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石室當中,發現氣運值不止來源於人,還能從物件身上獲得之後。


    韓遂心思就有些走偏了。


    坐在馬車上,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而也是因為韓遂遲遲不至,夏瑜的慶生宴也遲遲不能開席。


    原本,出於某種默契,倒也無人說破,到底天色也不算多晚,之所以顯得韓遂來的頗晚,倒是因為他們來的過早了些。


    不過,有人願意遵守默契,自然就有人出於一些目的,想要刺破這般的默契。


    “嗬,時候也不早了,不如,我們開宴罷。”坐在主位的王家長子,王騰突然笑著說道。


    明明作為主人,卻坐到了副位的夏瑜聞言,愣了一下,有些猶豫,不過也沒有出言反對。


    而也是隨著王騰這般話出口,原本歡樂的氣氛,突然凝滯了一下。


    不過這凝滯也沒有持續多久,便馬上被王騰一聲輕笑打破。


    “怎麽,諸位,難道還有什麽疑慮不成,亦或是覺得還天色尚早不成。”王騰笑著說道。


    不過,王騰臉上雖然掛著和煦的笑臉,說話也像是打趣,但其在場諸人,卻都明白,王騰的這些話,都是刀子一般,切在某些人臉上。


    隻是,那被刀子切臉的人不在,場上也沒有願意為之做怒目金剛的人。


    倒是有願意幫忙踩一腳的。


    “是啊,時間也不早了,耍了這般久,肚子也餓了,早該開席了。”一人開口說道。


    幾個公子哥聞聲望去,卻見到是王騰的表弟,王毅。


    見到此狀,諸人如何能不明白,這是早就準備好的,要在這慶生宴上,生些事端。


    夏家的七小姐和王家的大公子有染的傳聞並不多隱秘,也不是空穴來風,事情如何諸人心中大約都有些數,不過卻也沒有料到看王騰這架勢,吃了別人鍋裏的肉還有些不肯善罷甘休,似乎還想要在這夏家小姐的慶生宴上生什麽幺蛾子來。


    眼見如此,卻又幾人側目望向那夏瑜。


    不過坐在副位的夏瑜卻是低著個頭,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也沒看到諸人目光一般。


    又有幾人微微偏過頭來,看向那坐在首位的王騰,卻是見著王騰一臉讓人如沐春風般的和煦笑意坐在哪裏,反倒用眼神向向他投來目光的人傳遞詢問的意味。


    一邊是注定繼承爵位,平日裏就有華陽府年青一代領頭羊姿態的王騰。


    一邊是公認的,隻知道玩女人的廢物,草包,羅峰。


    幾乎沒什麽好選的,也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好選的,短暫沉默之後,宴會順利開席了。


    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雖然明知道有些壞規矩,但刀子沒落到自己身上來,大多是喜歡看戲的。


    而另一邊,韓遂的馬車走到半路,被一場事故攔住了,路上一個胖婦人和一個賣魚的,似乎是因為什麽糾紛,在哪裏鬧了起來,引來了不少看戲的,將路給堵住了,韓遂也不著急,坐在馬車裏麵,手中依舊捏著那黑色奇石,神遊天外,對外麵的事情絲毫不關注。


    倒是紅蝶,看著天色心底有些發急,趕緊催著幾個仆役,上前開路。


    而隨後,倒是引起了一些騷亂。


    紅蝶聽到動靜,探出頭去望了兩眼,倒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迴來就麵露憤然之色。


    轉頭望向韓遂,張了幾次口,但最後卻沒敢出聲。


    到底看公子似乎正在琢磨什麽事情,正出神,她沒敢出聲打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路終於清開了。


    馬車也再次動了起來。


    韓遂坐在馬車裏麵,依舊捏著手中的黑色怪石,對外界變化,不聞不問。


    模糊的,他感覺,他好像抓到了一些什麽東西。


    望著那石頭上的符文印記,他在羅峰的記憶當中,模糊的翻出來一個也記不太清楚,是從那裏聽來的消息,說是這世間有一種異寶,被稱為玄石。


    這玄石並不是普通的石頭,材質非金非木,亦非玉,上麵有天生的道紋。


    所謂道紋,是一種能讓人獲得奇異力量的神奇符文。


    普通人如果能得到玄石,參悟上麵的道紋,朝夕之間就能獲得強大力量,稱霸武林。


    這段記憶隱約是記得,好像是一次羅峰和幾個好友喝酒之時,聽來的。


    消息真假難辨,羅峰也沒太當迴事,聽過就甩在了腦後。


    到底這般什麽武林,什麽強大力量,和他們這些富貴公子哥,離得有些遠,說來,也隻是當做趣事雜談,說者無心,聽者無意。


    而此刻,卻是被韓遂給挖了出來。


    指頭在那奇石之上,輕輕的摩挲著,一邊也望著那上麵的符文印記。


    循著那段記憶,不斷的試圖參悟那石頭上的符文,而韓遂越看,越覺得這東西,像是那什麽玄石,也是看的時間長了,那種似乎有所領悟的感覺越發濃鬱,但始終,又好像是積累不夠,隔了一層膜,讓他心中的那種唿之欲出的感覺,不能通透。


    突然,韓遂腦海當中靈光一閃。


    似乎想通了一些什麽,一種莫名的感悟隨即出現在他心頭。


    在此刻,韓遂眼中,那黑石上的符文不再是符文,而是一個持劍欲刺的劍客。


    福至心靈一般,韓遂隨即閉眼。


    在腦海當中不斷的觀想,臨摹那道符文,也隨著那符文完善到一定程度,突然,那符文活了過來,似乎真的成了一個持劍揮灑的劍客一般,在韓遂跟前演練著劍法。


    而也馬上,韓遂就發現,那劍客演練的並不是劍法,而是一種劍意。


    劍無定勢,劍出如驚雷,劍動如天崩。


    一股莫名的劍意逐漸充斥在韓遂心神之中,讓韓遂不禁沉浸進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沉浸在那莫名劍意之中的韓遂被邊上的紅蝶喚醒了過來。


    “公子,到了。”紅蝶輕聲的提醒道。


    從那冥想狀態脫落出來,韓遂再睜開眼,眼中透著一股茫然,同時又似乎有一柄劍在舞動。


    而紅蝶在邊上見著公子醒來,卻呆愣在哪裏,有些奇怪。


    “公子?”紅蝶喊了一聲。


    韓遂被驚迴神來,下意識的轉頭望了邊上的紅蝶一眼。


    正有些關心的看著公子狀況的紅蝶迎頭和韓遂對視一眼,卻感覺像是有一柄劍向她刺來。


    “呀!”紅蝶禁不住驚唿一聲,嬌小的身軀往後退了一下。


    也是馬上,紅蝶就反應過來了。


    “啊!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麽……”紅蝶一下有些惶恐的說道。


    韓遂手中捏著那黑色奇石,眼中還有些茫然之色。


    而紅蝶原本是見到韓遂不知道在想什麽,想的入神,見著到地方了也沒反應過來,而時間也不早了,便想讓公子快些動身,這才出聲提醒公子到地方了,原本倒也算是本職工作,卻也正好被韓遂眼中還未消散的劍意刺中心神,一下有些失態。


    也是意識到自己舉動有些失態。


    紅蝶趕緊開口想要解釋。


    不過張嘴說了一通,卻也說不清,為什麽她會突然失態。


    韓遂茫然的望著那有些不知所措的紅蝶,有一會,終於將心神徹底收攏迴來。


    稍迴味了一下那劍意,心中隱隱有些明悟。


    “好了,不是你的問題。”韓遂說道,不過麵色卻是稍微有些難看。


    有剛才那一出,韓遂也隱約明白,他手裏這塊黑色奇石,估計便是那所謂的玄石了。


    一塊,蘊藏了一道莫名劍意的玄石。


    韓遂對武道了解不多,不過卻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那道劍意的強悍。


    不過,此刻他卻沒有什麽欣喜之意,他對劍法,劍意或者說是,武道並沒有什麽追求,他更希望這黑色石頭真的隻是一塊普通的太湖奇石,因為太湖奇石他多少有跡可循,而這玄石,韓遂依稀記得這東西被稱作武道至寶,據說形狀無定,天地蘊生,所以也無跡可尋。


    非有緣人不得之。


    這般一個東西,韓遂往後想要再找下一塊,少不得還要多花幾多功夫。


    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尋到下一塊。


    心中念轉,韓遂此刻心中隻有一個願望,這黑色奇石並不因為其是玄石,所有才能有這般多的氣運指,不然,就算這玄石一塊就能蘊含有六個唐小魚的氣運值,也沒什麽好期待的。


    到底,這東西被稱作武道至寶,想要尋到一塊需要花掉的時間,成本,精力,絕不會多低,折算下來,保守估計,估計隨便都能換上幾十,上百個唐小魚。


    而且,還不一定能找到。


    真要落到要靠收集玄石來獲得氣運值,那他搜刮氣運值的效率就注定高不到那裏去,而沒有效率,這件事就如同雞肋一般,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心中念轉,韓遂心情卻越發低沉了下去。


    稍微有些鬱結,隨即動身,撩開那車簾,從馬車上下來。


    那邊紅蝶見狀,也趕緊跟上。


    一邊也小心的看著韓遂的麵色,卻見到公子麵上一股鬱結的顏色,心中一陣發緊。


    隻是心底也有些想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失態。


    而韓遂此刻腦袋裏麵全是那玄石的事,從馬車上下來,也沒多看邊上那有些惶恐的紅蝶,隻跟著夏家的侍女往宴會地點走去,當然,韓遂此刻心思顯然也不在那什麽宴會之上,人跟著那夏家的侍女往前走,手中捏著那黑石,卻是有些走神。


    不過,也是隨著行進,韓遂也在開始收束心神,將心思稍稍從那黑石上挪了出來。


    多少收拾了一下麵上的神情。


    而此刻,那紫香園當中,宴會早已開席。


    十幾個公子哥,小姐,在那玩的似乎也是氣氛正好。


    宴席之上,也落下了些杯盤狼藉。


    也是在這個關頭,韓遂領著心底忐忑的紅蝶,跟著夏家的侍女,邁步走了進來。


    進來之前,韓遂是沒怎麽在意這個宴會的,不過也沒抱什麽其他的心思,因為來的稍晚,倒也準備了告歉的說辭,什麽罰酒三杯的說辭,他倒也算是熟練,心神也稍稍從那黑色玄石上挪出來了,作為這宴會半個主人,他也不想把場麵弄得太難看。


    不過當韓遂進來,就見到這些人已經吃喝上了,瞬間,狹長的眼睛微眯。


    麵上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危險。


    夏瑜作為他的未婚妻,開慶生宴,他本來就算是半個主人,同時,他現在這具身體的生母也是夏家的嫡女,算來他和諸多夏家的人也是沾親帶故,這夏家他也算是半個主場,如此,作為這場宴會半個主人,雖然來得稍晚,但這不是這些人先開宴的借口。


    哪有主人還沒來,客人卻先在那大吃大喝的,這顯然就是沒將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裏。


    什麽場合做什麽事,說什麽話,這開宴,設宴上多少也還算是有些規矩,當然,規矩有輕有重,有大有小,心底沒有逼數,倒還無所謂,反正稀裏糊塗,也沒什麽惡意,韓遂也不至於太小心眼,但韓遂掃眼望了一圈,uu看書 ww.uukanhu 不覺得這裏會有多少心底沒逼數的。


    心裏有逼數,卻依舊不給麵子,很顯然,這裏有人要整他。


    而這個人,大概率就是坐在主位上,正一臉和煦笑意,望著他的那個家夥。


    韓遂的心思轉的頗快,幾乎瞬間,他就鎖定了目標。


    凝目望去,卻見著那家夥,倒是生的一副好皮相,劍眉星目,麵皮也養的白淨,頭上戴著個紫金冠,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倒是看著一副頗為好親近的模樣。


    望了一眼,韓遂便認出來,這就是那王家的大公子,王騰。


    也正是和他那未婚妻傳出流言的家夥。


    目光流轉,卻正見到,他那未婚妻,夏瑜正坐在那王騰邊上的副位,這兩人坐在哪裏,倒是沒有什麽逾距的動作,不過兩人這坐位就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也不僅如此,在韓遂的眼中,那王騰頭上還盤踞著一條成人小臂長的紫色蛟龍。


    而那夏瑜頭上立著一隻七彩雜毛鳥。


    韓遂也不認的那雜毛鳥是個什麽來頭,不過那雜毛鳥一身的七彩雜毛倒是頗為好看,周身更是有一團煙雲霞氣繚繞,顯得頗為神異。


    宴席上,兩人坐在哪裏,沒有逾距的動作,但那頭上的蛟龍和雜毛鳥倒是郎情妾意。


    一副龍鳳和鳴,氣運交融,不分彼此的鬼樣子。


    不過韓遂稍一細看,卻又發現有些不對,那七彩雜毛鳥倒是一個勁的倒貼,那紫色蛟龍卻絞著那七彩雜毛鳥,表麵上看著像是在龍鳳和鳴,但細看卻是在張著大嘴在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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