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顧盼生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眉梢緊蹙。


    她覺得渾身都難受的厲害,身子像是踩進了一片荒漠似得,腳下總是找不到重心,腦袋依然暈眩。


    整個世界就好像陷入了一片天旋地轉之中。


    恍恍惚惚中,她感覺有溫熱的東西觸碰著自己的臉,她想要伸手去抓,卻抓了一個空顱。


    她睡得越來越沉,身體好像有了重心,迷糊間,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迴到了那年的開春。


    十八歲的記憶,在夢中一點點的完整的呈現。


    她穿著簡單樸素的白色裙子,陽光高照,她留著過肩的黑色長發,十八歲的時候,她還叫著顧寧笙這個名字輅。


    顧寧笙……


    簡單喜歡叫她阿笙。


    ……


    “沒什麽事,醒過來保證還是你喜歡的姑娘。”


    屈錚霖在醫院外的白楊樹下找到了傅越承,上前,靠在一旁的牆角,麵容清俊的臉上,唇角微微上翹:“倒是難得看到二哥你這副模樣。”


    倚靠在樹邊的傅越承抬了抬眼皮,從袋中取了煙,丟給屈錚霖一根,自己又擱了一根在嘴邊。


    點燃,忽明忽暗的光暈下,煙霧嫋嫋。


    “看你這樣子,是打算什麽時候離開醫院?”


    屈錚霖一直都知道傅越承迴國後跑醫院來當精神科的醫生不可能是長久的事兒。


    傅家和他們屈家不同,屈家幾代下來,都是學醫學的,而他也不過是順了家裏鋪的路子,選了一門自認為還算喜歡的專業,而傅家,幾代下來,從政從商,都屢見不鮮,隻是傅越承這種突然從了醫的,還是第一個。


    學醫的沒什麽不好,隻是,在傅家人看來,傅越承這半路衝出來學醫的,絕對是一時興起。


    “……”


    傅越承沒吭聲,靜默的抽著煙。


    屈錚霖擺弄著手中的香煙,抬頭瞄著麵前不做聲的傅越承,自顧自的說著:


    “二哥,難不成那姑娘給你受挫了?”


    “你很閑?”


    半晌都不曾開口的男人,這一迴,終於冷不丁的突出了一句,菱角分明的麵容絲毫不見多餘的表情。


    傅越承偏過頭,煙霧朦朧的遮擋住他的臉。


    夜色下,男人的臉龐更不顯。


    隻是,那挺括的身姿,哪怕看不清他的臉,也總免不得讓偶爾經過的人頻頻朝這邊投來。


    “咳咳……”屈錚霖輕咳了幾聲,埋頭輕笑,幾個兄弟裏頭,傅越承不一定話兒最少的,不過,卻絕對是幾個人裏頭性子最悶/***的。


    “二哥,要我說,也就這點事兒上能激你。”


    “……”傅越承。


    “你也別急著惱我。”屈錚霖笑笑,“要我說,二哥你既然這麽喜歡人家姑娘,就直白點,情啊愛的,說出來也不丟人,你愁眉不展的不吭聲,人家姑娘也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知道你想什麽。”


    “要我說,你就得學學我哥,雖然說,那是我嫂子追的我哥,可是我哥在知道自個兒的想法後,那速度可相當果斷,直截了當。”


    屈錚霖說起自家大哥屈晉霆的事情,不經想笑。


    “我大哥那人,雖然有時候冷的可以,不過,我聽說,他是直接把人給領民政局去了。”


    ……


    “屈醫生,下午送來的病人出了點狀況。”


    一名護士匆匆的跑了出來,屈錚霖站直了身,伸手輕拍了傅越承的肩,唇角帶笑,這才跟著護士離開。


    ……


    雙指間的煙蒂燃盡——


    直到燙傷了男人的手,傅越承才恍然迴過神。


    隨手丟開煙蒂,撚滅。


    他繼而又從煙盒中抽了一根,隻是,這一次,他沒有點燃,沉斂的視線落在遠處的灌木間,眉心微蹙。白色的襯衣,領口往下開了三顆口子。


    隱隱的露出鎖骨。


    傅越承的皮膚偏白,卻是那種健康的白。


    三十四的傅越承,哪怕是皮膚過白,也不會有人將他視為小白臉之類,畢竟,過了這個年紀的男人,該經曆的也都差不多經曆過,有著不同於二十幾歲的青年,既沉穩,又有閱曆。


    其實,本質上,像他這樣的男人,皮相好,家境好,雖然脾氣不見得那般好,卻足夠讓身邊的女人趨之若鶩。


    隻是,這麽多年下來,傅越承卻獨獨看上了一個女人。


    惱人的是,那個女人卻顯然有些“不識好歹”的架勢。


    傅越承沉斂的黑眸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的視線清冽而幽深,有著讓人無法讀懂的情緒。


    ……


    顧寧笙十八歲的那年,遇到了傅越承。


    那年,傅越承剛迴國不久,二十八的男人,脾性雖不一定足夠沉斂,卻也不見得有


    tang多毛糙。


    不過,顧寧笙足足比傅越承小了十歲。


    二十八的傅越承,對於顧寧笙而言,可以算得上正兒八經的老男人。


    哪怕這個男人看上去依然突出,長的極好。


    十八歲的少女,夢想的情/人,絕對不會是傅越承這樣的。


    那個人應該年紀不大。


    比她大兩三歲就可以了。


    模樣不一定要非常帥,但是一定會將她當成最美麗的那個。


    顧寧笙那時候雖然不見得性子有多活絡,可是,該有的青春憧憬,必然也是有過的。


    ……


    十八歲的那年,傅越承給了顧文政一百萬,而顧文政便將自己的女兒送了出去。


    任誰都不會將一個,願意花一百萬買下一位老婆的男人想象的又多麽的美好。


    如果,對方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麽要花錢買?


    所以,十八歲的顧寧笙在見傅越承之前,腦子裏構造出來的傅越承其實並不好。


    在被帶去見傅越承之前,顧寧笙甚至在想,這個男人年紀或者有些大,肯定脾氣不太好,也有可能長的非常難看,更或者,又矮又搓又老。


    其實,那時候的顧寧笙膽子真的不大。


    哪怕她從小比孿生妹妹來的早熟,來的穩重,可是十八的年紀,總歸不算大,在坐上那輛車,送去別墅的那瞬間。


    顧寧笙其實是膽怯的。


    甚至因為這份膽怯,她沒有逃跑的勇氣。


    一百萬,對於那時候的顧寧笙而言。


    那是遙不可及的數字。


    她如果逃走了,不願意,那麽拿著一百萬還債的顧文政肯定是拿不出另外一百萬來還的,所以,如果她真逃走了,對顧家而言,那一定就像是滅頂之災一樣的存在。


    ……


    被送到別墅的那一天,天氣很好,陽光普照大地,春日的陽光很溫暖。


    顧寧笙下車的時候,因為害怕,雙腿發軟的竟然走不動路了。


    好不容易,慢吞吞的進了屋子。


    ……


    那小別墅很漂亮,是一棟小洋房。


    “顧小姐,先生在書房,他吩咐了,您來了,可以直接上樓找他。”進屋後,和顧寧笙第一個說話的是一個年紀比顧寧笙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保姆。


    二十歲的出頭的模樣,模樣清秀,看上去是一個極好相處的人。


    顧寧笙進屋後,麵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哪怕說著謝謝,那神情都是繃緊的。


    她默念著先生這兩個字,想著,對方口中的先生應該就是她以後的丈夫?


    或者……他們的關係,更像是古時候人稱唿的“主子”。


    ……


    顧寧笙穿的很簡單,才十八的她,並不會化妝,她的皮膚很白,一張白淨的臉上,還有著未褪的稚嫩的嬰兒肥。


    她穿著一雙帆布鞋,踏上了二樓。


    在上樓梯後,在最左邊尋到了書房的位置。


    書房的門開著,顧寧笙先是偷偷摸摸的將腦袋探了進去,瞧見沒人,想著要不要先進去,可是,想到什麽,猶豫了一會,伸手輕叩響了房門。


    “傅先生?”


    她從送她來的司機口中知道,那位未曾蒙麵的男人姓傅。


    顧寧笙的嗓音不大,沒聽到有人迴,她想著是不是對方沒聽見,所以,鼓足了勇氣,又喚了一聲。


    可是,依舊沒有聽到有人迴答。


    “不在嗎?”


    她自言自語的說著,局促了幾步,最後還是踏進了書房。


    書房很大,書架上滿滿的全是書籍,顧寧笙忍不住好奇,還是走了過去。


    顧寧笙尋了一圈,書很雜,什麽都有,不過,她很細心的發現,在第三排的書架上的書,翻動的最厲害,那全是醫學用書。


    她的手指輕輕的撫過書籍,卻因為身後驟然響起的聲音嚇的縮迴了手——


    “你喜歡醫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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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阿喜這是要寫倒敘~\(≧▽≦)/~啦啦啦,希望小夥伴們不要因為這個都跑去養文,要不然阿喜可能會擔心自己寫的是不是坑了~~~~(&gt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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