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道士下了井,就這麽兩三分鍾時間,小言媽媽應該不至於被淹死。


    我心裏麵忐忑的等待嚴謹道士上來,而這個而是身後也有腳步聲傳來了,我扭頭過去。剛好看見吳奎蒼白著臉,捂著腰部的位置,蹣跚的走到了後院,吳奎死死捂住腰的手上,還有斑點的血跡。


    我唿吸急促了一下,剛才小言媽媽用了什麽東西?把吳奎傷的這麽深?吳奎麵色蒼白的看著我手中的繩子,還有井口的位置,聲音虛弱的說:"人呢?"


    我指了指井裏,然後說:"小言媽媽躲進去,然後掉進了井裏,嚴謹道士下去救了。"


    吳奎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然後奇怪的看著我說:"你竟然叫他嚴謹,還叫道士?"


    我點頭,想要問吳奎怎麽了?其實這段時間以來,就如同當時嚴謹道士對我說的那樣,我不知道嚴謹道士的名字。吳奎咳嗽了一下,然後不說話了,卻是目光緊緊的盯著井口的位置。


    我小心的抓著手中的繩子,吳奎剛才雖然表現的沒有再說什麽,但是我知道像是他這樣的人,都是聰明到了極點,往往這樣的人都非常的固執,不可能輕易動搖自己的念頭。


    讓他現在對我輕聲細言的有兩個原因。


    他現在受傷了,而且嚴謹道士現在也下了井,如果他再惹急了我,我暴動的話,他是擋不住我的。


    而且小言媽媽在這裏,嚴謹道士的目的能夠達到,他和嚴謹道士是一路上的人,沒有必要現在再對我做什麽。


    這一切都是小言媽媽還沒有被嚴謹道士看破她其實不是小言媳婦。


    我也不願意和吳奎起衝突,而且我現在身上的問題,隻有老佩能夠救我,絕對不能夠和嚴謹道士翻臉。


    等待的同時,能夠聽到井裏麵不停的傳來嘩啦的水聲,我探過頭過去看,能夠看見波光粼粼的井底,嚴謹道士已經撈起了小言媽媽,然後一邊晃動繩子,一邊喊我往上拉!


    吳奎本來也想來幫忙,但是我指了指他腰腹間的傷口之後,他才眉頭微皺的站在一邊不動。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最開始出來的,是已經昏迷的小言媽媽。濕漉漉的衣服搭在身上,白色的絲襪也因為打濕,所以緊緊的貼在了腿上,我剛好就看見了其中有一個破塊。這個就是小言爸爸手裏麵攥著的那塊絲襪掉落的地方。


    小言媽媽從井口被推了出來,吳奎走上前去拉著小言媽媽的衣服把她拖到了一旁,然後嚴謹道士才渾身濕漉漉的爬出來。


    嚴謹道士臉色蒼白,渾身忍不住的發抖。


    小言媽媽已經昏迷過去了,嚴謹道士一邊讓吳奎看她有沒有事,吳奎已經蹲了下去,然後在小言媽媽身上摸索了起來。


    最後從小言媽媽的懷裏麵逃出來一把尺長的利刀,月光之下,寒刃森森。嚴謹道士也看見吳奎身上的傷了,然後在我驚愕的眼神中,嚴謹道士竟然笑了笑,雖然隻是一瞬間,都被我和吳奎捕捉到。


    吳奎冷哼了一聲,然後把那把刀也收了起來,然後沒有語氣的說:"死不了,帶迴去?"


    嚴謹道士點了點頭,聲音終於不嚴謹了,而是有些打顫的說:"帶過去,叫老佩過來。"


    雨天,是最好的犯罪現場,所有的露天痕跡,都會被水帶走,現在是深夜。


    我,吳奎,嚴謹道士,帶著小言媽媽離開小言家的時候,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我們幾個人迴到旅館的時候,那個旅館的老板還在睡覺,我們進入之後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然後小言媽媽被帶進了吳奎和嚴謹道士的房間裏麵,這下無論如何,小言媽媽都跑不掉了。


    但是我心裏麵還是有些不安,小言媽媽傷吳奎逃跑之前,指著我說我是殺人犯,是兇手。


    我根本沒有殺任何人,小言媽媽恐怕是為了逃跑而打撒嚴謹道士和吳奎的注意力,故意說出來那番話。


    但是這番話對於我的影響太大了,不知道等會小言媽媽醒來之後,還會說出些什麽。


    劉歆還在睡覺,我去洗手間洗了個澡,渾身的疲憊都出來了。躺在了床上。


    本來晚上出去的目的是去找那個中年男人問線索,但是不但沒有找到他,反倒是差點把自己搭進去,還好有個小言媽媽出現。否則我還真沒有辦法去和嚴謹道士還有吳奎解釋。


    躺在床上,我仔細的迴憶這段時間在小言家裏麵發生的事情,小言媽媽發瘋了之後。


    就住到了後院,最開始我以為她是悲痛小言死亡,所以住在他的房間算是懷慰,但是現在已經完全證明,小言媽媽,是因為我......才去後院住的!


    我摸著脖子上的位置,身上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斑,小言媽媽是為了讓我注意到這些斑,才做出來一係列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有機會能夠殺我,但是為什麽當時不動手,現在要動手?


    還有......最讓我疑惑的一點就是......小言媽媽為什麽要讓我注意到我自己的斑?


    我的斑......小言媽媽現在要殺我......我腦子裏麵驟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砰砰的敲門的聲音。


    我警惕的說了聲是誰?


    身旁的劉歆眉頭皺了皺,沒有醒過來。我一邊下床往門口走去,門外的敲門聲響了一下,然後就沒有了,我打開了房門,外麵一個人都沒有。看了看嚴謹道士他們的房間,剛好就在這個時候,嚴謹道士的房門也忽然打開了。


    吳奎一抬頭就看見了我,然後皺眉說:"有人敲你的門?"


    我麵色微變,然後警惕的看著樓道兩側。吳奎的聽力從最開始在小言家裏麵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很強悍的一麵。而且這個旅館裏麵,大半夜的,是不可能有人過來敲門的。


    我說不知道是誰,就響了一下。吳奎也警惕起來了,說了句迴去吧,沒事。


    我重新躺迴床上,剛才被打斷的思路有些混亂了,但是說是混亂,實際上是我不敢再把事情拉扯到那個方麵去想了。


    我害怕我自己嚇死自己。精神的亢奮也擋不住身體的疲憊,我昏沉的睡了過去。然後做了一連串的夢,被夢驚醒過來的時候,背上全是冷汗。


    我有些喘息的睜開眼,剛好又看見一張慘白中豁開一個大口子的臉直愣愣的出現在我麵前。


    我驚恐的大吼了一聲,猛的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劉歆驚唿一聲之後,燈光驟然亮起。


    我麵色蒼白的坐在床上,死死的捏著被子。


    被我嚇醒,然後去打開燈的劉歆有些不安的問我怎麽了?


    我沙啞著聲音說沒有事,做了噩夢。


    劉歆剛想張口,我猜到了她要問我什麽夢,我讓劉歆睡吧,沒事。


    劉歆沒有關燈,乖巧的鎖進去了被子裏麵,不說話了。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裏麵我全身的皮膚都被小言媳婦剝掉,然後她要和我結婚,我掙紮著從夢裏麵醒過來,卻又看見小言爸爸的死人臉。


    這是一個雙重的夢境。


    我不敢睡覺了,嚴謹道士說的沒錯,越想,什麽事情都會發生。我想要去陽台上透透氣。


    慢慢的摸索下床,拉開簾子之後,我眉頭一跳,窗戶是打開的。


    而且陽台裏麵多了一樣東西,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就放在陽台的角落。


    我皺眉,我不知道盒子是什麽時候放在這裏的,可是劉歆昨天應該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難道是旅館老板進來過?這個可能性也未必沒有,窗戶灌進來的風寒意逼人。我打了個哆嗦,頓時覺得已經舒服不少了,沒有去碰那個盒子。


    關閉窗戶,外麵的天微微發亮,夜晚已經過去了。我穿好衣服,去敲嚴謹道士的房門。


    開門的還是吳奎,進屋之後,我發現嚴謹道士正躺在床上,但是屋子裏麵並沒有小言媽媽。


    我有些疑惑的問小言媽媽呢?吳奎指了指床頭的一個巨大的黑色袋子。


    我強笑了下,小言媽媽看來就被裝進了袋子裏麵了。吳奎問我過來做什麽。我看了看嚴謹道士。然後還是有些不安的指了指我自己的脖子,對嚴謹道士說:"老佩能幫我了嗎?我感覺裏麵動的越來越厲害了,我擔心......"


    嚴謹道士的麵孔依舊蒼白,有點像是染上了風寒的樣子。他聲音有些微啞的說今天我們就去老佩那裏。你不用擔心。


    問完這個之後,我心裏麵總算舒服了一點,但是我過來的最主要的目的,其實就是看吳奎,嚴謹道士的態度。


    這個狀況更像是小言媽媽昨天晚上一夜都沒有醒過來。嚴謹道士和吳奎,應該不會再懷疑我什麽事情了。特別是今天就可以去老佩那裏。我身上的病,總是一個懸梁之刃。


    嚴謹道士說完之後看了看時間,然後對我說了句去準備吧,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出發,老佩差不多要過來了。


    我問嚴謹道士要帶上劉歆嗎?嚴謹道士皺眉,然後聲音有些微弱的說:"你應該知道你女朋友有不對的地方,注意一下。可以帶上她。"


    一番收拾之後,我們一行人出了旅館,旅館老板剛剛醒來,迷迷糊糊的。


    但是看見吳奎背著的大黑袋子就有些不安了,快速的把我們送到了門口。


    剛好這個時候,外麵來了一輛車。


    嚴謹道士徑直走了過去,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我上車之後才認出來,開車的就是老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人皮嫁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羅樵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羅樵森並收藏人皮嫁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