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之人,一片縞素,都沉浸在失去了一家之主的悲痛當中。


    齊等閑到達之後,送上了一副挽聯,聯曰:


    萬裏長城永不倒,不負祖先定海孫。


    上聯意指孫國權在體育館領唱《萬裏長城永不倒》,下聯則讚美孫國權不負祖先的革命精神,定鼎懸於海外的蓬萊。


    到場來的都是大人物,他們還沒從克拉克和齊等閑的一戰當中緩過勁來,便又要馬不停蹄過來悼念孫國權。


    左晨穿著黑色的西裝,胸前戴一朵小白花,對著遺容深深鞠躬,說道:“孫老之名,必永流傳於炎黃子孫的曆史當中,我等也不會忘了那影響深遠的革命精神!”


    左晨身後,一應高官,也都是彎腰鞠躬,表達自己的敬意。


    現場有很多的記者,他們抬著攝影機記錄下這一切,這將是一段曆史。


    齊等閑也帶著楊關關走到了孫國權的遺容之前,他微微鞠躬,凝聲道:“我輩絕不忘孫家之精神,孫老之品格,孫老千古!”


    孫家眾人聽到這話之後,都是不由連連垂淚。


    孫國權在蓬萊掌握如此大的權力與資源,這些年來,卻一直沒有動作,這並非是他忘了祖先的那股民族與革命精神,而是他在等待一個時機。


    這個時機,他等了半輩子,曾經有一次,蓬萊與大陸走得很近,但最後還是沒成,這成了他一輩子的遺憾。


    直到這次,左晨有機會上位,齊等閑來到了蓬萊,他才再次出手,彌補了內心的遺憾。


    他再難看到民族歸一的畫麵,但他的子孫卻是可以在二三十年內看到。


    “齊大主教,今天你與克拉克的一戰很精彩,我也得恭喜你取得勝利。”左晨與齊等閑走到一旁,很是感慨地說道。


    “左先生不必祝賀我,你隻要銘記自己的初心即可。讓我們攜手共進,將這些事業越做越好罷!”齊等閑與左晨握了握手,認真地說道。


    左晨狠狠點了點頭,道:“這一切都來之不易,是無數人的心血,是無數人的願望,我絕不會輕易辜負的。”


    齊等閑等人在殯儀館當中坐著,等著一些儀式舉辦完成,這才自靈堂當中離開。


    “孫老真是個了不起的人。”楊關關不由讚道,“也正是因為有孫老、雷老這樣的人,這曆史才會不斷進步。”


    齊等閑心中感慨無限,他沒想到,孫國權以這樣的方式成全了他,或許,當時孫國權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那般的慷慨激昂,會因為齊等閑的拳頭,而迴憶起祖上的革命精神。


    兩人在殯儀館的鵝卵石道上慢慢走著,卻是迎麵撞上了宋家的一行人等。


    是宋文、宋璞爺孫兩人,還有他們這一脈的一些人。


    他們也都身穿黑色西裝,前來緬懷、吊唁孫國權,雖然彼此立場不同,但有些事情還是應該做的。


    宋璞在看到齊等閑之後,麵色一僵,臉上露出些許的畏懼,但更多的卻是仇恨。


    若非齊等閑跑到蓬萊攪局,宋家哪裏會如此被動?強大的宋家,又何必分成兩脈,以求保全?!


    “宋璞。”楊關關在看到宋璞之後,臉色陰沉了下來,她對這個人,惡心得很,對其人品,更是無比的唾棄。


    正是宋璞讓她與胡玉母女反目,她的心情甚至因為那件事而一度低落,也好在是有趙思清安撫,否則短時間內,恐怕都難以走出陰霾。


    齊等閑淡淡地道:“真巧啊!”


    宋文客氣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來吊唁一下孫先生。”


    齊等閑卻笑道:“不先去吊唁一下克拉克嗎?”


    宋家眾人的麵色頓時就是一僵,克拉克的死,對於他們來說,宛如當頭棒喝,實在是太痛了!


    他們也知道,在左晨上位之後,就應當逐步放棄在蓬萊的一些根基,然後盡量將資源轉移到米國和各西方國家去了。


    而宋武這一脈,卻是憑借著一出苦肉計而得到了諒解,不用擔心被秋後算賬。


    不得不說,宋文與宋武這兄弟兩人安排的這一手,還真是未雨綢繆,非常的老道啊!


    “克拉克將軍的遺體將會被cia直接運送迴米國,他的葬禮,也是在米國舉行。”宋文卻是很平靜地說道,並沒有被齊等閑的話給刺激到。


    他既然能跟宋武做出這樣的安排,便證明他早就已經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了。


    楊關關在齊等閑耳邊低聲道:“我能打死這個宋璞嗎?反正克拉克已經死了,沒人罩著他。”


    齊等閑卻是迴應道:“現在蓬萊需要的是穩定,宋家是蓬萊望族,這個時候痛打落水狗對我們沒什麽好處,反而會刺激到一些中間派脆弱的心靈。”


    楊關關想了想,覺得這話也有道理,克拉克被齊等閑打死,已經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了,她這個時候要再對宋璞出手,就很不妥。


    “相忍為國便是如此嗎?”楊關關心裏暗暗歎息一聲。


    宋家的人,與兩人擦肩而過,去靈堂吊唁孫國權去了,就算再不情願,樣子也是要做一做的。


    齊等閑見著楊關關的情緒有些低落,便道:“宋璞不是個安於現狀的人,肯定會再跟我們對上的,到時候,給你機會打死他就是了。”


    楊關關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的,現在為了大局著想,能忍則忍吧!”


    齊等閑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摟住她的肩膀,讓她靠進懷中來。


    尋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兩人聊了很多事情。


    兩人都默默安享著難得的平靜與溫柔,仔細想來,也好久都未曾像這般待在一塊兒輕鬆愉快地交流了。


    過了一陣後,齊等閑先將楊關關送了迴去,然後再迴到殯儀館這邊來。


    等到晚上七點左右的時候,齊等閑便開車去機場,要接下飛機的江傾月。


    江傾月也是推掉了一切工作,準備妥當之後便直飛島北市,她與孫國權相處的時間雖短,但經常保持電話聯係,倒也建立了非常深厚的爺孫感情。


    剛看到江傾月,齊等閑便一眼就看到了她被墨鏡遮蓋住的紅腫了的眼眶。


    齊等閑先是把江傾月抱到懷裏來,然後她便直接哭了起來,問道:“爺爺怎麽走得這麽突然呢……我昨天還在跟他通話的……”


    齊等閑歎了口氣,安撫道:“好了,我們現在趕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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