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的時候,劉歆卻抬起頭來,看著窗外了。


    我低聲說了句:"快到了。"劉歆點了點頭,但是沒有說話。


    劉歆隻要一動麵部的肌肉。蟲體結成的臉皮,就會褶皺,甚至是裂開。我猜測,就算是走路,同樣也會如此。劉歆遭受到的痛苦,太過非人。


    不能去想孰是孰非,公道這個東西,沒有存在的。隻能依靠後來的努力,去改變現在的狀況。


    淩晨將盡的時候,天色微亮。我們又到了一處加油站。司機照常停車,然後招唿車上的乘客可以下去上廁所。


    我本來想動身的時候,卻看見,前排的那個男人,忽然站起來了。然後徑直的就下車。


    這本來沒有什麽問題,可是讓我額頭上冒出冷汗的,是他走到下車位置的時候,往車側的後視鏡裏麵看了一眼。我剛好在看他,而這一眼,剛好和他後視鏡裏麵的眼神重合。


    他迅速的低頭,然後往外走了。


    我強壓下剛才要上廁所的衝動,沒有下車。劉歆依舊沒有什麽反應。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我假裝不經意的往窗戶外麵看去。


    淩晨天色將亮。加油站除了我們這輛大巴車之外,還有另外一輛金杯車。車門微微打開。


    而再看洗手間那邊的方向,雖然沒有人際。但是,整個加油站,都給了我強烈的不安的感覺。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之後,剛才下車去洗手間的乘客,還有買零食的乘客都迴到了車上。


    我所注意到的第一排的那個男人,則是最後上車。


    上車的時候。他一直低著頭,我沒有看到他的眼神。


    車輛啟動之後,我鬆了一大口氣,不知不覺的,背上全部都被冷汗浸透了。


    而劉歆則是扭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微微變化了一下,麵部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搓了搓自己的臉頰。我的臉,已經帶上了麵具,按照道理來說,那些道教的人,是不可能再靠著我的外貌找的我的......


    我忽然想到了一點,那兩個年級一大一小的道士。是看見過劉歆的......難道他們是靠劉歆的臉,來找到我的?


    我皺眉,車上並沒有任何那兩個道士的蹤跡。而且當時兩個道士被劉歆嚇成了那副模樣。我怎麽都不相信,他們兩人還敢來招惹劉歆。命是自己的,信仰也是虛假的。無非就是為了錢財。有命賺錢沒命花,人人都不笨,不會這樣選擇。


    而且劉歆就算是跟在我身邊,修女袍的帽子,也壓得很低很低,不近距離接觸,是肯定看不見她的臉。


    百思不得其解。


    我一邊注視著前排的那個男人,然後車輛也在繼續開始運行。


    很快,就到了下午五點多鍾。


    車進了市區,開始了慢慢的爬行。


    我給老佩發了個短信,問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老佩迴了一個地址,我還沒有搜索的時候,車輛卻忽然停了一下,司機喊了一個地名,說了句有沒有在這裏下車的?


    車上立刻有乘客迴應了......我麵色一凝,剛才在加油站的時候,已經嗅到了一些危險的氣息。前排的男人很有可能已經盯上了劉歆和我。那麽照這樣發展下去,恐怕汽車站,也已經有了他們的人等待我和劉歆進入埋伏。


    我立刻對劉歆低聲說了句下車!然後快速的司機那邊喊了一句:"等等,還有人!"


    司機有些不耐煩的說快點,磨磨唧唧的。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等劉歆起身之後,然後劉歆走在前麵,我跟在後麵,兩個人快速的下車了。


    下車的時候,我注意側頭去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卻發現他的頭壓得很低。


    下車之後,我鬆了一口氣,劉歆問我怎麽了?


    我說了句:"快點走,我們被人盯上了。"夾介肝劃。


    然後我迅速的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報了老佩所在街道的地名。


    司機有些怪異的看著我說:"尕小夥,穿城子跑,貴著?"


    我一句話沒聽懂,不解的看著司機,問他我地址說錯了?


    司機又來了那麽一句,臉的急的發紅了,我還是沒有聽懂他說的話,這個時候劉歆說了句:"他說,你說的地方,要穿城,車費很貴。"


    我明白了過來,但是沒有猶豫說了句:"快走吧。"我沒有想到的是,劉歆竟然能夠聽得懂這個地方的方言。


    司機笑著踩了刹車,然後一邊開車,一邊對我身邊的劉歆說了句:"姑娘長著攢勁子很呐。"


    劉歆卻是聽見這句話之後,把頭低下來了,雙肩也在微微的顫抖。


    司機一看自己說錯話了,有些著急,但是他又說不好普通話,一邊開車,一邊解釋了半天我才明白過來,他是說劉歆長得漂亮。可是這句話,如果放在以前,怎麽對劉歆來說,都肯定是一句讚美的話,但是在如今。


    我不敢去安慰劉歆,隻是不停的說,到了,快到了。很快就會好。


    司機一句話說錯,之後也不敢多說話了。麵色鬱悶的不行。


    西北方的人,常年生存在沙塵之下,因為風沙的原因,皮膚都很差。


    雖然劉歆現在的臉,不是真的皮,可是因為袍子遮住大半,露出來的蒼白的部分,加上下巴的輪廓。對於西北來說,司機的誇讚,沒有任何的惡意。


    道教的人,跟著我,已經來到了這邊,但是因為我提前下車的緣故,應該能夠暫時甩掉他們。


    我們現在就是在和他們賽跑,再他們再次找到我和劉歆之前,必須要找到老佩。


    而且我為了避免劉歆和鍾亦兩個人相間然後相觸的問題,直接給老佩說,要他和嚴苛,還有吳奎鍾亦幾人暫時分開。


    而老佩雖然沒有問我具體的事情,但是聽到換皮之後,很容易,就能夠想到很多事情了。鍾亦的事,他們知道的太清楚。老佩答應我幫忙,也因為他喜愛鍾亦有關。劉歆變成這樣,也是鍾亦所害。一報還一報,但是惡債終究是還不盡的。


    我這個時候,也把老佩的地址,輸進了地圖裏麵,然後作為終點,和我所在的地方一定位,竟然還有三十公裏左右。


    麵色有些發白的看著車外的車流,金城和蓉城一樣,省會,太大了。


    而轉眼的時候,瞟了一眼車外的後視鏡耳鏡。額頭上的汗水,馬上就分泌了出來。


    一輛金杯車,正緊緊的跟在我們的出租車後麵。


    我麵色難看,我竟然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一點,加油站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人,隻是因為我和劉歆當時沒有下車,所以他們才落空了手段而已。


    而他們卻竟然跟在了大巴車後麵。我和劉歆中途下車的時候,前排男人沒有多做動作,恐怕就是害怕被我懷疑。而且身後還有車輛,他隻需要發送一個短信,告知情況之後。我和劉歆依舊沒有逃掉視線。


    司機猛的踩了一腳刹車,然後訕笑著說了句:"開錯了一個路口,而這個時候,我們剛好在一個紅綠燈前麵。我沒有和司機搭話,而是一直從鏡子裏麵看著後麵跟著的金杯。


    希望是我想的太多,但是結果卻是,那輛金杯,跟著我們的出租車掉頭。然後繼續跟在了我們後麵。


    司機一邊對我說不好意思,一邊說這段路程,等會兒他少收錢。


    我猛的趴到了駕駛座的靠背上麵,用手指著後視鏡裏麵的那輛金杯,壓低了聲音對司機說了句。


    甩掉它!


    沒想到司機卻驚疑不定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問我那輛車是幹什麽的?


    我隨便撒了一個謊說:"剛才碰到小偷,我把那個小偷打了送到派出所,但是出來之後,就被這輛車跟蹤了。恐怕是報複的人。"


    司機聽完之後,眼睛就瞪大了,說了句,要不要報警?


    我說不用,我和女朋友是來這裏旅遊的,不想惹事情,甩掉他們就好了。


    司機點了點頭,咧嘴笑著說:"看他們的車牌,是外來車,這金城裏麵,還沒有我進不去的小道。"油門一踩,車一下子就插進了另外一條車道裏麵。


    我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老佩的短信。


    ps:


    = = 有一種知識,叫做靈魂學,有一種生命存在痕跡,叫做腦電波放射。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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