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男人什麽時候走到我身邊的。


    我問他聊什麽?他指了指前院右側的一個房間,說外麵人多,屋子裏麵說吧。


    這個男人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偷偷的看我,昨天他罵過嚴謹道士,應該就是那個小言父母說的懂行的親戚了。可是小言爸爸媽媽說的是長輩,這個中年男人看起來也就和小言父母相近的年齡,應該不是才對。


    我想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麽一直看我,這剛好是個機會,於是我直接快步就往那個房間走去了。


    剛走了沒有兩步,忽然身後就有人喊我,我迴頭,發現竟然是嚴謹道士。


    他快步向我走過來,然後拉著我就往後院去了。我剛答應了那個中年男人去他的房間,但是嚴謹道士這麽慌張的過來找我肯定是有事情的,我想和中年男人說一聲,但是抬頭卻發現他不見了。


    嚴謹道士臉色一臉難看,拉著我到了後院之後,我還沒有來得及和他說剛才的事情,就聞到了一股有些難聞的血腥味道。


    小言夫妻的棺材,邊緣的位置,正在吧嗒吧嗒的往下麵滴血。


    我當即冷汗就出來了,結巴的問嚴謹道士這是怎麽迴事?


    嚴謹道士微眯著眼睛說,剛剛發生的事情。滴答落下的血液有些發烏了,浸在地麵上久久都沒有沉浸下去。我問該不會又和我有什麽關聯吧?


    嚴謹道士說沒錯,就是和我有關,滴血的屍體肯定不是小言的,應該是小言的老婆。


    我說要不提前送去火化?嚴謹道生冷哼了一聲說,沒有到七天,人意識形成的第七感不會消失,我可以告訴你,我們還沒有到火葬場,就可能暴斃了,兇器可能是天上突然落下的石頭,也或者是出車禍。


    我哭喪著臉說既然和我有關,那你就告訴我到底是怎麽迴事啊,難道要我給她陪葬?


    嚴謹道士卻是麵色有些掙紮,然後說:"她死的很慘,沒有皮就是沒有全屍。我本來以為她的第七感會特別的怨毒,但是沒想到現在她還是纏著你,我要你做的就是,今天晚上把她引出來,然後我們去找迴她的皮。應該就不會有事情了。"


    我猛的就開始搖頭說絕對不行。前天晚上的事情我都還沒有迴過神來,這個女人死相那麽慘,我怕是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嚇癱了。


    嚴謹道士說必須找迴來,屍體已經開始滴血了,現在第七感是離體的,所以還不會有什麽變故,要是等第七感迴來,被屍體感染了,就不是那麽好處理的一件事情。


    我說第七感不就是人死時候的念頭嗎?難道還會改變?


    嚴謹道士表情不變的說:我告訴你的第七感就是常人口中的鬼魂,實際上他們是不會有什麽所謂的投胎的,就是人死了之後,不能消失的意識。嚴謹道士慢慢皺起了眉頭,然後說:理論上來說,她死的時候印象最深刻的應該就是殺她的人,但是怎麽會纏著你,我想不明白。


    但是現在屍體已經開始滴血了,這就是死不瞑目。現在她纏著你,所以隻要找迴來皮,然後由你送去火葬場就不會出事情了。否則的話,她就會開始拚命的給自己找皮囊了,也就是老輩人嘴裏麵說的找替死鬼。


    我說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嚴謹道士嗬嗬冷笑了一聲說,除非能夠給她找到另外一張皮,你讓我去火葬場剝皮?


    我搖了搖頭說肯定不行。嚴謹道士告訴我,晚上的時候他會告訴我應該怎麽做,今天就不要亂跑了,他怕我出意外。


    然後繼續對我說不要理偷窺我的那個人了,到時候他來想辦法處理。


    剛好嚴謹道士提起來這件事情,我立刻就告訴他剛才胖子文發現的那隻風箏,然後我又斬釘截鐵的說肯定不是風箏的事情。


    嚴謹道士想了想說,會不會是風箏被吹到窗戶上麵的時候尾巴並沒有貼上去。


    我剛才精神太緊張,的確沒有想到這個事情,嚴謹道士這樣一說,反倒是挺有道理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就是被自己嚇了一晚上了,簡直太丟人了。嚴謹道士讓我不要多想了,十有八九就是風箏。我極力壓下心中的不舒服,然後又告訴了嚴謹道士那個中年男人想找我聊天,而且還一直偷偷看我的事情。


    結果嚴謹道士詫異的問我是哪個中年男人,他怎麽沒有注意到。


    我說你都直接無視人家了,就是那個說你是破道士的男人。嚴謹道士眉頭皺了很久,說並沒有這麽一個人。


    我說你想一下,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罵你那個人?


    嚴謹道士搖頭說沒有,然後催促我說你還有沒有其它什麽事情快點說,今天晚上引來小言媳婦第七感的時候,還要借著她去找殺她的人,這樣才能夠知道皮在哪裏。晚上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我反駁的機會了,隻能點頭說好,然後又說我想去找下那個中年男人,問問他有什麽事情。


    嚴謹道士說可以去,但是有事情立刻給他打電話,說著嚴謹道士就讓我拿手機出來記電話號碼。


    我拿出來手機一看,都自動關機了,現在的智能機雖然好用,但是就是耐不住電量。


    我從家裏麵趕到小言家裏麵的時候,走的匆忙,並沒有帶上充電器一類的東西。


    嚴謹道士皺眉說那你快點迴來,千萬不要出這個院子的門,我怕你出意外。


    我說就找人說兩句話,能有什麽事情,肯定馬上就迴來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機遞給了嚴謹道士,然後問有沒有充電器,先幫我衝下電。


    說完之後我就往前院跑去找那個男人了,剛才沒有看見他,可能是因為他發現嚴謹道士來找我的時候就主動躲開了,本來他們兩個之間就有衝突。


    到了前院之後,發現大家正在吃早飯,小言的媽媽一邊端著一盤飯菜要往後院走去,一邊給我打招唿可以過去吃東西了。我點了點頭說好的,然後快速的在人群中掃動目光,發現並沒有那個中年男人的身影。


    我以為我看漏了,現在吃早飯的時間,應該所有人都出來了才對。


    這個時候小言的爸爸也招唿我坐過去吃東西,胖子文就在旁邊唿啦唿啦的喝粥,我肚子立馬就叫了起來,抵不住米香,跑過去大口的喝粥。


    吃完飯之後,我還是沒有看見那個中年男人,我立刻問小言爸爸他們家裏麵那個親戚呢。小言爸爸問我說的是哪一個,大家所有人都在這裏。


    我眉頭緊皺的形容了一下中年人的麵貌,小言爸爸說我是不是弄錯了,沒有這麽個人來家裏麵啊。


    我立刻就說就是昨天晚上罵過嚴謹道士那個人,小言的香火不就是他說點的麽?


    本來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擔心小言爸爸有些不高興,但是看他臉色,並沒有不高興的模樣,還是在仔細的想,卻沒有頭緒。


    我又問胖子文有沒有看到那個男人,胖子文皺眉說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怎麽昨天晚上放他進來之後,人就不見了呢?


    小言爸爸也找不到頭緒,現在還有白事的師傅過來了,他說要過去交代一下,我可以多找找,這幾天來的親戚不少,應該是他記錯了。


    我說好吧,我想那個中年男人是不是在房間裏麵,他是不是在那裏等我?


    越想越是有可能,現在也吃飽了沒事。


    我立刻下桌,走到前院裏麵的時候,我快步的走近了右側的那個房間,結果卻發現房門上掛著一把鎖、


    這把鎖的年頭不短了,看起來至少有很多年沒有打開過了。這個房間看起來就和其它的房間都是格格不入的樣子。


    我皺眉,剛才都沒有注意到房間上麵有鎖,現在看來,門都鎖上了,屋子裏麵肯定就沒有人了。但是告訴小言爸爸是這個房間的話,應該就可以找到他了,說不定還能要到電話,可以電話裏麵說事情。


    結果當我找到小言爸爸過來的時候,小言爸爸整張臉都變了,慘白的說你確定你看見的是住在這個房間的男人?


    我確定說沒錯,小言的爸爸忽然扭頭就往人群裏麵走了,我追上去,他告訴我說我肯定是沒休息好,記錯了。那個房間沒住人很久了,來的親戚都是住在其它的房間。


    我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難道剛才那個中年男人給我指的是其它房間,並不是這個?


    小言爸爸轉眼就埋進了人群裏麵,我不好過去了,也不想去找那個中年男人,他都來參加小言的白事了。肯定會再出來的,而且他還要找我聊天,我不用去找他,他就會來找我的。


    去看了看胖子文,他還是靠在門口的位置打盹,我也看了看我們房間的那個窗戶的位置,發現那裏還被卡住一截透明的風箏線。那個猴子風箏已經不知道被胖子文扔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想起來嚴謹道士給我說的不能出院子的門,想著晚上都要引小言的媳婦來了,現在就是去一下後院也沒有什麽事情了。


    死馬當活馬醫......


    前院忙碌的厲害,我剛走進去,抬頭就看見中年男人站在院子中間的位置。


    我眼皮跳了一下,我就想著他會出來找我,果然沒有錯。


    他對著我笑了笑,然後指了指我身旁,然後走了過來,我迴頭看他指著的位置,發現依舊是那個右側的房間。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房間上的門鎖已經不見了。


    小言爸爸可能是這兩天精神狀態不好,記不清楚事情了,我告訴中年男人我剛才有點點事情,解決了就立刻過來找他了,他剛才怎麽忽然不見了?


    他告訴我說他一直都在,就是我剛才沒有注意到。我說可能吧。


    兩個人三兩步就走到了房間的門口。


    他率先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我也走了進去,撲鼻而來的是一片灰塵,我咳嗽了兩下,他忽然低聲說了句好久沒收拾衛生了。


    我應了聲沒事,找我想聊聊什麽?


    我現在才看這個房間,房間裏麵雖然有灰塵了,但是物品的擺放還是有序的,不過這個房間沒有窗戶,中年男人走到我身後關上房門,然後說找我想聊聊一個人的事情。


    我說什麽人?


    中年男人果然開口就說:是小言的。


    我搖了搖頭說:再過一天就是頭七了,人都不在了,怎麽聊都不妥當吧?你不是小言家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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