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傾月一路上哭哭啼啼,情緒很低落。


    對比起向冬晴這些人來,高妹是沒什麽大本事的,她做過的最大的生意也就隻是經營一個模特工作室而已,在娛樂圈也沒玩出什麽花樣,隻是兢兢業業拍戲。


    而且,她還很容易情緒化。


    不過,齊等閑還是很喜歡她。


    高妹帶著的感情是真摯而且幹淨的。


    如果是尋常人這麽哭,齊等閑可能覺得是在作秀,但江傾月這一頓哭,卻是讓他都有點心碎。


    因為,江傾月是真的很敬重也很喜歡孫國權這個老人,同樣,孫國權也為了這個幹孫女真摯付出過,經常與她聊天,為她規劃未來。


    這樣一個慈祥的長輩,突然之間就不在人世了,她怎能不傷心難過呢?


    佛家有八苦,這生老病死無疑最痛。


    一些文藝的人喜歡說什麽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的心意雲雲。


    扯淡呢……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生與死,一座冰冷的墓碑,便使人分隔陰陽,無法再相見。


    人總需要經曆這些才能成長。


    生與死,也是所有宗教都永遠無法繞開的一個哲學話題。


    來到了殯儀館之後,江傾月的情緒稍微好了一些,哭得沒那麽厲害了,但走入靈堂之後,卻又忍不住連連落淚。


    孫家的人也都知道孫國權一直很喜歡江傾月這個幹孫女,所以也都上來安慰她。


    孫劍塵則是勒令那些記者不要亂拍照,畢竟江傾月是明星人物,有些記者太無良,喜歡亂寫些東西來博眼球。


    “不要傷心,你爺爺他死得其所,縱然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會選擇以這樣慷慨的方式離開。”孫青玄對江傾月微笑道。


    江傾月覺得他的笑容很有親和力,也很溫暖,便點了點頭,止住眼淚,說道:“嗯,我知道,我會好好送爺爺這最後一程的。”


    齊等閑敬重孫國權,便也跟著孫家的人和一些前來吊唁的人一同守夜。


    齊等閑守到第二天的時候,又來了一批遠道而來的人,竟是從南洋來的陳漁、陳慶姐弟。


    這讓齊等閑不由稍稍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在這個敏感的節點,陳漁和陳慶這樣的核心人物,居然還敢跑到蓬萊來。


    送上了花圈和禮金之後,家屬對陳家的人進行了答謝。


    陳漁與孫家的家屬略微交談過後,便走到了齊等閑的身旁來,同他說話。


    “你贏了克拉克,這我得祝賀你,畢竟,這可是萬眾矚目的一戰。”陳漁說道。


    “嗯。”齊等閑點了點頭,“南洋的局勢,發生變化了?”


    陳漁說道:“克拉克之前在南洋總理著很多事情,他一死,自然也就各種連鎖反應來了。”


    為了不影響到孫家的眾人,一行三人從靈堂裏出來,在外麵找了一處坐下談。


    陳慶感慨道:“克拉克這個強敵雖然死了,但南洋的局勢卻也越發不穩定了,米國人開始暗中大力扶持當地的軍閥。就在昨天,已經與好幾個軍閥完成了會麵,而且談得似乎很不錯。”


    齊等閑挑起眉頭來,說道:“的確,克拉克一死,米國人在南洋就沒有了龍頭,各自都想爭權奪利,局勢會變得非常的混亂。”


    陳漁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而且,我們陳家內部的分歧越發嚴重起來了。趙家連失陣地,準備在南洋扳迴一城,所以投入很大。”


    說到這裏,她不由眯起自己的雙眼來,道:“那老妖婆,最近是越來越過分了。”


    陳慶歎息道:“那有什麽辦法,畢竟是咱們家的老太君,積威已久,正麵硬剛是比較困難的。”


    陳漁不動聲色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冷淡道:“她當年可想溺死我,我不會拿她當什麽長輩看。”


    齊等閑聽後不由歎氣,說道:“你們這些家族的親戚關係還真是不和睦啊,不像我家,都團結一心。”


    陳漁不由狠狠瞪了這家夥一眼,然後不屑道:“還真別說,你跟你家的那些舅舅還真是挺和睦的!”


    齊等閑嘴角一抽,如果正月剃頭有用的話,他早就每年正月給自己弄成鹵蛋了。


    “有空到南洋來走一趟吧,閑哥欸。”陳慶對著齊等閑說道。


    “你小子比陳烈上道得多。”齊等閑笑了笑,輕拍著陳慶的肩膀迴應道。


    陳漁一咧嘴,擰著陳慶的耳朵冷笑道:“狗東西難怪最近老喊著熱,要我陪你去海邊遊泳,敢情是暗地裏出賣我是吧?!”


    陳慶連聲喊疼,並叫道:“老姐饒命,我真沒有出賣你啊……”


    齊等閑一下拍開陳漁的手,要真給陳慶打慫了,那他以後還從哪裏看泳裝寫真去啊?


    “南洋那邊我會去一趟的,等蓬萊這邊的事情完了,就啟程過去。”齊等閑說道。


    “你最好偽裝一下身份,雖然你有大主教的身份,那些米國人未必敢動你,可跟他們勾結起來的軍閥都是亡命徒,可不怕用飛機大炮來轟殺你。”陳漁說道。


    齊等閑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畢竟克拉克才剛死在他的手裏,米國佬肯定恨透了他。


    他縱然有個大主教的光環附體,米國佬也還是有辦法針對他的……更何況,他在之前可是得罪過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這個家族在米國這邊,也是有著很多財閥夥伴,都不好惹。


    齊等閑問道:“你們在蓬萊待多久?”


    陳漁便道:“等到孫老下葬之後,我們便離開。南洋那邊,局勢緊張,我們都是分身乏術。”


    齊等閑道:“好。”


    陳漁笑道:“徐傲雪怕是也要遇到困境了,對那些軍閥來說,米國佬貌似更可靠。”


    齊等閑道:“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我去南洋,肯定隻是為了你,絕沒有第二個人能讓我去南洋了。”


    陳漁便道:“是是是,你說的都是!”


    聊了一陣之後,陳家姐弟便迴酒店休息去了,而齊等閑則是繼續守夜,一是他著實尊重孫國權,二則要陪著江傾月。


    終於熬到了孫國權入土的日子,這一天,整個蓬萊的半數大佬幾乎都來了,無論黑道白道,紛紛穿著黑色西裝前來送行。


    孫劍塵捧著骨灰盒走在最前頭,江傾月則撐起一把黑傘,跟隨在他的身邊。


    大家臉色肅穆,帶著悲傷的情緒,送別孫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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