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轉動間,韓遂就明確了方向。


    他是個很務實人。


    穿越一場,得了一場富貴,如今的他隻是想好好過日子,其他想法也有,不過並不多重,初來乍到,欲望總是逐漸膨脹的,特別是對韓遂這般性情穩重的人。


    心中定下了當前的目標,便是開始盤算路徑。


    而稍琢磨,韓遂便尋到了方向。


    一個人要好好過日子,首先得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沒有健康,其他的再多都是多餘。


    看書,興趣愛好,收納美女,生幾個孩子的事,都可以稍後,唯獨身體健康這事,在韓遂看來是,絕對拖不了的。


    而韓遂此刻的這具身體,因為前主人的努力,著實和健康有些搭不上邊。


    先前,韓遂就有些察覺,現在這具身體有些過於孱弱了。


    沉湎於男女之事,會讓人身體虛弱,而過於沉湎其中,會讓人身體產生虧空,而虧空是比較經驗化的說法,科學一點,就是體內激素分泌失調。


    長時間處在發情狀態,正常來說,人的身體構造是有些承受不住,必定是會出問題的,而這具身體的前主人,羅峰,此前便是過於沉湎了。


    這個家夥,仗著家裏有錢。


    每天不是在玩女人,就是在把女人搬到床上玩的路上。


    也就是這家夥現在還年輕,加上家裏有錢,吃得起一些滋補藥品,所以才還能玩得動。


    不過這般繼續下去,也用不著幾年,就得開始吃虎狼藥,而再繼續,若是到三十歲還沒猝死,到那時虎狼藥也會不起作用,剩下的半生,這家夥也就隻能當個活太監了。


    這具身體的前主人,羅峰,隱約也是知道,這樣下去不行。


    到底家裏有人勸過。


    不過讓羅峰不去玩,他做不到。


    對羅峰來說,不玩女人,他活著就沒意思了。


    而韓遂到底不是羅峰,在前世,為了維持生活品質,當了三十多年活太監的家夥,在某種意義上,這家夥已經強大到了一種極限,為了身體健康,不去觸碰女人,並且開始鍛煉,保養身體,對韓遂來說,近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什麽好猶豫的。


    略加思索,韓遂便明確了當前放在首位的事情。


    作為一個帶著麵板的穿越客,此時,他需要做的是,學一門能夠調養身體的武功。


    然後用麵板將其快速提升上去。


    鍛煉是不可能鍛煉的。


    倒不是韓遂不願意努力,隻是他更喜歡,合理的運用身上的一切資源。


    有麵板,那自然是要那來用的。


    當然,如果是要用麵板的話,弄明白氣運值怎麽獲得,也是一件頗為重要的事情。


    這關乎到韓遂對麵板使用方向的決策。


    如果氣運值獲得容易,那麽就可以根據這個世界的背景,進行一些擴展。


    養一些其他的技能,來讓生活變得更加有趣。


    比如說,這個世界隻是個普通古代世界,那麽他就可以多才多藝,琴棋書畫,詩賦文辭,科學發現,哲學思想,……盡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成為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猶如彗星一般閃耀,猶如太陽一般耀眼的天才人物,橫空出世,照耀千古。


    做到青史留名。


    千萬年後,這個世界,這顆星球,這個宇宙。


    依舊在傳唱他的事跡。


    如果這個世界,隱藏著某種神秘的力量,比如說修仙,或是什麽其他的力量體係。


    那麽,他或許,可以成為一個尋道者。


    也來個稱尊作祖。


    ……


    如果氣運值獲取難度很高,那麽就主加體質,盡量保證生命長度和質量。


    反正,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好的出生。


    此生自是富貴不愁。


    並不需要多折騰,就能過的不錯。


    雖然聽起來有些窩囊,不過能平平淡淡,安安康康,順順利利走完一生。


    在韓遂看來,也是不錯的一個選擇方向。


    ……


    也是這般思緒轉動之下,韓遂逐漸定下了主意和方向。


    先學一門養身武學,然後再探索麵板功能。


    主意定下,韓遂當即便動身,依著有些模糊的記憶往羅家的校場去了。


    在羅峰記憶中,羅家懂武功的人,大多都會在哪裏鍛煉,如今,他想要找一門養身武學,倒也該去那校場尋些懂武功的人問過才是。


    不過很快,他就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羅峰從沒有去過校場,隻是隱約知道方向,而羅家府邸占地又頗廣,韓遂雖有著羅峰的大致記憶,但也還是越走,越是迷糊。


    亭台樓閣,花園假山,層層疊疊,隻要是不常來,準得越走越迷糊。


    走了一陣,根據羅峰的記憶,韓遂感覺他此刻應該是走到西府了,但是羅峰平日裏一向在南府活動,這西府位置有些偏,他也很少來,如今竟然在這府中迷了路。


    詭異的是,這西府位置偏,四下還沒什麽人,韓遂走了一截,連個仆役都看不到。


    不知不覺,韓遂跟著感覺走進了一個荒園當中。


    園子裏麵似乎少人打理,顯得有些荒涼,不過卻又有一股花香。


    聞著那花香頗為喜歡,韓遂便也向著園子深處走去,想要看看園裏種的是什麽花,隻是隨著深入,韓遂感覺有些怪異,這園子好像有些過於大了,他走了這般一截,居然還是沒進到園子深處來,隻又有些奇怪,這般大的一個園子,為何廢棄在裏。


    正想著,突然又望見,那園子深處,似乎是有一道朦朧的紅色牡丹的虛影。


    那虛影朦朦朧朧,周身像是籠著一層粉色光影。


    挺立如巨木般,又有妖冶之意。


    頗為好看。


    多望了兩眼,那牡丹虛影又不見了蹤影。


    心底有些狐疑,不自覺的便又加快了些許腳步,向前尋去。


    “三少爺,你進荊園來,是有什麽事麽。”突然,一個沙啞的過分的聲音響起。


    韓遂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背後起了一層白毛汗。


    轉頭看去,卻是一個老的似乎馬上就要死了的駝背老頭,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弓著腰,睜著發黃的渾濁雙眼,仰著頭望著韓遂,一股蒼老的暮氣撲麵而來,韓遂被看的心底很不舒服,隻是心中突然又想起來了這個荊園,似乎是不讓進的地方。


    心中閃過幾個念頭,麵上卻是露出些許疑慮之色。


    望著韓遂臉上那疑慮,茫然之色,那老者繼續開口:“三少爺若是沒什麽事的,還是往迴去罷,這荊園不是三少爺該呆的地方。”老者說道,卻是很不客氣的趕人。


    眼睛微眯,察覺到了一些異樣。


    “老伯,這園子裏麵是種了什麽花,聞著怪香的。”韓遂出聲問道,多少有些探究之意。


    老者沒有迴應,隻是定定的望著韓遂,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般。


    韓遂被看的心底發慌,猶豫著,還是往迴退走了。


    在這具身體的前主人,羅峰的記憶當中,是被明確告知過,荊園不能進去的,羅峰不知道原因,不過因為是羅峰的父親,羅家的現任家主說的,分量不輕,韓遂不打算作死。


    一邊往迴退,一邊也不住的迴頭往園子深處望去,不過再也沒看到那牡丹花虛影。


    感覺先前那牡丹花是他的幻覺一般。


    心中有些疑惑,最後卻是將心中的情緒按捺了下來。


    時機明顯不對,他也沒必須弄明白裏麵情況的必要,當前來說,還是先退卻為好。


    念著,將今日的事情記在心上,人卻是掉頭往迴走了。


    也是當韓遂走出荊園,那一直愣愣望著韓遂背影的老者,身形一陣恍惚,如泡沫般破碎了。


    也正如其突兀的出現般,突兀的消失了。


    一陣秋風掃過,卷起幾片落葉,卻像是那老者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韓遂自是沒看到這般一幕,當然,此刻的他也注定看不到。


    從那荊園出來,韓遂又迴頭望了一陣,入目隻見荒涼,而那甜馥的花香依舊在不斷的沁入他的鼻腔,勾動著他的心弦,心底盤算了一下,終究是沒敢再進去作死,又念著這西府路實在有些不好走,便打算繞個遠路,從府外的華清街坐馬車,繞一圈過那校場中去。


    念著,便調頭開始往迴走。


    一邊走著,望著西府的冷清,此前在那荊園當中看到的牡丹虛影卻不住的在他腦海浮現。


    隱約的,他有一種感覺,那牡丹虛影,或許是和那唐小魚頭上的火羽鳳凰一般的存在,不過看模樣,規模要大很多,倒也不知道那園子裏麵藏著什麽,會有如此異象。


    也是在韓遂思緒轉動間,卻是忽的一個人影從角落閃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被這突然跳出來的人嚇了一跳,思緒也被打斷。


    “三弟,今日怎麽沒去那紅鸞閣玩耍,反倒有閑心過這西府來了。”來人笑著說道。


    韓遂被來人打斷了思路,也隻能將那荊園牡丹花影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而抬頭放眼看去,倒卻見到個麵色白淨,眼睛也頗為明亮,比韓遂高了一截,估摸著有一米八四五樣子,能夠低頭和他對視,身穿牙白色,印繡花團錦衣的公子哥。


    卻正是羅峰的一個庶出哥哥,羅正。


    不過,雖說這羅正年歲確實是要長羅峰兩歲,但這世界嫡庶之間地位分明,即使都是同一個爹,但是嫡子天然的就是比庶子地位高一大截,羅峰雖然是個隻知道玩女人的,但卻是個嫡子,這羅正長得人模狗樣,看起來也像是那麽迴事,不過卻是庶出,如今自認哥哥,喊羅峰三弟,卻也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而已,羅峰要是不給臉,對方也隻能忍著。


    說來,要是以往那個羅峰,說不定還真的就不給這個臉,不過韓遂倒不至於如此。


    一般來說,被社會毒打了多年,他的脾氣還是挺溫和的。


    思緒被打斷,讓他有些煩躁,不過卻也依舊沒有動怒,不過這也讓韓遂有些被動,不想用羅峰那般狂餑無禮的態度,但韓遂又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到底,他不是很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望了兩眼這突然冒出來的家夥,摸不清對方的來意,也不知道說什麽。


    心中念頭轉了兩圈,卻是站在那裏呆愣住了一般。


    “嗬,今個的三弟,倒真像是轉性了一般,莫不成生了什麽事不成。”羅正又笑著說道。


    臉上笑著,眼中卻是閃動著探尋的意味,他尋過來,自然不是為了和這個嫡子弟弟聊天,而是奇怪,為什麽這家夥還能站起來,明明這會這家夥應該躺在床上,爬不起來了才對,羅正心中念著,言語中一邊試探,一邊眼中的探尋之色也是逐漸濃鬱。


    韓遂聞言目光微閃,又敏銳的捕捉到對方眼中那抹探尋的意味,一下聽出來些許言外之意。


    “這羅正,倒像是來找事的。”韓遂心中念到,眼睛也不禁微眯。


    在羅峰的記憶裏,他和這羅正不熟,雖然都是同一個爹,不過彼此之間交際不多,大家族中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見得會有多親,更何況是彼此之間地位有些尷尬的嫡庶兄弟。


    今個撞見,也不像是偶然,倒像是這羅正尋特意過來的。


    他方才,就大約見到這家夥,在左右張望,像是在找什麽人。


    也在見到他之後,徑直奔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而這問的話,也像是早就準備好的。


    一般來說,即使是出於禮貌,對一個不熟的人,也不會是直接問對方是不是惹了什麽事。


    一個不熟的人,特意尋過來,問他是不是惹了什麽事,很顯然,對方並不是在通常意義上出於關心的詢問,而是出於某種緣由,已經認定羅峰身上有麻煩,於是過來通過詢問確認一下。


    甚至可以推定,這個羅正,對羅峰並沒有抱什麽好心思。


    若是相熟的,倒也還好說。


    一個不熟的人,特地過來確認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心底能抱什麽好心思。


    也不是韓遂太敏感,而是對方做的太過了。


    到現在,這家夥眼睛還在往韓遂身上丟溜溜的轉,一副你怎麽看起來沒什麽事情的鬼樣子。


    這心底要是沒鬼,才是奇了怪了。


    當然,要是換做這具身體的前主人羅峰,對方縱使做的這般,也沒問題,畢竟羅峰那家夥,腦子裏麵除了女人就沒有別的了。


    對方表現的再過,但在姿態上並沒有太過出格,還是一副哥哥關心弟弟的架勢。


    臉上掛著的也是一副笑臉。


    換做是那羅峰過來,大致隻會覺得跟前這個人好生厭煩,隻胡亂打發了就是,不過韓遂卻是個心思頗為細密,想事情也頗多的,自然不會像羅峰那般忽略過去,反倒是一把扣住了對方言語之間的些許蛛絲馬跡,念頭百轉之間,就琢磨出了許多言外之意出來。


    不過,他現在身上有什麽麻煩麽?


    眼睛微眯,在羅峰的記憶裏麵,並沒有找到他最近有什麽麻煩上身的信息。


    同樣,也沒有找到,和這個羅正有過節的信息。


    所以,是他太過敏感了,還是羅峰在哪裏惹了什麽麻煩上身,卻猶自不知?


    心中念轉,韓遂卻感覺還是後者的可能性要高一些。


    畢竟,像羅峰那樣整天隻知道流連煙花柳巷的貨色惹了麻煩而不自知,反倒是正常。


    倒是在韓遂心中千般念頭轉過之際,那羅正卻耐不住了。


    “看三弟這樣子,莫不是真的生了什麽事不成?”羅正見韓遂沉默不語,便又出聲問道。


    這羅正說話間,神色間的探究意味越發濃鬱,也讓韓遂越發確信自己的猜測。


    目光微閃,念頭轉過幾圈。


    “倒是生了事,又如何。”韓遂笑著試探到。


    說完,便望著對方,希望這家夥能多吐露些情報出來,不過羅正被韓遂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心底有些發毛,卻是羅峰現在這具身體,麵色本就白的厲害,帶著些許陰慘,眼睛又狹長,韓遂如今又半眯著眼睛,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格外的透露幾分陰冷。


    羅正被看的心底發毛,麵色變幻了兩下,最後露出一絲訕訕,卻是轉頭離去了。


    到底是心底有鬼,又底氣不足。


    而韓遂望著羅正遠去的背影,心底有些莫名。


    他倒是沒料到,對方這般就慫了,猶豫著,終究沒有出聲,到底也不知道說什麽。


    在那站了一會,望著那羅正的身影消失在了一扇園門之後,心中念頭轉過了不知道多少圈,依舊沒從羅峰的記憶裏麵找到個什麽頭緒。


    “莫名其妙。”韓遂沒想出頭緒,隻嘀咕了一聲。


    嘀咕著,還是動身往校場去了。


    到底,在韓遂的角度看來,如今他最大的麻煩還是這具似乎馬上就會猝死的孱弱身軀。


    而其他的麻煩,把身體搞好了也不耽誤事。


    倒也是另一邊,那羅正離了韓遂,轉頭卻也是徑直出了西府,七繞八繞,最後進到一處酒樓包廂當中,跟著一個錦服公子哥把韓遂的情況如實的稟告了過去。


    他羅正自然不是吃飽了沒事做,跑去看他那嫡子弟弟的好戲,他是受人之托才跑一趟的。uu看書 w.uukansu.co


    而那錦服公子聽了羅正的匯報,眉頭微皺。


    “哦!那家夥用了那小苗女,竟然還能活蹦亂跳的?”那公子哥有些驚異的念到。


    “恩,除了麵色有些發白,不見有什麽問題。”羅正說道。


    那錦服公子哥聞言,心中有些驚異。


    別人或許不清楚,這公子哥卻是知道,那些小苗女都吞過秘藥,習練了一門能催人情欲的邪門功法,常人用了一個,不消三五日便會形銷骨立,至於氣血陽剛的習武中人,有個月餘,也會被壞了武道根基,如此,那本就氣血兩空的家夥直接用了三個,竟然還能下床。


    心中驚異,卻也開始有些狐疑,到底,他是知道哪些小苗女厲害的。


    也是越琢磨,越是覺得不對勁。


    怎麽會?


    就算是個氣血正旺的,一下用了三個,這時候也該下不來床了。


    那家夥莫不成沒用哪些小苗女?


    那公子哥在心中念到。


    不過旋即,他又覺得不可能,哪些小苗女正當豆蔻年華,生的又頗為好看。


    又習練了能引動情欲的邪功。


    那家夥沒看到還好,看到了,就絕對沒可能不動心。


    心中念動,卻也想不通關節,最後也隻能把原因歸到那家夥天賦異鼎之上。


    念頭轉了兩圈,最後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再天賦異稟也得是有個限度的,隻要那些小苗女還在那家夥手中,那家夥遲早會爬不起來。


    不過很可惜,他的盤算注定要落空了,到底韓遂不是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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