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等閑也隻是淺淺休息了一會兒,醒來過後,喝了一管聖水,便又繼續投入救人的工作當中。


    忙碌到黎明時分,大家的臉上都已寫滿了疲倦。


    那些劫後餘生的華人同胞們,一個個都充滿了迷茫與困惑,他們不知道,好好的生活為什麽突然一下子變成了這樣。


    他們從未去做過任何危害他人的事情,卻偏偏被當成了邪惡的人來對待,他們在這一場暴亂當中,喪失了太多的親人和朋友。


    威廉-切斯特是個守信的人,他提供了庇護不說,還提供了大量的物資,這讓在此駐紮的華人都不用擔心什麽生命安危。


    “直娘賊,殺的真過癮,這一趟怕不是超度了幾百號人。”九哼靠在石頭邊上,嘴裏大唿小叫著,居然還很有精神。


    “這是曆史的慘劇,是一種人類文明倒退的悲哀。”齊等閑說道。


    九哼想了想,覺得這話的確很有道理,便說道:“這樣的屠殺,的確有些駭人聽聞。不過,好在你有提前布置,將死亡縮減到了最小的程度來!”


    齊等閑歎道:“終究還是有不少人因為此事而喪命,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他與九哼乘坐米國人提供的吉普車返迴了教堂,這輛吉普車在混亂的嘎達市內招搖過市,沒有人敢招惹。


    哪怕看到車上的人,是兩個華人,也無人敢亂來。


    教堂這裏,經過一夜的時間,又多了不少的難民,因為此地也有米國的軍人駐紮,所以,南洋的暴徒們並不敢衝擊。


    喬秋夢也是一夜未眠,忙得蓬頭垢麵,腳不沾地,她得調度資源與人手,幫助這些難民。


    “當初花了幾十億米金修這座教堂倒也不虧,能夠庇護這麽多人。”齊等閑說道,心裏倒是有了點安慰。


    “這才是宗教存在的真正意義。”九哼便道。


    羅本也已經帶著自己的神聖騎士們迴到了教堂,他臉色嚴肅,道:“沒想到一天之內,南洋居然發生了如此劇變,讓人覺得可怕。整個國家,已然化為人間煉獄。”


    齊等閑說道:“埃爾文團長你迴來得正好,這裏需要你的幫助。”


    羅本沉聲道:“那也隻能暫且放下對異端的調查了,救人是最重要的任務。”


    不得不說,人羅本還是真的有品德有人格的,知道人命關天,救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教堂內又忙碌了一天之後,算是把難民們都徹底安排妥當了。


    陳漁見著齊等閑有些疲倦,不由問道:“你要不要好好休息下?”


    齊等閑搖了搖頭,道:“今天是你們去同政府談判的日子了吧?他們漠視了這一切的發生,沒有站出來說話和阻止,沒盡到一個政府應當盡的義務。”


    雖然政府的很多權力都被陳家所把持,但是,他們畢竟是一個象征,若是他們在關鍵時刻站出來說話,對南洋人民進行約束,這場暴亂的規模,或許會得到一點控製,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也足夠讓很多華人保下一條小命。


    可是,南洋政府就這樣保持著沉默,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還有暗中配合卡布讚的嫌疑。


    現在的卡布讚,聲望已達頂點,成為了一個被神化的領袖,南洋人民對他的話,幾乎都隻有盲從。


    這樣的事情太過可怕了,他一句話,會讓多少人墮入魔道?化身為屠夫和劊子手?


    “是的,不能再讓政府繼續保持沉默下去了,他們要有一個起碼的態度來阻止並且結束這場亂象!”陳漁沉聲說道。


    “讓他們發言約束可以,但要讓他們指責卡布讚,給卡布讚判罪名,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齊等閑若有所思地道。


    非但是南洋這些被洗腦了的人盲從卡布讚,就連政府都心向此人,希望其推動的這一場變革,能夠徹底結束陳家的霸權。


    陳漁便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政府便也沒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齊等閑愣了愣,道:“但是……這會不會加劇亂象呢?”


    “會,但我們同樣會以最快的速度組建出一個臨時政府來,通過這個臨時政府發聲,控製局勢。”陳漁說道。


    “南洋的亂象已經在國際上傳播開來了,大家都很關注這裏的情況,這個時候若是做出極端迴應,恐怕會引來不好的輿論。”齊等閑說道。


    “既然都已經惡化到了這種程度,那也就不用在乎什麽輿論了。”陳漁卻是很平靜地迴應著。


    齊等閑直接默認了陳漁的說法,的確,局勢都已經惡化到如此程度了,還在乎什麽輿論呢?


    將當前不作為的政府給替換掉,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好,我們走吧。”齊等閑說道。


    兩人乘車前往嘎達市,準備在南洋的政府中樞與他們進行會談,今天來參加這場會談的人不少,都是頗有名氣和名望的人物。


    嘎達市內的亂象已經差不多停止了,這裏的多數華人都被送到了港口,由米國的海軍提供庇護。


    南洋的暴徒們見無人可搶無人可殺,也就自然而然停止了暴亂。


    不過,嘎達市內的亂象停止並不代表別的地方的亂象停止了,讓政府出麵發聲,阻止南洋人的暴行,還是很有必要的。


    抵達中樞之後,兩人徑直往會議大廳而去。


    會議大廳這裏,已經坐滿了人,每個人的麵色都非常的嚴肅。


    在陳漁到場後,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投向了她。


    南洋國的總統班邦身穿黑色的西裝,坐在首席上,他麵色沉靜,看向陳漁,眼神當中帶起一絲幸災樂禍。


    “諸位到得好早。”陳漁笑了笑,目光掃過幾個身穿軍裝的將軍,眼中的寒光閃了閃。


    顯然,其中有人背叛了她,在這個時候投向了政府,讓政府獲得了話語權。


    南洋呈現這樣的亂象,大家在這個時候根據自己的利益站隊是很正常的事。


    大家都覺得陳家要完了,南洋人對華人已經痛恨到了骨子裏,而陳家作為南洋最大的華人資本,未來必然不會為南洋所容。


    “陳小姐請坐,我們一直都在等你。”班邦笑道。


    正說話間,又有人走入會議大廳,赫然正是華盟商會的代表以及少會長裴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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