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老眼通紅,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不舍的情緒在眾人心頭蔓延。


    馬車出了峽穀,王遠斜倚著馬車邊緣,大聲地吼道:“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吳小海趕著馬車,許家兄弟坐在王遠身旁,都跟著一起吼著。


    杜如晦捋著胡子,嗬嗬直笑,笑著笑著,淚水就滴了下來。


    一曲唱完,許小栓恬著臉問道:“小郎君,你唱的是啥意思?咱一句都沒聽懂哇。”


    許大栓嗬斥道:“聽不懂你跟著瞎吼啥?”


    “大哥,俺隻聽懂了芳草碧連天。”


    杜如晦抬袖,擦擦淚水,開口問道:“賢侄,你這歌曲好有意境,唱的老夫都忍不住傷悲,不知此歌叫何名字?”


    “此歌就叫送別,專門唱給杜伯伯的。”


    “善!”


    三輛馬車緩緩行駛,漸漸地看到了藍田縣城的城門,城外官道上人來車往,比年前繁華多了。


    王遠拍拍吳小海的肩膀,說道:“小海哥,停車。”


    對賣豆腐的兩人說道:“你們先進城。”


    “喏!”


    兩輛馬車走遠,吳小海將馬車拐進一旁樹林中。


    杜如晦迅速換上一件道袍,頭戴道冠,手持拂塵,頗具一副仙風道骨的意味。


    王遠遞給杜如晦一個小包裹,開口說道:“杜伯伯,這裏麵是一套茶具和兩包茶葉,茶葉不多了,等清明前後,新茶下來,杜伯伯可以派人來取。”


    杜如晦接過包裹,語氣有些顫抖:“多謝賢侄,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王遠歎息一聲:“唉!杜伯伯,等局勢穩定下來,你隨時過來,村裏永遠給你留著一個房屋,那裏也是你的家!”


    杜如晦熱淚盈眶,離別的悲傷在心頭靜靜地蔓延:“賢侄有心了,伯父這便告辭了!”


    “杜伯伯保重!”


    “保重!”


    杜如晦背上包裹,轉身離開。


    直到杜如晦的身影消失在林中,王遠跳上馬車,沉聲說道:“走了!”


    進入縣城,來到麵館,顧客盈門,與旁邊店鋪門可羅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門外停著數輛馬車,有的上麵還裝著貨物,這些大多是行腳的商賈。


    拴馬栓上拴著幾匹馬,其中一匹渾身烏黑,沒有一絲雜色,王遠一眼就認出來,正是尉遲恭的坐騎。


    “去後院!”王遠沉聲說道。


    後巷二十多個乞丐見有馬車駛來,紛紛起身,有認出王遠的,立即躬身行禮。


    王遠沒有搭理他們,這些人過年都沒有迴去,除了沒有田產的,說不定就有李元吉的眼線。


    馬車徑自駛入後院,馬震和周大山已經在裏麵等候。


    “小郎君,將軍在房間內。”


    王遠點點頭,沉聲說道:“你們看好了,若有人靠近,格殺勿論!”


    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殺氣。


    “喏!”


    王遠推門走了進去,房門直接關上。


    屋內炕上尉遲恭正在飲酒,小方桌上擺著數碟小菜,看到王遠進來,眼睛一亮,說道:“賢侄,快快將你的好酒拿上來!”


    王遠雙手一攤,說道:“尉遲伯伯,那酒難得,昨夜被杜伯伯和長孫叔父全部飲用完了。”


    “啊?”尉遲恭大嘴張的都能塞下一個拳頭,罵道:“兩個文人,飲如此好酒,簡直是糟蹋矣!氣死我也!”


    王遠脫鞋上炕,取下一個包裹,和皮裘放到一旁,盤膝坐下,自己才不會像尉遲恭那樣跪坐。


    給兩人倒滿酒,端起酒碗:“伯伯,請!”


    “勝飲!”


    尉遲恭一飲而盡,王遠喝了一口,放下酒碗,皺眉說道:“確實難以下咽。”


    自己以前雖然喝過幾次,也沒感覺太難喝,還是能入口的,可是最近喝慣了烝餾酒,再喝這種酒,屬實太難喝了。


    “哈哈哈……”尉遲恭大笑:“賢侄,你都不知道,我那兩壇酒飲完,都是怎麽過的,簡直是食之無味!”


    王遠吃了口豆腐,看了眼尉遲恭身旁的橫刀,開口問道:“杜公和長孫公已經迴去了,尉遲伯伯用過午飯是不是也該走了?”


    尉遲恭沒帶那柄馬槊,確實是來刺殺的,若杜如晦不出山,說不定真會出手。


    “如此最好,否則本將軍真的下不去手。”


    王遠笑道:“尉遲伯伯,其實你們都多慮了,杜伯伯早就準備好出山了,你們就是不來,他也會近日潛迴長安。”


    “哈哈哈,克明這個老狐狸,枉我替他提心吊膽的。”


    “杜伯伯步行迴長安,為防不測,尉遲伯伯還是早些用飯,盡快離開吧。”


    “好。”


    王遠向外喊道:“馬大哥,上十碗拉麵!”


    “喏!”


    王遠隻吃了一碗麵,尉遲恭一人就吃了九碗,拍著肚皮,說道:“舒坦!賢侄,如此伯父就先走了!”


    “尉遲伯伯,此次迴去,小侄有一事相求。”


    “賢侄莫要見外,直言無妨。”


    “小侄正在打造一張強弓,此弓平射至少三百步,且精準殺傷力強,主要是不費多大力氣,弓身弓弦皆是精鋼打造,小侄已經斷斷續續打造了兩月有餘,估計再有一月便可成功,為防意外,請伯伯稟告秦王,兩月後派人到齊王莊來取,小侄願將此弓獻給秦王。”


    尉遲恭豹眼環睜:“那弓比賢侄的弓如何?”


    “相差十萬八千裏,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嘶!”尉遲恭倒吸一口涼氣,他可是見識過王遠的複合弓,比軍中用的強弓厲害多了。


    “賢侄放心,伯父一定給你帶到。不知此弓可否給伯父也打造一張?”


    王遠搖頭說道:“伯伯,小侄不是不肯打造,關鍵是此弓需要多種礦石,伯伯乃鐵匠出身,應該知道,打造那種弓屬實不易,弓身若有彈力,隻是精鋼也不行,還需加入別的材料,光弓弦就要加入烏金和其他貴重材料,小侄也是偶然在山中得到幾塊礦石,才能打造出來。”


    尉遲恭沉思了一下,問道:“那些礦石可是難尋?”


    王遠點頭:“尋找起來確實不易,但我大唐地大物博,隻要用心尋找,總能找到的,而且這些礦大多是伴生礦,各處的鐵礦、銅礦甚至金礦銀礦之內,很有可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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