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躺在那裏,倒是自在,邊上的夏霏心底卻有些憤憤。


    不過卻也無可奈何。


    她也是認得對方,知道不是個好貨,也不好趕人,最後也隻能自顧自的在那生悶氣。


    心中有氣,手下琴音也逐漸變味。


    韓遂聽著那逐漸有些高昂起來的琴音,感覺失了些味道。


    有些無趣,便也盤算著,再躺一會,便徑直迴去就是,就是有些可惜夏瑜頭上那氣運值。


    他琢磨了一陣,卻也沒摸到什麽頭緒。


    他即不想娶這女人,也不想去撩撥這女人,也沒什麽撩撥的途徑。


    兩人雖然有婚約在身,但這是族中定下的,平日裏也隻是各玩各的,並沒有多少交際。


    倒是那王騰,如今,他迴過些味來。


    發現,他這具身體的前主人羅峰,此前抱著眼不見為淨的心思,不介意戴綠帽,也不想管那王騰和那夏瑜的破事,不過,對方卻似乎反倒抱了些許心思,甚至,韓遂隱約覺得,前幾日羅峰因為那小苗女出事,很可能就是這家夥弄出來的事。


    到底,羅峰這家夥,平日裏流連青樓畫舫,也不曾多得罪過什麽人。


    有能力,會向他下手的,也就那麽幾個。


    也是在韓遂心念轉動之際,卻是突然一陣喧鬧,倒是那些公子哥不知道為何走了過來。


    走在前麵的王騰,當前一步走進亭子當中,一眼望見躺在那裏悠然閉目養神的韓遂,又見到衣衫完好,麵色自然在那裏撫琴的夏霏。


    目光微閃,眼中按捺不住的露出一抹異色。


    今日宴會酒中放了紅蛇果,這紅蛇果和青梅酒一起煮,可以助興,常人喝了倒是無大礙,但是身體虛的人喝多了,經受不住,卻是能生出迷情的效果出來。


    身體越虛,腦子越不健康,效果就越強。


    原本在他預計當中,在宴席上給這家夥灌上一通,把這家夥灌得迷迷糊糊,然後丟到一個合適的地方,讓其躺過一陣,藥效發作,便是其獸性大發的時候,到時候,他再領著人上來將其擒住,也正是今日他準備拿來將這羅家的三公子的名聲徹底敗壞的伎倆。


    雖然有些下作,不過好用就成。


    那夏瑜關乎他計劃中的重要一環,不容有失。


    如今計劃推行在即,一些雜亂的細枝末節,也是要逐漸開始動手清理了。


    說來,這羅家小子倒是和他沒什麽仇怨,對方平日裏也頗為識相,不過再識相,也還是有些礙眼。


    既然礙眼,那就得清理掉。


    原本他是安排了另一條路給這小子走的,也不打算做的太難看,畢竟,那羅家實力頗為雄厚,也不好得罪的太狠,但原本的計劃,莫名的就失敗了。


    而計劃失敗了,那就再換一個,同時,也正好,又有今日夏瑜的慶生宴。


    因為計劃失敗,心中有些不爽利的王騰,花了兩分鍾,就設想出了這個新的計劃。


    計劃設定的不複雜,就是做的有些難看,不過,也還在王騰控製範圍內。


    倒不料,前麵進展還算是順利,最後卻是莫名其妙的失敗了。


    也是隨著這些人進來,韓遂也轉頭望了過去。


    卻是和那王騰的視線撞在一起。


    兩人對視一眼,韓遂麵無表情,王騰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標誌性的和煦笑意。


    韓遂有些莫名,而王騰見計劃失敗,也沒聲張。


    “羅三公子倒是好興致。”王騰心中異樣,嘴上也隻是幹巴巴的說了一句。


    “自是好興致。”韓遂不輕不重的頂了一句。


    倒是兩人都有些摸不清楚情況,也都是生性謹慎的人,見情況不對,信息不足,都是暗暗警惕,沒再生事。


    打了兩句機鋒,卻是各自都抱著莫名其妙的心思,相繼退開。


    周邊一群正準備看好戲的公子小姐,見著這樣,心底盡皆是有些失望。


    那邊的夏霏被這般一攪,也沒了繼續彈琴的興致,直接帶著琴具轉身離開了。


    韓遂也沒多待,徑直離了夏府,坐著馬車迴羅府。


    一場宴會,倒是顯得沒頭沒尾。


    而迴到羅府,韓遂見著天色還不算晚,便沒迴房,而是轉身去了校場。


    也是韓遂方一從馬車上下來,那邊羅虎便迎了上來。


    而離得近些,羅虎就發現了異常。


    這離上次見麵算著,也就兩天時間,但這三公子,卻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整個人氣脈悠長,目蘊神光,行走間,多了一股龍行虎步的味道,和兩日前,那個氣脈虛浮,神光散亂,風一吹就會倒下一般的模樣,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心中有異,卻也不敢多表現出來。


    而韓遂瞅了這家夥兩眼,便知道,對方看出了他的虛實,倒也不意外,也沒在意,反正對方這般一個護院頭子,說的話,在府裏也沒多大分量,也不敢亂說話。


    “你知道玄石不?”韓遂上來,便直接開口問道。


    “知道一些,玄石號稱武林至寶,其形狀無定,天地蘊生,上麵印有神異道紋,據說若是能夠參悟玄石上的道紋,便能得到稱霸武林的力量。”羅虎稍加思索,便說道。


    韓遂聞言,點點頭,這些倒是和他從羅峰記憶當中挖出來的,並沒有多少差距。


    “和我仔細說說這玄石。”韓遂說道。


    羅虎心底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老實的將他所知道的全都掏了出來。


    “玄石據傳是鍾天地之靈秀,造化而生。”


    “其上紋路,正是天地大道菁華所凝造,所以,具有諸多不可思議的用處。


    “同時,其形狀無定,天地蘊生,無處可尋,非有緣人不能得。”


    “也因為其存在實在太過縹緲,許多人都懷疑其是否真實存在,也有很多人,將其當做江湖傳言,不盡其實,不過據我所知,這玄石應當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去向也是很清楚,武林當中,那幾個被稱作神話的老家夥手中肯定是有,甚至不止一塊玄石的。”


    “而且,還有一種隱秘的說法。”


    “玄石分先天和後天,先天玄石由天地蘊生,而後天玄石則是由高人化道而出。”


    “先天玄石之中蘊藏先天道意,強大無比,具有掌握天地威能之奧妙。”


    “而後天玄石,稍遜色於先天玄石,但也妙用不少,……”


    ……


    羅虎巴巴說過一陣,韓遂聽了個大概,逐漸的在心底對著玄石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


    大體上和之前從羅峰記憶中挖出來的信息差不多。


    不過多了許多細節和血肉。


    曉得了這玄石雖然難尋,但是想要尋找卻也有方向,隻是這方向並不容易。


    武林和俗世勢力,基本上算是兩套體係。


    羅家在世俗權勢上,至少在這華陽府,也算是走到了頂層。


    而那些玄石,具體些的目標,卻也大多落到那些在武道路上走到頂層的家夥手中。


    念頭轉動,韓遂大致理清了思路。


    “如果,我想要搜尋玄石,能找到不?”韓遂問道。


    羅虎聞言,麵色一下有些尷尬。


    “希望還是有的。”羅虎有些婉轉的說道。


    他作為一個習武中人,自然清楚哪些在武道上走到了頂層之人是個什麽樣的光彩。


    輕易間,幾百人的隊列都能被這神仙般的人物給殺穿。


    除非這些人自己找死,去衝擊大軍,不然平日間神龍見首不見尾,人影都尋不到半個,如何能從他們身上謀什麽東西。


    而至於,去尋散落在天地間無主的那些玄石,那還不如去想想怎麽從那些人手中搶。


    至少還是有個去向。


    羅虎說的委婉,韓遂自然也聽得明白對方的意思。


    突然,轉念,他又想起昨日,大哥羅全和他說過的,那白鳥寺圓覺大師化道的事情。


    “白鳥寺圓覺大師化道的事情,你知道麽?”韓遂問道。


    羅虎聞言,麵色確實稍顯凝重。


    “公子,近來華陽府來了不少的江洋悍匪,也正是衝著那舍利來的,如今,那白鳥寺已經成了一個兇地,公子倒還聽某家一句勸,勿要摻和進去為好。”羅虎語氣凝重的說道。


    韓遂仰頭看了一眼那一臉真情實意的羅虎,卻是不置可否。


    一塊玄石就可能蘊含數千氣運值,讓他不要摻和進去,這對韓遂來說根本就是廢話。


    他怎麽可能不摻和進去。


    不過,那些江湖悍匪確實危險。


    對於那些江湖悍匪來說,韓遂和路邊的野狗沒什麽區別,敢攔路,也是一刀的事。


    念頭流轉,一邊卻是將麵板喚了出來。


    氣運值:7329


    技能:吐納術lv·15(+),純元功lv·9(+),玉壺術lv·4(+),騎行lv·2(+),老農功lv·2(+),撫穴手lv·1(+),無名劍訣lv·1(+)


    瞅了一眼,卻發現上麵多了一個無名劍訣的技能,略加思索,便反應過來。


    應當是他先前參悟那黑色玄石所得。


    也沒太在意。


    轉而望著那七千多的氣運值,心底在盤算,要不要習武。


    氣運值得來不易,現在就韓遂看到的,唐小魚已經被他擼禿了,而羅虎這邊想要下手,也似乎有些機會,但剩下的,卻沒一個好下手的,至於羅虎身上能擼多少氣運值,他心底也沒個數,但他知道,擼完這一個,下一筆氣運值,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手了。


    至於珍奇寶物,上麵雖然有氣運值,但需要撞大運,隻有那玄石,或許是個好去向。


    如此,韓遂現在要琢磨的,是用這筆氣運值強化戰鬥力,好去搶其他玄石。


    還是,繼續穩打穩紮,繼續強化純元功,或者是留著給後麵的長春功,進一步的強化體質,然後躲在後麵運籌帷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前者激進,危險,收益大,而後者,雖然安全,但可能蹉跎歲月,然後終無所得。


    念頭轉動了一圈,卻是一時不能定下主意。


    到底,他手中的信息又些不夠。


    “和我說說當今的武林。”韓遂發現問題所在,便直接出聲問道。


    羅虎心底泛著嘀咕,卻也隻能老實的開口。


    “這武林頗大,也頗為雜亂,聽著是一個統一的東西,但其實卻是很多散亂的事件。”


    “諸如武林中的人,武林中的事,武林中的勢力。”


    “這武林中的人,大多都是習武之後,不堪管教,壞了事,然後亡命江湖的悍匪。”


    “這武林中的事,多半就是由某個寶物,傳言,而引起的一場廝殺。”


    “而這武林中的勢力,零零散散,就華陽府這一帶而言,單數林家堡,也就是林家勢大。”


    “說這武林中人,也就是那些悍匪,論實力,大致分為入流和不入流,不入流的也就是那些學了點把式,能對付一下街頭無賴潑皮的,而入流的,則是又分一流,二流,三流,其中三流大致便是些,正經熬練過筋骨,學過些許武藝,赤手便能擒虎抓豹。”


    “至於二流,筋骨和武藝練到了一定火候,甚至摸到了一些通力的境界。”


    “所謂通力,是指全身勁道貫通一體。”


    “而摸到了通力境界的二流武者,一拳打死熊罡並不是難事。”


    “至於,一流高手,則是筋骨和武藝已經磨煉的爐火純青,同時,通力境界大成,全身勁力融會貫通,一旦出手,動輒碎金裂石,尋常人根本近不了身。”


    “而說這武林中的事,大致是寶物,美人,恩怨情仇,而至於寶物,……”


    羅虎也不知道這三公子想要聽什麽,張嘴便是將知道的按著條例和順序,一點點倒了出來。


    羅虎講的頗為瑣屑,韓遂倒是也耐著性子,一點點的聽了下來。


    雖然他繼承了羅峰的記憶,但羅峰的記憶裏麵並沒有太多有用的東西,至少對於武林,了解並不多,大致是有些武林傳言的存貨,但大多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傳言。


    而也是聽著羅虎的講述,他逐漸的對這個世界所謂的武林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感覺就像是,因為生產力落後,社會治安跟不上,導致一些練了武就無法無天的家夥,四處造亂,而這些家夥,東一榔頭西一棒子,u看書 .uuknsh.m 惹出來的事,被人串通起來,然後給這些不法分子籠統的畫了一個圈子,然後安了一個武林的名號,用來代指這些惡棍。


    說的直白一點,和韓遂前世所謂的二刺猿,腐圈,外國,鏟子階級之類的名號差不多。


    隻不過武林這個圈子裏混的全都是喜歡仗著武功殺人的惡棍。


    弄明白了這點,韓遂也逐漸有了頭緒。


    玄石上很可能有大筆氣運值,他肯定是想要弄到手來看看的。


    而想要在那些惡棍手中搶東西,辦法也很簡單,殺了那些惡棍,東西自然就到手了。


    至於講道理,花錢買,要是那些惡棍講道理,願意老實做生意,就不會去當武林惡棍了。


    仗著一身的武力,老實當狗,去哪裏都能混的不錯。


    但是,以這個世界的治安力度,仗著一身武力,去當個江湖惡棍,確實挺自在的,也沒什麽能將其拘束住,不像韓遂前世那個世界,犯了事,想要脫身,基本上沒有可能。


    這個世界,對於擁有武力的人來說,空氣格外的自由。


    所以,韓遂想用家世,金錢,驅使那些惡棍幫他辦事,並不靠譜。


    權勢和金錢這條狗鏈子。


    隻有在一個文明,秩序穩定時候有用。


    而這個世界,秩序並不穩定。


    同時,那玄石,對於那些習武中人,又是至寶般的存在。


    若是拿到手,韓遂感覺,以這個世界的風氣來看,很多江湖好漢,寧願看著自己老婆女人當麵被人玩弄,也不會將手中的玄石拿出來,求個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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