢了都做不到。年輕鐵斬快哭了。


    老鐵匠踢了他一腳,“傻樣,爹來幫你!”


    俗話說,有錢不掙王八蛋!


    “叫上你王叔這個老木匠,爭取一個下午給人家弄好。”幹一下午的活,給老王二兩銀子,他估計要樂顛顛地跑來。關鍵是要幹的活還不難。


    “再加五兩,鐵給我用精鐵。”呂頌梨再提要求。


    “行。”老鐵匠爽快得很,您有錢,您說了算。


    在呂頌梨的示意下,呂明誌乖乖地去給了十兩的定金。


    出來打鐵鋪,呂頌梨看向伍仁,“伍仁,學會了嗎?”


    呂明誌:學啥了?砸錢嗎?這個他也會的。


    伍仁若有所思。


    “有些爭分奪秒的事情,該砸錢的時候得砸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生意場上,沒有什麽是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一定是錢不夠。”


    呂頌梨點撥他。


    伍仁機敏好學,放得下身段,學東西也快,總之什麽都好,就是出身限製了眼界,有時候偏小家子氣了。


    其實今天這個例子上限還是太低了,要是那種大買賣,定能讓他將格局打開的。


    呂頌梨想,等有機會的。但今天這個例子讓他有個啟發,也算不錯了。


    傍晚的時候,呂頌梨順利地拿到了曲轅犁,她朝他們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年輕鐵匠和老鐵匠明顯累著了,把東西交給呂頌梨後,就坐在椅子上了,連話都懶得說。


    呂明誌和伍仁用馬車將呂頌梨送迴去。


    快到的時候,呂明誌依依不舍地說,“二姐,我們就快迴長安了。”


    他們這兩日在瘋狂地圈地置產,每個人在同一片地買上十到三五十畝不等的田地,等辦完這些事,他們就要迴去了。


    想到迴長安,呂明誌心裏又是高興,又是不舍。


    呂頌梨罷罷手,“那就迴去,不用太想我。”


    呂明誌一噎,算了,好好兒的傷感氛圍,被他二姐破壞得一幹二淨。


    呂頌梨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搬來襄平了。一來一迴頂多四個月,她傷感不起來。


    伍仁最先跳下馬車,問值守的小兵,“請問林中林管事在嗎?”


    看守的小兵沒說在,也沒說不在,“有什麽事嗎?”


    “沒啥事,就是剛才去街上,吃到一家不錯的醬蹄子,給他帶了點。他要是不在的話,能麻煩你轉交給他嗎?”伍仁說話間,從馬車裏拿出一油紙包,近一點的能聞到醬肉的香氣。


    “等著。”


    呂頌梨沒下車,由著伍仁出麵打交道。


    沒多久,林中就過來了,爽朗的笑聲就傳來。


    伍仁上前,和他寒暄了兩句。


    林中朝他們的馬車看了一眼,然後一揮手,他們的馬車就被放行了。


    呂明誌和伍仁將她送到家門口,就折返了,沒有再進去叨擾。


    這時,天快擦黑了,秦家人剛從地裏迴來。


    秦晟到家後,發現她還沒迴來,有點擔心,正往外走,打算出去找她。


    看到她吃力地提著曲轅犁往家裏走,連忙上前接過。


    院子裏,秦昭見他手裏提著一個奇形怪狀的玩意,問道,“這是什麽?”


    呂頌梨解釋,“一個犁地的工具,有了它,我們翻地就不用那麽累了。”


    “我來試試。”秦昭躍躍欲試。


    今天他們翻了一整天的地,累慘了,不止手起水泡了,感覺腰都有點直不起來了。他這才意識到原來翻地也不是個容易活啊。


    最厲害的是小六,一天能翻六七畝地,其次是二哥,也是五六畝打底,他和大哥就差點,一天能翻四五畝這樣吧。


    本來軍屯規定一個男流犯一天翻三畝地就是壓榨極限了,很多男人都是勉強完成的。他們這樣已經很厲害了,不止完成了個人的任務,還將女眷的任務都包攬過去了。


    秦昭折騰了一會,感覺自己不得要領,於是拎著它來找呂頌梨,“倒是挺鋒利的,但也不好用啊。”


    呂頌梨正在喝秦晟給她倒的水,聞言笑道,“三哥,不是這樣用的,明天你就知道了。”


    晚上,迴到屋裏,睡覺的時候,秦晟哼哼唧唧的,呂頌梨想不注意都難。


    “你怎麽了?”


    “手疼——”秦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腰疼——”


    其實他哪哪都不疼,他這樣完全是學著他三哥的,傍晚的時候,聽他抱怨幾次了。


    呂頌梨問他,“那我給你按一按?”她給人按摩的手法還是不錯的。


    聽說他今天翻地最多了,運動量超標的話,可能會出現手臂脹痛的情況,按一下,將堆積的乳酸推開就好。


    “好呀!”秦晟一聽,高興得一個鯉魚打挺,迅速地將自己扒得隻剩下一條褲衩子,再重新趴下。


    呂頌梨挑眉,他這動作迅速得,不像是肌肉酸脹滯澀的模樣啊。算了,他那麽努力,就當是給他的獎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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