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的響動之後,院門被打開了,小言媽媽略顯削瘦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我叫了聲阿姨,小言媽媽看見我之後。最開始出現的是一絲驚喜之色,我卻是有些尷尬。


    小言媽媽快速的把我迎進了屋子。


    院子裏麵沒有一絲的變化,我知道我看不見小言爸爸的第七感,他應該就在小言媽媽的身邊。


    進了堂廳,小言媽媽一邊給我倒茶水,一邊問我怎麽來了?


    我不經意的掃視小言媽媽的眼神,發現她的目光之中有一些希翼,我立刻就明白了。小言媽媽是誤會了。


    她以為我是來給她那個交代的。小言媽媽的眼神反倒是讓我沒有辦法開口了。但是我要下井,這個院子裏麵有小言爸爸的第七感,肯定是瞞不住他們的。思索了一下,小言爸爸現在這個狀態這麽長時間,小言媽媽也能接受下來。於是我不再拐彎抹角。


    直接告訴小言媽媽,我來這裏,是受人所托,來拿一件東西的。


    小言媽媽眼中閃現的一絲失望被我捕捉到。但是她掩飾的很好,不過聽見我接下來的問題之後,臉上有些不解,問我受什麽人所托,要拿什麽?


    我頓了頓,然後然後盡量平穩語氣的說:"這個人。言叔應該知道,他在不在?"


    我說話的同時,眼神在屋子裏麵飄忽。


    小言媽媽點了點頭,說:"我去叫他過來。"小言媽媽很自然的就出了堂廳,我注意到她去後院了。


    我一邊從屋內看屋外,目光最多的是停留在那個右側的房間門上。


    小言爸爸的屍體,應該存放在這個院子裏麵。第七感必須要屍體還存在才能一直存在。所以小言媽媽應該不會冒險把屍體安葬了。


    隻是不知道,她把屍體放在了哪裏。


    這段時間下來,經曆了不少事情,至少我對於第七感這些東西,是沒有害怕的情緒了。但是如果知道自己身邊任意一個房間,還有一具屍體的話,也是有點難以接受。


    很快,小言媽媽就從後院那邊走了過來,然後還一邊低頭朝著旁邊空白的地方。不知道說著些什麽。


    那應該就是小言爸爸的第七感。


    等小言媽媽進屋之後,她又對著身旁說了兩句話。然後才笑著對我說:"你言叔來了。你要問什麽我幫你轉達。"


    我平穩了一下無謂的思緒,然後對小言媽媽說:"我想問言叔的事情,就是當時,那間屋子裏麵住著的人的事情......"


    說完,我就指了指堂屋外麵,前院右側的房間。


    小言媽媽愣了愣,但是她的表情沒有什麽怪異的地方,我明白過來,小言媽媽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否則,一個人的眼神上麵,能夠看出來很多。


    間隔了幾秒鍾時間,小言媽媽像是在側耳傾聽旁邊的話,然後有些奇怪的對我說:"你言叔說,那個屋子沒有人住過。"


    我皺眉看著小言媽媽旁邊的空洞之處,小言爸爸明明知道中年男人的事情,為什麽不說?


    我有些不甘心的又問了一遍,但是這次小言媽媽卻有些焦急的對身旁說了兩句話。然後又往門口走了兩步,最後跺了跺腳,麵色尷尬的迴來對我說:"你言叔走了,他說那個屋子沒人住過......"


    小言媽媽的尷尬很真實,我心裏麵確實打鼓了,小言爸爸都已經死了,為什麽還是有些事情不說?但是轉念一想,我就釋然了。


    中年男人不是正常人,小言爸爸可能是擔心萬一說出來什麽事情,嚇到小言媽媽。


    我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小言媽媽給我告了個歉,然後說去勸勸小言爸爸。


    我說了句沒事,言叔不說,應該就是真的沒有的。


    目送小言媽媽離開,我有些困頓這件事情了。小言一家的悲劇都是因為我而起,但是中年男人的事情也不是小事。兩相阻隔之下,我也沒有辦法能夠見到小言爸爸的第七感。休鳥大弟。


    退而求其次,隻能選擇從井裏先把東西取出來了。好在中年男人說取出來東西,也能夠明白發生過什麽事情。


    我站起身,往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之後,卻看見小言媽媽正對著一張空著的凳子不停的說著什麽。我有些好笑。


    他們老兩口雖然天人永隔,但是現在這個狀態,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小言媽媽這個時候卻看見我來了。然後對我打了個招唿,又低頭說了兩句眼前的凳子。


    我對小言媽媽說,別怪言叔了,我就多問了兩句,也沒什麽事情。小言媽媽不好意思的抬頭看了看我說:"阿姨是真的不知道,知道的話,一定告訴你。"


    我沒和小言媽媽再多說其他的,而是把目光往井口的位置放了過去。


    我進過這個井。嚴謹道士也下過井裏。


    當時嚴謹道士下的比我深,並沒有說過井裏有什麽東西的事情。我之後的那一次,就比較淺了。三米左右的位置,也沒有發現過異樣。


    但是白天的時候不好下井,萬一井下弄出來了一個古怪東西,怕嚇到小言媽媽。


    我思索了一下,然後眼神飄過小言爸爸可能坐著的那張凳子。晚上動手最好。小言媽媽會睡覺。小言爸爸的第七感我看不見他,自然他也幹涉不到我,


    我對他們沒有惡意,就算我晚上下井被他看見,他也會明白我的意思,瞞住小言媽媽。


    現在時間尚早,小言媽媽留客,讓我在這裏住上兩天再走。


    剛好順了我的意思。吃飯的時候,小言媽媽也從旁側擊的問了我一些事情,都被我用嚴謹道士蓋過去了。但是小言媽媽三兩句話,就會繞到鍾亦身上,說希望哪天能夠去看看她。


    我沒有怎麽看見她臉上再有悲傷的意思了,卻不經意的看到原來小言的那件新房的時候,縫紉機依舊擺在那裏。


    我忽然想起來了當時在縫紉機上的人油,小言媽媽之後雖然給我說了很多事,但是卻沒有絲毫一句,提過這輛縫紉機。


    但是人油也不一定是小言媽媽弄上去的,現在也沒有事情,我不想再用這件事去打亂小言媽媽和小言爸爸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生活了。


    我住的房間,還是之前那個我和嚴謹道士一起住過的屋子。小言媽媽沒有住新房了。


    而是在前院居住。


    我不知道小言爸爸有沒有跟過去,月上梢頭的時候,院子裏麵在沒有任何動靜。


    我從後院入口的位置打量前院,也沒有燈光了,我才放下心來。


    現在可以下井了。


    我在屋子裏麵找到了一個小電筒,當時我和嚴謹道士用過的。


    然後才來到了井邊。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月亮霧蒙蒙的,好像要下雨。


    我打開電筒,往下麵照了照,黑洞洞的井底反射著光褶。抓起旁邊的井繩,我一手拿著手電,雙腳抵著狹小的井口,然後慢慢的往下移動了下去。


    頭前三米的時候,還好,但是往下了,井壁開始寬闊,出現青苔,就不好爬了。


    我把手電咬在口中,雙手都抓住繩子,然後慢慢的往下縮。


    同時不停的來迴掃視著井壁。


    中年男人說的東西不一定在井底。


    井底全是水,什麽東西都泡爛了。很有可能,他把東西放在了井壁,某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裏麵。


    但是直到我縮下去了十米,都沒有在井壁的邊緣看見任何的東西。難道是我想錯了?


    這個時候,我的腳,已經能夠接觸到冰冷的水麵了。


    森森的寒意,刺激著我的神經。


    東西,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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