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迴來,胡順怎麽處理那件大紅襖,我並不知情,打這一天開始,我爸確實再沒瘋癲過,倒是我的身子,三天兩頭出毛病,好在情況都不是很嚴重,我爸除了每天下地幹活外,還總去附近的村子裏打聽,看有沒有會看邪的神婆先生,他說是怕我出事,可我感覺我跟以前也沒多大變化。


    我也不止一次提想去上學的事,但是我爸死活不允許,後來我們班的班主任還來我家找我,勸我爸讓我繼續上學,可我爸態度很堅決,一度爭吵到以死相逼的份上,我沒辦法,在學業跟他之間,我隻能選擇他。


    至於胡順,自打那天走了之後,就再也沒他消息了,我大伯倒是沒把他的話當真,停工一段時間後,他就又找了一幫人,還在原來的新地基上繼續動工,隻不過開工頭一天,有個工人就被夯土機壓斷了腳,這下我大伯才被迫停工,還賠了人家幾萬塊錢,新房子也不得不重新找地基,也就這時候,他才覺得胡順的話似乎占點理兒。


    他打算等胡順迴來,重新選一段地,但這胡順一去好久沒消息,時間一久,我大伯跟大伯娘著急了,畢竟家裏就他這一根獨苗,大伯不止一次找到我,他懷疑我知道胡順的消息,故意幫忙瞞著他們,我好說歹說他們才信我,說實話,我心裏也挺擔心他的,畢竟打小我跟他關係最好,他也經常保護我,這不聲不響的就沒了,難不成真出事了?


    再後來村裏就傳出了很多的閑言碎語,有的人說是胡順在外地幹了違法亂紀的事,被人家抓進去了,有的說是他經常打架鬥毆被仇家扔河裏喂魚了,反正關於他失蹤的說法有好多種,我不願意相信裏麵任何一種,我覺得胡順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早晚有一天他會迴來的。


    不上學後,我就在家跟著我爸種種地,打打零工,說來也怪,原先我的身子總是愛發涼,後來這種怪病慢慢也好了,我的身子骨也越來越結實,這也算是讓我覺得唯一值得高興的事了,胡順一連好幾年都沒消息,這人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大伯家的新房子也沒繼續蓋了,曬場那的地基也一直荒廢著,這幾年為了找胡順,大伯家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後來不知道聽誰說胡順還活著,人在廣東呢,我大伯隻身一人帶上賣糧食攢的一萬多,去廣東找人去了。


    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大伯帶去的錢,連花帶被騙,一毛不剩,迴來的路費都是路人施舍的,可這胡順的影子都沒找到,他迴來後就病倒在床了,頭發基本上一夜間全白了,嘴裏有氣無力的吆喝著胡順的名字。


    村裏人都說這胡順生下來就命硬,是個禍害,克雙親呢,早晚有一天得把老兩口得克死,我大伯跟大伯娘老兩口覺得生死也無所謂了,隻要能再見胡順一眼,啥也值了,哪怕見不到人,知道人現在是死是活,過的好不好也就成了。


    至於我,身子好了之後,我爸也考慮過讓我重新上學,但是學業扔下太長時間了,沒那麽容易撿迴來了,而且我也沒有之前那麽想上學的欲望了,後來幹脆徹底輟學,步入社會了,這幾年來我扛過麻袋拉過水泥,幹的都是又累又髒的活,大伯家自打胡順走了之後,日子一天比一天苦,老兩口的身體狀況,也一直讓我跟我爸擔心,好在我爸跟我經常去照顧大伯跟大伯娘,日子緊緊巴巴的倒也還過得去。


    2005年初,我跟著村裏的張大寶去省城的小區當了保安,底薪1000,但小區常有外來車輛路過,趁機要點過路費,一個月下來,也能撈不少油水,總的來說很不錯了。


    這年清明節頭幾天吧,我和張大寶在小區北門值夜班,晚上剛交接班,也就九點多鍾那會吧,小區物業的王經理就過來找我兩,把我兩叫到外麵沒有監控的地方,神神秘秘的說:“晚上11點多快12點的時候,有輛沒有牌照的越野車要進來,到時候別攔人家,也別多問,直接放行,車進來後,跟著來11號樓這。”


    我看王經理說話這態度,肯定是個特殊的事,我問他我兩要是都過去了,那誰來看大門啊。


    王經理說這個不用擔心,有人代替我們,到時候給我兩安排其他的事幹,至於是啥事,他沒細說,隻是說過了今晚,給我兩每人發200塊錢,這錢可不少,我尋思有錢拿,隻要不是殺人放火的事,能幹!


    晚上11點50左右,果真來了一輛沒有牌照的越野車,到了大門口後,人家司機也沒按喇叭,隻是閃了幾下大燈,示意我兩放行,我尋思這輛應該就是王經理所說的越野車,趕緊給人家放了行,話說這人開車進來的時候,小區門口的路燈還透過車窗照到那人的臉上了,這人戴著個鴨舌帽,隻能看清是個男的,年齡麵貌啥的根本看不出來,等車進來,我兩趕緊關了大門,跟著進去了。


    到11號樓那的時候,王經理已經在那等著了,他跟越野車的司機不知道嘀咕啥呢,鬼鬼祟祟的,因為他們兩所站著的地方光線比較黑,我隻能聽到那司機說話聲,說真的,聲音有點耳熟,像是我那消失多年的哥哥胡順的聲音。


    可能是心裏好奇,我就一個勁的留意那男的相貌,可根本就看不清,也就這時候吧,王經理叫我和張大寶把車的後備箱打開,說裏麵塞著個東西,用黑塑料布包裹著,叫我兩把那玩意抬到11號樓後麵的樓梯裏去。


    我和張大寶過去開了後備箱後,看著那被黑布包裹著的玩意,形狀像是個人,抬那玩意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而且有點僵硬,我尋思八成是死人,這下整的我心裏慌慌張張的,怪不得王經理鬼鬼祟祟的,原來讓我兩抬死人啊,到了樓道口那的時候,張大寶還不小心被台階絆倒了,手一鬆,那死人直接摔地下去了,當時王經理就跟那個鴨舌帽男人氣衝衝的跑過來,那男人還大聲罵我兩:“兩大老爺們,連這都抬不了,能幹了啥啊?”


    這罵人時的口氣,也像極了胡順,我當時就好奇的不行,往那人臉上看去了,不過人家戴著墨鏡呢,根本看不清樣子,隻是那臉部和下巴的輪廓,也很像胡順,至於個頭,倒是比胡順高壯了許多,我尋思這好幾年了,胡順要還在人世的話,應該也變得成熟高壯了。


    那人當時好像也在看我,還伸出手指了我一下,喉嚨裏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好像想說啥,但始終沒說出來,不過馬上他就給王經理說:“行了,趕緊讓他兩抬到後麵去吧,我先走了!”


    說著,鴨舌帽匆忙上了越野車,開走了。


    我跟張大寶將那玩意抬到樓梯後麵後,就出來了,王經理吩咐我兩的事,就是在這門口看著,防止有人往地下室的樓梯那跑,完事他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叮囑我兩,千萬別去後麵偷看。


    他走後,我心裏就一個勁的想剛才那個鴨舌帽男人,我還問張大寶那說話聲音像不像胡順,張大寶說他跟胡順又不熟,沒聽出來,還說這是省城,又不是我們那小縣城,估計我聽錯了,再說世上人這麽多,聲音像的大有人在。


    我說也是,可能是我太想胡順了,所以才會多想吧,完事我兩就在這一直看著,話說站在樓道口的時候,總感覺有涼風從裏麵吹出來,冷的刺骨,這會是清明節頭幾天,雖說天還沒完全轉暖,但也不至於凍骨吧,何況我還裹著大棉衣呢。


    我覺得有點詭異,但張大寶沒多想,還說是我膽小害怕,他這麽一說我就樂了,張大寶這家夥,長得低胖低胖的,在我們村裏也是出了名的膽小鬼,連老鼠都害怕,他居然說我膽小,我跟他打賭說我敢進去看看,信不信?張大寶說要我敢進去,他給我一百塊,我聽完二話沒說,直接就朝著那樓道口走去了。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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