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掏出自己的腰牌,向著門內亮了亮,開口說道:“各位莫怕,我乃左武侯中郎將,這些人俱是歹徒,如今已全部就地正法,不會傷害各位的,若有官府前來詢問,實話實說即可。”


    那個中年人拱手說道:“王小將軍放心,我等曉得。”


    王遠疑惑地問道:“這位伯伯,你認識我?”


    那人點點頭:“老夫幾乎每日都去曲江茶樓聽書,有幸見過小將軍幾麵。”


    王遠問道:“這就好辦了,如果有事,伯伯盡管派人通知我,本將軍定保你無事。”


    “謝過小將軍!”


    “不知伯伯貴姓?”


    “老夫姓陸,後麵的是我家小子和老仆。”


    王遠見不遠處一隊伍侯打著燈籠走來,於是拱手說道:“陸伯父迴去休息吧,武侯馬上就來了。”


    “如此,老夫就先迴了。”


    老仆上前將大門關上。


    王遠轉身迎著那群武侯走去。


    行到近前,有人向王遠行禮:“小將軍,你怎會在此?”


    王遠問道:“你是他們的隊正?”


    “迴小將軍,是的,小的曾在顯德殿跟著小將軍訓練來著。不知發生了何事?”


    “本將軍行至坊門口遭到二十人圍殺,方才你們去了何處?”


    那人大驚失色:“什麽!竟然有二十人圍殺小將軍?不久前有兩道人影在坊門處向修行坊竄去,小的帶著兄弟們追了過去,追著追著就不見了蹤影。迴來後就見到坊門處躺著五具屍體,小的順著腳印找到了此處,一路上找到了十二具屍體,加上這三具,人數正好對上。這都是小將軍和這位兄弟殺的?”


    王遠點點頭,說道:“不錯。此事你們就別管了,將屍體收拾了,明日我會上奏朝廷。”


    那人猶豫了下:“這……”


    “放心吧,不會連累兄弟們的。”


    轉頭對許小栓說道:“給兄弟們拿吊錢。明早收隊了,你帶兄弟們去皇城門口吃碗餛飩,暖暖身子!”


    許小栓從包裹中拿出一貫銅錢遞了過去,那人推辭道:“小將軍,使不得!”


    王遠笑道:“無妨,這些人都是衝我來的,權當是你們幫我辦事的酬勞,再說了,一貫錢分給兄弟們也構不成賄賂。”


    “如此就多謝小將軍了!”


    王遠點點頭,便帶著許小栓離開。


    一個士兵問道:“頭兒,二十條人命啊,就這麽把他放走了?按規矩不是應該將他帶迴去審查嗎?”


    隊正說道:“你知道他是誰嗎?這就是我常說的王小將軍,就是他帶著我們一群人在顯德殿練兵,可見聖上有多器重他。如今才十五歲的年紀就被封縣子的爵位和左武侯中郎將,咱頂頭上司的上司。”


    “今夜受到二十人的刺殺,不治我等的罪就不錯了。明日早朝,小將軍肯定會禦前告狀,到時刑部或者大理寺定會派人過來調查,咱們將自己的事情辦好就成,別讓上麵的怪罪下來。”


    “喏!”


    王遠二人出了坊門,撿了兩個燈籠,迴到別墅。


    王福和小冰、小玉聽到聲音,都出來了。


    見到王遠二人渾身的血汙,都擔憂地問道:“少爺,你受傷了?”


    王遠擺擺手,說道:“沒有。迴來的路上遇到了刺客,這全是他們的血。”


    王福說道:“沒事就好,想不到在長安城天子腳下還能有刺客!”


    王遠說道:“小冰小玉,去給我放點洗澡水。王福,給我準備朝服,明日我去上朝。二哥,迴去洗洗,早點休息,明日一早和我同去。”


    “知道了。”


    浴室中,王遠將皮裘脫下,交給二女,讓她們出去將血汙清洗幹淨,插上門,躺進水泥浴缸,洗去一身的疲憊。


    迴到二樓臥室,聞著沐浴露的清香沉沉睡去。


    第二日早早地就被王福叫醒,迷迷糊糊間,在小冰二女的侍候下穿戴整齊。


    在棉衣棉褲外套了件大紅朝服,洗漱完畢,才帶上烏紗帽,跟著王福出了別墅。


    一陣冷風襲麵,頓時清醒了不少。


    這才發現,原來雪已經停了。


    許家兄弟牽來馬匹,王遠翻身上馬,王福在前麵牽著,許家兄弟跟在後麵走著,頗有點西天取經的即視感。


    道路上的雪非常厚,眾人深一腳淺一腳的緩慢前行,許家兄弟腰挎繡春刀,一人背複合弓,一人背複合弩,眼神四處巡視警戒。


    王遠能夠感受到四周有注視自己的目光,沒有感覺到敵意,應該是許家兄弟通知了李鬆等人,告訴了他們自己昨夜遇襲的情況,他們提前出來暗中保護自己。


    順利地來到皇城外,這邊的積雪已經打掃幹淨,餛飩攤旁的小矮桌零星坐著幾個要上朝的官員。


    王遠下馬,來到一張桌旁坐下,開口說道:“王公、魏公,早啊!”


    王珪笑道:“王小將軍這是來上朝嗎?”


    王遠點點頭:“是啊,今日有事啟奏,需要在朝堂上議議。”


    魏征說道:“小將軍,沒有聖上的旨意你可是從來不上朝的,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嗯!”


    許小栓端來一碗餛飩,王遠便吃了起來,不再說話。


    王珪和魏征二人也知道這不是打聽的時候,也低頭吃了起來,兩人吃完,各自迴到馬車上避寒。


    王遠吃完一碗又要了一碗,見房玄齡坐到自己對麵,開口問道:“房相,這幾日可有按時吃藥?”


    房玄齡點頭說道:“嗯,吃了小將軍的丹藥確實好多了。”


    王遠笑道:“既然有效,那房相別忘了將藥費派人給我送去哈!”


    “哈哈哈!”杜如晦大笑著坐下,開口說道:“賢侄,莫要誆騙房相。玄齡,你是不知道,當初這小子治療我的小指,老夫給了他近百貫的財物!”


    王遠不幹了,說道:“杜伯伯,你這話小侄就不愛聽了,我若不出手,你那小指豈不就殘廢了?難道你一根手指不值百貫錢?”


    “行吧,老夫不與你理論!”


    房、杜二人的餛飩上來,兩人也低頭吃了起來。


    王遠連吃了三碗,身上也暖和了,點了根煙,到城門下躲著寒風,和那幾個士兵閑聊起來。


    這麽冷的天,別的官員都是乘馬車或者轎子前來,隻有王遠一人是騎馬來的,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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